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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風越發冷冽。
許韻和季欒川在閣樓下坐了好一會兒，隱藏在窗戶後的人才站出來。
“你們，上來。”
“我們老大要見你們。”
帶著戾氣的聲音說著並不熟練的中文名，衝他們大聲喊。
季欒川抬眸看了一眼，漆黑的眼眸頓了頓。
他攥了攥許韻垂在一側冰涼的手，說，“一會兒跟緊我。”
“恩，我會的。快走吧，別讓他們等急了。”
說著，兩人從冰涼的台階上站起來，一前一後向樓上走去。
月色下，季欒川冷硬俊朗的眉眼緊繃著，更顯淩厲。
許韻則為了掩飾自己的身份一直半低著頭。
他本以為事情到此，一切都已經在他們的掌握之中。
隻要薑戈等同事找到克爾譜的老窩，在人贓並獲的情況下抓住他，這件案子便能水落石出。
剩下的事情，大半就需要警方內部去走流程解決。
可誰都沒有料到，在等待的過程裏還會發生意外。
那時，許韻和季欒川已經上了閣樓。
開窗的房間在三樓，裏麵一片漆黑，映著微涼的月光勉強能看見閣樓牆壁上張牙舞爪的彩繪，和神色安詳的佛祖。
詭異的氣氛交織在空氣裏，許韻抿了抿唇，聽見竊聽器裏傳來薑戈模糊的聲音。
“行動！”他說。
這句話之後，耳機裏忽然傳來刺耳的滋啦聲，像黑白電視花了屏，拉鋸的聲音一陣陣撕扯著，在許韻和季欒川推開那扇門的時候戛然而止。
突兀又驚惶。
許韻心裏咯噔一下，想到曾在犯罪現場見到過的竊聽幹擾設備。
那是一個和老式鬆下筆記本一樣大小的黑色本子，放在一定範圍內，便可以悄無聲息的對竊聽器，錄音筆等偷聽設備達到完美的幹擾效果。
幹擾過程中，有的會一直發出嗡嗡聲響。
有的則會直接切斷竊聽器的外連信號，讓你半點聲音也聽不到。
許韻知道，季欒川顯然也知道。
他眼都沒抬一下就推開房門大踏步走了進去。
“你們在這兒等著，我們老大一會兒就來。”房間那個觀察過他們的尼泊爾少年指了指閣樓地板的椅子，從窗台邊上拿過兩塊黑布，手法幹脆利落的來蒙他們的眼睛，同時冷冷命令道。
許韻皺了皺眉，還沒開口，季欒川就一腳踹翻凳子，哼笑一聲說，“我是來談生意，不是做犯人。”
“讓齊老板出來跟我談。”
“齊老板現在不在。”少年黝黑的臉龐執拗而麵無表情的看著兩人，眼底盡是防備。
季欒川抓住許韻的手，說，“那我們走。”
他走的淩厲如風，手上力道很重，眼底除了輕蔑，還透出幾分商人特有的倨傲和不耐煩。
讓許韻沒想到的是，季欒川什麽都沒試探出來。
他拽著她怒氣衝衝離開的時候，那個少年竟然看著沒動。
直到他們下了樓，站在閣樓的視線死角。
“這什麽情況？”
淡定如許韻也驚呆了。
“不知道。”季欒川舔著後槽牙搖了搖頭。
“剛才那個少年沒攔我們，一是可能沒有發現異常，知道齊悅和克爾譜都不在，留不住我們。”
“二是還想在暗中觀察觀察我們，所以無動於衷。”
“那我們豈不是白來了？”
“我剛才暗中觀察了一圈，除了窗口那個男生，其他半個影子都沒發現。”
“難道克爾譜真的親自去取貨，打算放我們鴿子？”
“也不是不可能。”季欒川說，“像他那種謹慎的人，驗貨以後再選擇要不要合作也有可能。”
“那我們怎麽辦，回去？”
“反正已經確定沒人在這兒。”
“不如我們回去支援薑戈，或者順便去找他同事。”
薑戈搞定克爾譜，他們來搞定證據。
這樣省時又省力。
季欒川和許韻想到了一起。
