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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還是季欒川做出決定。
“走。”
“黃毛他們應該去更深的地方找我們了,現在出去,正麵撞上的幾率不大。”
“但你在我身後,還是小心點。”
許韻點點頭,上前拽住他,“你等等。”
“怎麽了?”季欒川不明所以,抬眸看了她一眼。
許韻上前一步走到他麵前,側頭摁住他的胳膊,把胳膊上鬆掉的布條重新拆開綁了一下。
綁布條時,她順手擦了擦他胳膊外麵滲出來的血。
季欒川抿了抿唇,不知怎麽就忽然想起初見時,她水蛇一樣靈巧的鑽進他的胸膛,留下一串溫熱細膩的印記。
他還在出神,許韻卻已經放開手,表情平淡的轉身走了出去。
“愣什麽,快走。”她揮了揮手。
季欒川無意識的彎了下唇,快步跟了上去。
“你注意前麵,我觀察後麵。”
“沒問題。”許韻一邊走,一邊把袖子裏的手術刀倒出來,重新攥在掌心,說,“那我們一會兒出去往哪兒走?”
“順著河流往南。”
“往南會走到哪兒?”
“樟木或者拉薩。”季欒川說。
他們現在就在樟木境內。
許韻一想,心裏有點無奈。
不知為什麽,這一次見到季欒川,她發現他好像越來越喜歡說廢話了。
以前他總是惜字如金,她每次說話,都要在腦子裏過一遍才能找到接下去的話題。
可現在並不用刻意,她說什麽他都會有回應,不會讓她尷尬或冷場。
這個發現讓許韻心裏莫名覺得開心。
她忍不住彎了彎嘴角。
季欒川看見了,說,“你笑什麽。”
許韻回頭看他一眼,狡黠的眼睛格外靈動,“心情好自然就想笑唄。”
“那我回頭跟小五說一聲。”
“說什麽?”
“說他被抓了你心情很好。”
許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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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一路吵吵鬧鬧,心思除了放在探路上,兩人沒少分給彼此。但聊歸聊,許韻和季欒川隨時都保持著敏銳的洞察力和警惕性。
他們是從山林西南方向的另一條小路出去的,出去和進來走了兩條路,怕碰到黃毛。
可偏偏人越怕什麽就越來什麽。
當他們從山洞裏出去,順著雜草碎石淩亂不堪的小路快走到山林外麵的時候,季欒川忽然伸手拽住了她。
許韻神色一頓,下意識回頭看他。
“怎麽了?”
“噓。”季欒川漆黑的眼睛頓了頓,下巴指了指被樹木遮擋的隔壁。
隔壁就是他們進來時走的那條路,中間隔了片高矮摻半的樹木,因此許韻並不擔心會立刻被發現。
她凝神細聽了幾秒,對季欒川做口型,“我們怎麽辦?”
季欒川抿唇四處搜尋,伸手攥住她小巧的掌心,大踏步走向旁邊一顆高大的白楊樹。
許韻心裏咯噔一下,有種不祥的預感。
她拖著他的手往後拽了拽,壓低嗓音道,“你想幹嘛?”
季欒川低笑一聲,手腕稍一用力,就把她從身後拽到身前。
“你說我想幹嗎?”
許韻還對之前在加德滿都爬樹的經曆耿耿於懷。
想當初,在裴晉南暫住的莊園裏爬完樹之後,她不僅高燒不退,全身上下起碼被劃了十幾條口子。
有的現在還留著疤。
再看看麵前的白楊樹,與金剛樹粗壯低矮的樹身不同,楊樹樹身光滑筆直,枝葉與樹幹
她往後退了退,要掙脫季欒川的手。
“要去你去,我不去。”
“我找別的地方藏。”
季欒川被她小孩兒一樣耍賴的樣子逗笑,抓著她的手卻還是不鬆開。
他挑眉揶揄,“以前怎麽沒發現你膽子這麽小?”
