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9
許韻心裏咯噔一下,心跳驟然急速起來。
男人一激動,手臂就更用力。
許韻幾次都徹底窒息。
她不敢再亂動,也知道分散不了這人的注意力。
他雖然瘋癲恐怖,卻很警惕。
就這樣僵持了幾分鍾,在許韻頭暈眼花,快要被男人幹瘦的手臂勒暈過去時,寺廟外忽然響起刺耳的警笛。
“警察來了!”人群中有人驚呼。
接著便是熟悉焦灼的嗓音:“來,讓一讓!讓一讓啊!”
許韻看到幾個穿製服的警察撥開圍觀的人群拔足狂奔過來。
佛堂外架起了擴音喇叭,一個年輕民警站在圍觀群眾的最前麵,說話分散著許韻身後黃毛的注意力。
無非就是各種勸降和好處利誘。
許韻本以為這個男人不吃這一招,沒成想聽到可以交換條件,他立刻滿口答應:“那你們帶我老婆來見我!現在!立刻!馬上!”
“好好好,你先冷靜!你要是造成傷害你老婆來了也會被嚇到,你說是不是?”
那民警動之以情曉之以理。
男人微微動容,手也鬆了幾分。
這時,許韻眼角餘光忽然瞥見佛像後麵一麵畫著赤紅色傳經筒的畫布上在小幅度鼓動。
畫布是披在佛像後麵的。
原先許韻以為它隻是個裝飾品。
可這時,她看到有人在試圖掀開佛像後麵的活動木板。
許韻心頭一緊,眼觀鼻,鼻觀心,此時才真正察覺到手在抖。
萬一出了什麽差錯,那救她的人說不定就會狠她一起陪葬。
許韻緊咬牙關,攥緊掌心盡量穩住身形,讓自己保持鎮定,餘光卻死死盯著畫布後的動靜。
漸漸地,畫布後的口子越變越大。
有風吹來,畫布迎風飄舞,畫布下的襟角因為重量太小,徑直飄到了外麵的空洞世界。
看那弧度,絕對容得下一個正常體形的男人。
這時,一直目視前方的男人忽然低頭看了許韻一眼,眼睛依舊血紅。
許韻心疼猛地一跳,下意識抬頭對視,眼裏卻沒有一絲慌亂。
她用尖銳的指甲使勁刺破掌心,擠出幾滴眼淚,看著楚楚可憐又蒼白無助。
男人恐怖陰森的臉又轉了回去。
就在這時,佛堂前的人群忽然開始湧動。
一陣窸窸窣窣的議論後,一個麵容姣好的中年女人被警察壓著帶了出來。
手上還戴著手銬。
看起來是直接從監獄裏送過來的。
“老婆!”
男人一激動,手上的彎刀就歪了方向。
這時,佛像右側忽然閃身撲來一道身影。
許韻手疾眼快掙脫男人的束縛並打掉他手裏的彎刀。
撲通一聲後,那男人被撲來的黑影壓製在地上,隻剩滿地灰塵撲簌簌濺起。
許韻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脖子被捏的青白青白,而卻通紅通紅,隻剩喘氣的力氣。
她雖然膽大,可到底敵不過那個怪男人的力氣,此時被灰塵一嗆,肺都要咳出來。
人群外的警察一擁而上,將地上的男人拷了手銬帶走。
有人走過來撫慰許韻。
“別怕,現在沒事兒了。”
“這男人是從精神病院跑出來的,這次抓回去一定不會讓他再跑出來了,這位女士,你要不要坐警車去醫院檢查一下?”
許韻搖了搖頭,聲音微微嘶啞,“謝謝,不用了。”
她稍微緩過神來一點,準備扶著手邊的柱子起身,身後卻忽然傳來一道熟悉的嗓音。
“川哥,你等等我。”
是客棧遇到的那個少年。
許韻猛地回過頭,可遊客已經紛湧散去,她剛才聽到聲音的方向並沒有熟悉的麵孔。
難不成暈出錯覺來了?
許韻自嘲地笑了笑。
剛要起來,卻對上一張詭異的笑臉。
是被抓到警車上的那個男人,他布滿疤痕的臉正貼在玻璃窗上,赤紅的雙眼盯著她看了幾秒,忽然奇怪而扭曲的笑了笑。
還真是個變態啊。
許韻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她撿起地上的平安符吊墜,轉身就要離開寺廟。
可剛走了沒幾步,就聽到身後傳來滴滴的鬧鈴聲。
鬧鍾?
她皺了皺眉,沒想理會,可身後還在清理現場的警察卻臉色大變。
“有炸藥包,快跑!”
許韻拔腳就跑,可還沒跑出半米,就又停了下來。
她低頭看著腿上不知何時被纏繞的金屬線。
回過頭,發現自己的腿正和滴滴作響的炸藥包相互連接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