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時你們兩大青天回朝述職時，可要揚眉吐氣、昂首挺胸了，皇上也會以你們為榮的。”
“嗬嗬，若是那樣也值了。”葉子皓笑道。
到不覺得那樣就一定揚眉吐氣，但昂首挺胸是肯定可以的。
俯仰人間、無愧天地君親師。
既然想法可行，接下來他們就要為這計劃做準備了。
“子皓，眼下到沒什麽，百姓總還有口飯吃，但要提防寒冬。”
周先生卻突然想起來一些事情，表情嚴肅起來。
“這青華州有不少縣城在西北方向，冬天一樣很冷，又沒有八王山屏障，怕是寒風獵獵、冰封千裏。”
“聽聞以往每年冬天都能凍死不少人，若塌了屋院，又能死一批，還有牲畜、田地損失也不少。”
“正所謂屋漏偏縫連夜雨，受災最重的往往都是窮縣，富縣百姓家房屋多是泥磚，甚至青火磚，反而安穩許多。”
“這些都是我們這一趟聽墾荒百姓說的，也有寒門學子反應過自己村子的情況。”
“因不與咱們正在辦的三個項目有多少關係，便沒有在文書中寫出來，目前隻是我們聽說了，要及早防備才好。”
“也是因為窮，這一趟也有不少正勞力想加入墾荒呢，因為工錢也不算低，還是日結。”
“但我們計劃如此，我也隻能告訴他們，等秋後還要增加墾荒，讓他們早些報名，到時盡量用上，趕在下雪前完成墾荒，搶種一批油菜。”
周先生說著當時的情況，心情便又有些沉重起來。
這天下雖富庶，卻從不缺窮人。
葉子皓沉吟了一下，便有了決定。
“這一趟咱們用的是籌來的錢，朝廷的錢最遲中秋之前肯定能到，不如你就發文書下去，讓各縣繼續尋找第二個百畝，先把地圈起來，籌備工作做好，等錢一到立刻開始。”
提前準備，也不耽擱第二期項目。
周先生連忙答應了，卻仍看著葉子皓。
“防冬的事，原本是想等墾第二批荒地時，再作打算的，既然情況有這麽嚴重，就不是小範圍檢查、翻修的問題了。”
“明天我也寫文書蓋城守大印，將這任務先發給各縣去做，反正墾地也沒用到他們的人，他們有人手。”
各級部門一層層施行下去，最後到村便是。
“再個，讓各縣學盯著些，以免衙門陽奉陰違，最好……讓各村將往年災情匯集，讓衙門呈報上來。”
葉子皓一邊思索一邊說道。
這事兒他現在也沒有一套明確的方案拿出，隻能邊想邊商量了。
“現在我們還不知各縣衙門是否跟現在的咱們一條心，最好別等衙門呈報，不如咱們議個計劃，中秋之後我再下去一趟，一個縣、一個縣地解釋。”
周先生便說道。
他剛從外麵回來，衙門裏也有事要處理，轉眼中秋不到一個月了，又要等朝廷撥款，這時候他是不適合再出門的。
等錢到了下去籌備第二批墾地時，正好一並解釋。
“也好，但這一趟你沒有秀才們可用了，府學、縣學，不能再耽擱他們讀書，若影響後年鄉試，咱們的過錯。”
葉子皓便說道。
這時，他突然看了門口一眼，便起身出去，將正帶著小吉祥在門外張望的葉青凰叫了過來。
“凰兒，周先生說咱們的轄地有些窮縣，冬天日子難過，還容易死人、毀屋、閑壞莊嫁。”
“你看咱們是不是再籌集一些錢備用，還是向朝廷申報往年災情，朝廷會不會撥些銀兩下來？”
葉子皓可不避諱，當下就將周先生剛告訴他的事情，還有他們剛才商議的想法說了一遍。
“是該提前防範，你說的都可以做。”葉青凰便說道。
“明天你就下文書給各縣衙門，讓縣令將轄下所有人家的災情都清理一遍，報上往年災情實數，以及現在情況，預估今年需要多少銀兩防冬。”
“讓他們先拿捏著做，既梳理當地往年情況，也趁機看出有沒有人趁此想撈油水，你不給機會，如何看出他們有沒有心思？”
“讓他們在節前把情況上呈到你們這裏，你們先了解一下大概，節後，周先生帶隊下去籌備第二趟墾荒的事，再實地去了解，趁機核實縣令是否有問題。”
“周先生核完就傳信兒回來，皓哥你再寫折上報朝廷，不要直接說要錢，最好那時候……”
葉青凰說到這裏頓了頓，思索了一下才道：“你再明目張膽找府城大戶要錢，怕真得有人密告朝廷了。”
“你看那之後，可有人登門？可有人帶禮登門？可有人給你下帖子？”葉青凰說起最近兩月的事兒就忍不住笑了笑。
“因為大家都知道葉城守喜歡辦實事，不好應酬那一套，而且也怕你又把禮物拿出來拍賣，幹脆不自討沒趣了。”
“反正他們不觸犯律條，你也管不著他們的事兒，逮不了小辮子。他們知道你是實在人，就不跟你玩虛的了。”
“你剛來時有機會順勢而為，現在沒有這機會，再發公示，就會變成強征，但有個辦法可以試試。”
葉青凰說了眼前境況之後，便說了一個辦法。
葉子皓便笑了起來，周先生也覺得可行。
“那就先這麽張羅著，咱們分別按計劃進行。”周先生放下茶杯站起身時，說道。
“你給縣令下文書，我給監控隊去封信，這樣不拖出師長，也就不給他們添麻煩了。”
“再說詳情我這邊大致也知情一些，可能縣令都不知道那些百姓跟我提過此事，到時綜合評估。”
周先生說完，便往外走，因為他兒子也在門外張望著。
周先生牽著周誌揚離開後，葉子皓也抱著小吉祥回東屋。
“小吉祥，我們洗澡澡去！”葉子皓親了兒子一口，笑眯眯地道。
“噢唔！”小吉祥聽懂了洗澡澡，立刻歡喜地答應了一聲，小手還拍了拍。
“叫爹爹！”葉子皓適時又教了一句。
這種教導最近無時無處不在。
“爹爹爹！”小吉祥歡喜之下順口就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