許韻瞄他一眼,不說話,還是想往後退。可這一次還沒等她手上用勁兒,就被季欒川用力一拽,直接撞到了他懷裏。
“你幹什麽,玩霸道總裁也看看環境吧。”她被撞得措不及防,捂著額頭有點惱,抬頭瞪著他,一雙眼睛卻水潤潤的,根本沒什麽力度。
季欒川好笑的看她一眼,也不解釋,直接伸手捏住她的嘴巴,拉著她快步向白楊走過去。
隔壁淩亂的翻找聲格外清晰,還有越來越近的趨勢。
許韻猜,過不了多久他們就會找到這裏來。
季欒川也這麽想。
所以他拉著許韻藏到了白楊樹後麵的雜草叢裏。
草叢半人高,裏麵的草木大多枯黃,硬邦邦的刺的人生疼。
可枯萎歸枯萎,藏人的空間還是不小。
許韻和季欒川盤腿坐在裏麵,麵對麵中間還能空出一條半米寬的分割線。
外麵的腳步聲穿過樹林窸窸窣窣走了過來,兩人誰都沒有發出聲音。
但許韻一雙烏黑靈動的眼睛卻一眨不眨的看著季欒川。
季欒川任由她直勾勾的看。
看久了,他終於忍不住輕輕磨了磨牙,對她做口型,“你看什麽?”
許韻歪頭一笑,“我喜歡呀。”
“怎麽,你還想管我眼睛往什麽地方看?”
“那你是不是管的太多了?”
她繼續笑,一邊凝神聽著外麵的動靜,一邊挑釁似得抬抬下巴,透著幾分難得的小傲嬌。
反正就是氣不順,想跟他作對。
季欒川心裏明鏡兒似的。
他無聲彎了彎下唇,伸手捏住她還想做口型的嘴,說,“那我也喜歡管人,你就委屈一下。”
許韻想掙開,可被他捏著上下唇,掙不開,也不敢鬧出什麽太大的動靜,隻能氣哼哼的看著他。
季欒川心情愉快的聳了聳肩,大手不動。
他看著她,剛想做口型再說點什麽,外麵就傳來腳步聲。
就在他們耳邊,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接近。
許韻臉上的神色漸漸凝重起來,她聽見自己忽然鼓動起來的心跳,砰砰砰,砰砰砰,像一隻破舊卻功能完好的花鼓,被未知的命運一下下劇烈撞擊著。
季欒川也鬆了手。
胳膊落下去的時候,他順手攥住了她的掌心,用力握了握。
他漆黑的眼睛看著她,深邃的眼底潛藏著撫慰人心的力量。
“別怕,如果萬一被發現,我們就從反方向跑,越快越好。”他無聲的對她說。
許韻點點頭,幅度都不敢太大。
外麵的翻找還在繼續,許韻聽見有人在說,“你說他們會不會已經去別處了?”
“也有可能找地方住下了,我們要不要去周圍的地下賭場和小旅店去找找?”
“不去。”另一道斬釘截鐵的嗓音說,“吳哥剛才打電話說了,路上有那兩個人的腳印,還有出來上班的人見到過他們,隻要我們守在這裏,就一定能抓住他們。”
“那萬一不能呢?”
“媽的,你小子怎麽說話呢?”那道斬釘截鐵的聲音惱火的拍了另一個人一巴掌,指著周圍的草地說,“別問那麽多廢話了,趕緊給我接著找。”
“找不到今天咱們就回不去,你們看著辦,聽到沒?”
“聽到了聽到了。”許韻和季欒川聽到幾句異口同聲的應承。
原本許韻以為,隻要和黃毛錯開,想離開這裏就很容易,卻沒想到黃毛並不像一開始看起來的那麽蠢。
也對,一個殺人之前總會偽裝的人,怎麽可能會真的沒腦子呢?
許韻覺得自己最近有點大意。
她偏頭去看季欒川,他正薄唇抿成一條直線,眉眼凜冽的側耳盯著外麵的每一個動靜。
即便是敵人就在麵前遊蕩的這種情況,他也仍然淡定沉著,沒有一絲慌亂和忐忑。
或者說,他已經習慣了喜怒不形於色。
許韻眯了眯眼睛,忽然伸手觸上他緊抿的薄唇,牛奶一樣細膩的指腹在季欒川的唇瓣用力撚了撚。
季欒川身體一僵,下意識扭頭看向她。愛的你,怎能不關注這個 或 熱度網文,一起暢聊網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