可兩人剛從閣樓附近離開，就看到後視鏡裏出現了追蹤的轎車。
黑色轎車在顛簸不平的路上瘋狂追擊，一開始兩人都以為是想飆車，還讓了路給它。
可一繞到前麵，那輛車便瘋狂用車身撞擊他們的車，大有不要命的架勢。
許韻拽緊安全帶，半個身子伏在車座上，被撞的五髒六腑都像裂開一樣。
車子在公路發出刺耳的摩擦聲，車底瞬間火花四濺。
她剛要側頭去看季欒川的情況，就被他一把摁住腦袋，猛地壓在座椅上。
“趴好別亂動！”
“我知道！”
“你快找個胡同開進去，我們棄車裸逃吧！”
“你以為我不想？可現在哪兒有胡同給你開？”
“那怎麽辦？，總不能這樣等死吧！”許韻眼角餘光瞄到外麵瘋狂阻攔的轎車，在巨大的轟鳴聲裏扯著嗓子衝他吼。
或許是她扯著嗓子大吼的樣子太搞笑，或許是因為別的什麽。
季欒川這時候竟然輕笑一下，說，“你也知道怕。”
“哼，說的你不怕一樣！”
許韻狠心拔掉插在手背上的玻璃碴，默默衝他翻了個白眼。
季欒川好笑的挑了挑眉，手下的動作依舊淩厲而迅速。
倒檔，轉彎，急速漂移。
車子在他手裏，就像一個輕輕鬆鬆便可以把控的智能玩具，瘋狂的回擊和急速飛馳。
一方麵，他不想被動的被撞擊。
可另一方麵，考慮到趴在車座上瑟瑟發抖的許韻，他又不能撞翻追擊的車子再跑。
索性想盡一切辦法甩開它。
隻是坐在車上被撞的顛三倒四的兩人都忙著擺脫後麵追蹤的車子，誰都沒有聞到或看到油箱裏逐漸裂開的口子和滲出的汽油。
鮮血在兩人的臉上，手上，和皮膚外麵一層層暈開。
空氣裏除了能把人臉吹變形的呼嘯風聲，就隻剩下黏腥的血液味兒。
恰在這時，許韻掉到地上的手機忽然亮了。
屏幕上是薑戈的手機，一閃一閃跳個不停。
許韻皺眉，迅速伸手把手機從地上撈起來，按下接聽鍵。
“喂？薑隊？”
“許韻，你們在哪兒？”
“我們正準備去找你同事，一起找克爾譜的老窩呢！”
“隻是我們現在遇到點麻煩，季欒川正在想辦法解決。”
“怎麽了？”
“你們那邊怎麽樣了，人確認了嗎？”
呼嘯的狂風裏，許韻扯著嗓子對手機聽筒喊。
薑戈把手機從耳朵邊挪開一點，擰眉看著遠處車子裏正準備清點貨物的克爾譜，壓低嗓音說，“人確認了。”
“但小李那邊遲遲沒有消息，找不到克爾譜的老窩。”
“所以我正準備讓你們兩個過去，誰知竊聽器裏喊了半天你們兩都沒動靜，隻能打電話了。”
“好！”
“那你掛了吧，我們甩開身後跟蹤的人就過去，過去會告訴你的！”許韻說。
說完，她就想掛電話。
可薑戈卻忽然出聲製止。
“你等等！”
“又怎麽了？”
旁邊的陸晨湊到他耳邊說了點什麽，薑戈眉頭擰的更深。
隔兩秒，他說，“齊悅不見了。”
“什麽意思？”
“齊悅怎麽不見了？”許韻問他。
季欒川聞言，漆黑的眼睛也頓了頓。
可他腳下仍然狠踩油門，一路狂飆，劈裏啪啦撞倒不少障礙物。
陸晨接過電話，爬到一邊，小聲對許韻說，“我們本來以為克爾譜會帶齊悅一起來。”
“可是後來才發現，車上的女人隻是和齊悅長得像。”
“所以齊悅現在不知道在哪兒。”
“你們去小李那邊以後，一定要想辦法盡快找到齊悅，別讓她跑了。”
“還有，我們……”
陸晨正說著，手機裏忽然傳來刺耳的刹車聲。
緊接著，便響起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隔著屏幕都能感受到刺耳的轟鳴。愛的你，怎能不關注這個 或 熱度網文，一起暢聊網文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