“從前有一個男孩子,他不知道自己從哪裏來,也不知道自己該往哪裏去。沒有人告訴他什麽是愛,什麽是溫暖。他什麽都不懂,他隻知道自己喜歡什麽,不喜歡什麽。喜歡的東西他拚命珍惜,不喜歡的東西他就要毀去。
明明他什麽都不懂,卻有人告訴他,你要去愛世人,要將一切奉獻於他們。
他明明從未得到過什麽,卻要將自己的一切無私的奉獻他們。
是不是很不公平,是不是很自私?
命運是會開玩笑的,因為從他出生的時候開始,就有一個異卵同胞的兄弟,天啟預言兩個人之中隻有一個人能活著。
一個是萬世之尊,一個是毀滅之子。
由於小男孩十分調皮,小時候破了殺戒,所以他始終是不被看好的那一個。
那一年,他和他的弟弟下山去曆劫,因為他想要活下去,於是一時間對自己的弟弟起了殺念,在他眼中這個世界不是他死就是他的弟弟死。
他隻是想要活下去而已……”
白書書看著聖微的臉,忽明忽暗的辨不清情緒,白書書問道:“所以後來他殺了他弟弟嗎?”
聖微苦笑著搖了搖頭,道:“沒有,因為他最終發現自己對血脈相連的親弟弟是下不了手的,所以他最終放棄了。”
“那後來呢?發生了什麽?”白書書問道。
聖微端著手中的酒杯一飲而盡,他笑了笑,他的笑容中帶著苦澀,他黑沉的眼睛看向白書書,道:“後來,因為他的殺念被人發現,人們就認定他將是個毀天滅地之人,於是就將他打落在永不見天日的黑暗裏。
明明他已經知道自己錯了,明明他已經收手了,可是那些人卻從未給過他一個辯白的機會。
就像是身上打落了烙印,永生永世都改變不了!
他們認定那個孩子的心是髒的!
是永遠都無法改變的!
為什麽不能給他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明明這個世上有那麽多髒的心,明明這個世道那麽髒,為什麽不能給那個孩子一個從頭來過的機會!”
聖微說著說著,眼前的幾壺酒已空,空酒壺歪七扭八的倒在了桌麵上,酒壺裏的酒倒了不少出來,聖微說話都不順暢,看來已經喝了不少。
白書書繼續追問道:“後來那個男孩子又怎樣了?”
聖微嗤笑一聲道:“後來他永生永世都活在了黑暗裏,沒有人陪他,沒有人待他好,就這樣一直墮落了下去,成為了一個毫無感情的怪物。
而他的親弟弟卻沒來看過他一眼。”
聖微說完,眼尾有些濕紅。
白書書捕捉到了聖微臉上的悲傷,手中的酒也散發著苦澀的味道。
聖微拿著酒杯,他看向白書書,喃喃道:“我記得你說過,若是一個沒有任何感情的人在你麵前,你也會好好待他,是嗎?”
白書書放下手中的酒杯,點了點頭,鄭重的看向聖微道:“是,心是暖的,是熱的,總有一天會被感化的。”
聖微似是很滿意白書書的回答,他的臉湊近白書書,伸手抵在她的下巴上,緩緩抬起,挑眉一笑,嘴角的調皮小虎牙又露了出來:“阿念,你長得真是好看,我對你很滿意,不如你當我的聖後吧……”
白書書眉頭一蹙,心裏十分抵觸,無奈還沒救出墨珩,她抿了抿唇,緩緩道:“這消息太突然了,讓我再考慮一下。”
聖微大笑道:“好,那我便再給你一些考慮的時間。”
聖微許是已經醉了,臉上的紅暈有些重,鼻息裏不停竄出了濃濃的酒精味,他又喝了一口酒後,立刻重重的倒在桌上,昏昏沉沉的睡起來。
白書書假裝繼續飲酒,看到聖微醉倒了,急忙放下酒杯,湊近聖微,聖微的嘴裏不知道還在嘟囔著什麽,細細碎碎的。
白書書忙在他一旁問道:“聖君,你可知如何解困住墨珩的結界術?”
