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模一樣的景色,一模一樣的叢林,一模一樣的安靜。
依舊是小白兔模樣的白萱坐在鬥科的肩膀上昏昏欲睡。
“已經四天了誒,這場考核究竟什麽時候才會結束呢?”白萱打了個哈欠,抱怨著。
“結束?”鬥科輕笑,“要是真結束了我們豈不是就被淘汰了?”
有什麽好笑的嘛。白萱的大耳朵掃過他的脖子,被鬥科抓了下來抱在手裏。
“淘汰?”度陰山驚訝的看著鬥科。
“烤兔子應該挺好吃的吧。”百裏的目光跟著鬥科的動作集中在白萱身上。
白萱打了個哆嗦,把毛茸茸的尾巴對著百裏。
不知道為什麽,雖然百裏表現的一直很正常,可是總是給她一種難以言喻的壓迫感。
難道是因為對方一直在盯著她流口水?
她又不是真的兔子啊摔。
鬥科的大手壓住白萱的頭,擋住了百裏的視線。
“你找到了嗎?”鬥科問百裏。
百裏‘嘖’了一下,遺憾的看著鬥科的手,擺弄著手上的竹簽。不過他再次看向度陰山的時候又打起了精神,舔舔嘴唇讓人捉摸不透。
“你在這個叢林裏轉來轉去的,也該轉夠了吧?”
鬥科轉頭看了看小島最中間那個若隱若現的塔形建築。“別說得我是在無所事事一樣。”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
若是不多在這片叢林轉轉,怎麽能知道參賽者們的基本實力和主辦者的意圖呢?
不過他並不打算解釋給這幾個人聽。
“從總體情況來總結的話,考官所說的規則應該就是關卡限製的全部。換句話說,考官沒有提到的事情就是可以做的,而說出的話就是提示。”
鬥科放下白萱,伸手碰到度陰山。他的偽裝直接消失,露出了本來麵目。
“鬥科先生原來長得這麽帥。”白萱眨眨眼睛。眼前的鬥科簡直與關月、峰北不相上下,隻不過鬥科身上充滿了斯文的氣質。
鬥科把自己的標記與度陰山交換,然後碰觸白萱,白萱便露出了原本的模樣。
還是毛絨絨的時候比較可愛,鬥科心想。
鬥科伸出四根手指。
“我可以想到的作為通關條件的要素有很多,但是具有最大可能性的為四條。
第一,根據時間通關,時間到了而依舊幸存的人則視為幸存者。第二,根據特定條件通關,比如揭開某些地方掩藏的謎題而取得信物。第三,抵達特定地點通關。第四,淘汰掉一定數量的參與者而通關。”
鬥科伸出右手推了推自己臉上的眼鏡。“而我的異能則是‘神祗的選擇’,早就告訴了我正確答案為抵達特定通關地點。通過地形來說,整座小島唯一可以稱為特殊的也隻有島中間的那個建築物了吧。”
神祗的選擇:在能力者圈定有效可能性小於等於四,並一定含有最佳選項或正確選項的時候,使用異能則可以得到最接近自己預定目標的選項。(當選項中不包含最佳選項時,能力則隨便指定一個選項,並且能力者自己無法發現異常)
“那鬥科先生為什麽一直在叢林外麵徘徊呢?”度陰山有些不太明白。
“為什麽呢?”百裏笑眯眯的反問一句,臉上卻是了然之色。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
*
“真是一座讓人厭惡的塔。”
就在鬥科還和幾人解釋通關條件的時候,微語與峰北已經站在了塔的大門前。
有時候應該說命運還是很調皮的,微語把玩著手上的一大堆標記。
為了驗證通關猜想,順便尋找一些線索的峰北與微語同樣環島一周,遭遇無數的異能者,可是偏偏沒有遇到鬥科和關月等人。
從概率學的角度上來講,這簡直不科學嘛。
微語在心中默默地計算島的麵積和幾人的行動軌跡。
除非他們早就進入了建築物中。
以關月的直覺和晴焉的幸運,倒是確實有可能。
微語斜睨了一眼峰北。“為什麽我總覺得你似乎知道了什麽我不知道的事情。”
峰北的大手揉揉微語的頭發,沒有否認,直接走進塔中。
在塔的外麵時還不覺得有多嚴重,隻是隱隱的殺氣與死氣堆疊起來,隻是遠遠的看著就覺得十分忌憚。可是真正走入塔內以後,塔內的殺氣猛然遞增幾倍有餘。
峰北一手拿著火把往裏走去,微語跟在後麵。
有如實質的氣場壓製住微語的步伐,就好像自己的身邊都站滿了人,舉著刀對自己虎視眈眈,隨時會落下來一樣……
塔內的一點光線也透不進來,隻有峰北的火把‘劈啪’作響。絕對的黑暗與寂靜讓時間與空間的概念都開始扭曲。
不知道走了多久,峰北走過的背後傳來‘嘎吱、嘎吱’的聲音。
毛骨悚然。
他微微停下,向後看去,卻發現微語已經落後他有百米多遠。
奇怪的聲音隨著微語的靠近不斷放大。
峰北皺了下眉頭,走到微語身邊。
在昏暗的光線下,可以隱約看到微語的表情帶著一絲莫名的笑意,映襯在黑暗之中。
峰北伸出一指手指,輕輕點向微語的額頭。
感覺到峰北的動作,微語緩緩的帶起頭。明明帶著溫柔笑意的麵容卻以一種沒有任何情感的雙眸盯著眼前的人,深不見底。
峰北從容的握住微語的右手,從她手中取下一塊石頭。
“花眠在看著。”
微語眨了下眼,手指撫摸著自己用石頭劃出的痕跡。
“無聊的遊戲。”
峰北的視線跟著微語的手落在她劃出的痕跡上。
隨著微語的前進,一排‘殺’字清晰地留在牆上,字跡中帶著另一種截然不同的氣勢。
峰北拉住微語的手繼續前進。
微語悄悄低下頭,再次抬起是已經是平時那種唯恐天下不亂的表情了。
可是要苦了他們之後的異能者了。本身這裏的殺氣已經充盈到讓人頭疼,微語留下的精神壓迫更是雪上加霜。
“微語。”峰北也嚐試用手寫下一個‘殺’字,指給微語看。“你回去該練字了。”
多大人了,字還那麽難看。
要你管!微語白了他一眼,狠狠地甩來開他的手,從他身邊走過。
“峰北。”微語往前走了幾步,停了下來,並沒有回頭。“會想起什麽嗎?”
峰北的腳步頓了一下。
“我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