聖微聽到白書書的問題,忽而一笑,舌頭依舊伸不直那般,道:“結界術隻要有我的解咒令就可以解。”
“那令法是什麽?”白書書問道。
聖微繼續道:“逆轉乾坤,天道無存,毀天滅道,魔界永存。”
白書書聽完聖微說的解咒令,心裏一笑,這什麽解咒術法,簡直可笑。
毀天滅道,魔界永存,簡直就是可笑的想法。
來不及多思索,白書書急忙飛至囚困墨珩的監牢,他在監牢前,念了那段解咒令,一道金光閃過,隻見眼前那結界術逐漸被解開。
白書書急忙飛奔至墨珩的麵前,將墨珩手上所銬的手鏈打開,墨珩辨不清眼前的人究竟是誰,他下意識下就要抱住白書書就要朝她肩膀上咬去,白書書立刻感覺到骨頭被啃咬的痛感席卷而來。
肩膀上被咬破的地方,鮮血就立刻流了下來。
“墨珩。”白書書喚了他一聲。
墨珩要咬白書書的動作就停了下來,問了一聲道:“誰?”
“我是書書啊!墨珩……”
可能是他感覺到了白書書身上熟悉的氣息,也可能是因為他稍微恢複了一點理智。
“書書……”墨珩喃喃。
白書書沒時間和墨珩解釋,急忙道:“墨珩,我們快逃!”
墨珩點點頭道:“好。”
白書書急忙攙扶著墨珩就往監牢外逃,墨珩渾身是傷,白書書攙扶著他根本跑不了多遠。
她心急如焚的在魔界裏尋找逃跑的方向。
北辰緩緩走到了聖微的身後,雙手相拱啟稟道:“聖君。”
聖微緩緩從桌上爬起,他一臉平靜,沒有轉身看北辰,而是繼續看向前方,他聲色啞然,緩緩道:“他們跑了?”
“是。”北辰答道。
聖微撚起耳旁的一縷黑發,輕笑一聲,道:“果然如我所料。”
“聖君,你為何要……”北辰皺眉心想著聖微不知道又在打什麽主意,這麽輕而易舉的讓人離開魔界,這可不是聖微一貫的作風。
聖微噗嗤一聲笑了,他轉過身看著麵前戰戰兢兢的北辰,道:“你以為他們真能逃出魔界嗎?”
北辰心想果然如此,聖微的惡趣味估計又來了。
“你難道不知道玩弄別人是一件有趣的事嗎?看著他們一點點絕望,一點點求饒,真是一件十分有趣的事。”聖微開始笑的癲狂。
他真的是一個瘋子。
聖微看著桌上還有一壺未飲完的酒,於是招呼北辰道:“北辰,不如你現在來跟我飲一壺?”
“是。”北辰急忙答應著,他可是清楚聖微的脾氣,他不喜歡任何人忤逆自己。
聖微可能是心情很好,竟然還幫北辰斟了一杯酒,北辰真是又驚又喜。
自他來到魔界,從未有過這樣的待遇。
聖微這個人的脾氣陰晴不定,捉摸不透。你以為他心情很好的時候,說不定轉眼就變臉了。你認為他心情很差,要肆意殺人的時候,說不定瞬間就開心了。
明明是魔界的第一霸主,可是總有股小孩子的脾氣,笑起來的樣子跟個三歲的孩子一樣天真,可是殺人的時候卻是連眼睛都沒有眨過。
他長得與那天界的知微幾乎一模一樣,除了那放肆笑起來的模樣外,安靜的不說一句話的時候,那模樣簡直就是知微附體了一般。
那時候北辰的名聲很臭,四海八荒,五湖四海幾乎沒有什麽地方能容得他的,可是在魔界之時碰到了聖微。
聖微就對他說:“沒有地方能容你,你可以來魔界,魔界隨時歡迎你。”
北辰就莫名其妙的對這位魔界聖君有了一種別樣的看法,也許這真的是個能容納自己的人。
也許就是這種突如其來的歸屬感讓北辰感覺特別的安心。
所以他常常混跡於魔界之中。
第一次見到聖微的時候,北辰也是大為震驚,他想這個世界怎麽會有人同那天界知微長得如此相似,可是性子卻是天差地別。
後來慢慢打聽才知原來聖微同那知微原來是一對異卵同胞的親兄弟。
這個消息簡直如霹天驚雷般讓人震驚。
可是為什麽一個在高高的天上,而一個卻在暗無天日的魔界裏?
無論他怎麽查都查不到原因。
不知不覺一壺酒已經飲完,聖微抬了抬眼皮,眯著眼睛道:“差不多了,該去看看他們現在怎麽樣了,網張的就夠了,該收網了。”
北辰急忙放下空酒杯,應道:“是。”
白書書攙扶著墨珩一直在混沌的魔界不停的繞圈打轉,無論走多少路,他們都始終走不出魔界這個地方。
“這地方好像不對……”墨珩喘息道。
“哪裏不對?”白書書問道。
“像是被施了咒術,而我們被困在了裏麵,怎麽也走不出去……”墨珩艱難的回答著。
就在這個時候,聖微帶著北辰騰雲駕霧而來。
聖微在高高的天上,低頭看著下麵細小的白書書和墨珩,大笑道:“書書啊!你們找到回去的路了嗎?”
白書書瞪大了眼睛看著聖微,她恨的咬牙,大喊道:“原來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
聖微仰天大笑,肆意囂張,眼眸裏閃過一絲幽藍的光:“我是魔界聖君,就憑你想用一塊小小的魔界腰牌就想遮住身上的仙氣,實在也太天真了吧!”
“你!!!”白書書憤憤然道。
“怎麽樣?帶著你看你心愛的墨珩仙尊被人淩辱折磨,是不是一件十分愉悅的事?”聖微說完哈哈大笑起來。
“你這個瘋子!”白書書大怒道。
聖微突然飛閃到白書書的麵前,聲音誘惑道:“書書,你可不許說我瘋,我告訴你,本聖君看上你了,隻要你願意做我的聖後,無論你有什麽條件,我都能答應你!”
“你!你做夢!”白書書咬牙切齒道,說完伸出手掌就要朝聖微打去,誰知眼前的聖微立刻又變成了一團黑煙瞬間消散無蹤。
聖微的聲音在混沌的天空飄蕩:“書書,你不會這麽天真的以為隻要你解了我的結界術,就能將墨珩帶回去吧?哈哈哈哈!這是不可能的,就像你說的那樣,我就是個瘋子!我不達到自己的目的,我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你到底要怎麽樣?”白書書朝天空大吼道。
聖微的聲音在空中回旋道:“隻要你嫁給我,當我的聖後,我便能放你心愛的墨珩仙尊回去!”
“不要答應他……”墨珩虛弱的聲音響起。
“你做夢!”白書書大喊。
聖微再次揚起囂張的笑聲,道:“你以為你帶著墨珩逃出了魔界,他就真的還能活?”
“你什麽意思?”白書書大喊。
“墨珩仙尊身上可是被我栽種了魔核,你以為他逃得出魔界,就能去掉身上的魔核嗎?你別天真了!”聖微大笑道。
魔核,這是聖微研製出來的東西,集千萬邪祟的魂靈凝聚而成,若是打入仙體,將被其洗腦洗髓,且難以徹底消除。
要消除的話,付出的代價定會特別大。
“這個瘋子!你徹底瘋了!”白書書大罵,她恨不得一刀砍下去,將他砍得渾身碎骨,灰飛煙滅。
“哈哈哈哈!書書,可是你不覺得看著他人受盡折磨,被永世淩辱,是一件十分有意思的事嗎?你想想你身旁的墨珩仙尊,他可是堂堂天界的第一仙尊,是多麽仙風傲骨,多麽的聖潔幹淨,而如今,卻變成了我魔界的妖獸!多麽有趣的事情啊!”聖微大笑起來。
“你到底要怎麽樣?”白書書聽到聖微的話,又想起那日墨珩受到的折磨,她的心像被絞了個粉碎。
“我要怎樣?”聖微眼眸中閃過幽光,站在北辰的身旁,居高臨下的看著白書書,道:“我隻想要你變成我的聖後!”
墨珩用盡全身的力氣,大喊道:“不要答應他,不要答應…..他……”
說完再次昏厥過去。
聖微望著痛苦的墨珩,心裏像是被塞滿了酸甜可口的糖果,開心的歡呼雀躍。
“你以為你說不答應就不答應的?”聖微邪魅一笑。
隨即催動手中的術法,他朝墨珩開始施術,他隻覺得身子已經不受自己控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