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邊的戲還沒有演完,更重要的角色出場了。薑娡沒想到,謝起竟然出現了。
見到謝起出場,薑娡給了慕容嫣兒一個眼神暗示。慕容嫣兒也知道謝起的身份,便沒有衝動行事。
“老爺?”王瑛看到謝起出現一時間也是慌了張。而霍慶早已嚇得鬆開了手,那鍬落地砸在了他的腳上。隻可惜在謝起跟前又不敢叫出聲,隻能強忍著。
“老爺,你怎麽會在這……”王瑛佯裝鎮定,可是話還沒說完,就被謝起反手一巴掌打了過去。
王瑛被打的捂住了臉,霍慶在一旁嚇得渾身顫抖了一下。
“你們方才說的話,我全都聽到了。老夫不曾想,你們竟然如此愚弄老夫,這相府還是不是老夫說了算?”
聞言,霍慶直接跪了下來。如今王瑛都被謝起直接掌摑,他除了如實交代,別無他法。霍慶顫抖著說道,“老爺,這些都是夫人強迫小的做的。小的那時候身份低微,若是不聽夫人的話,便隻有死路一條。還請老爺明察,請老爺饒命啊!”
“霍慶,你這個狗奴才。”王瑛指著霍慶咬著牙齒吼道。
“王瑛,你閉嘴。現在事情都已經水落石出,你的狗也已經反咬你一口了。老夫實在是對你太失望了。平日裏你在府裏橫行霸道,欺負老夫帶回去的人也就罷了。可你害死的是老夫的一對孩子,老夫絕對不會原諒你。”
“老爺……”王瑛似是想解釋什麽,可又無從解釋。
“來人,將夫人押回相府。”
“是!那霍管家……”
謝起看了看霍慶,霍慶跪在謝起跟前求饒,“老爺饒命,老爺饒命。”
謝起毫不猶豫的抽出身邊一個侍衛的長刀,直接刺進了霍慶的胸膛。鮮血四濺,王瑛嚇得麵色煞白,尖叫了起來。
王瑛被強行拉上了馬車,隨後馬車緩緩離去。
慕容嫣兒目睹了這一切,也看到了霍慶的屍體。她轉臉看向薑娡,道,“對不起,我誤會你了。你是不是知道丞相會出現,所以一直躲在暗處?你說了要帶我來看戲,我也答應你隻看不說的。”
薑娡無所謂的一笑,“沒事啊。至少現在惡人受到了懲罰了。”
“那你說這個丞相夫人回去會受到什麽懲罰?”
薑娡搖頭。畢竟王瑛還有個當皇後的女兒,謝起怕是不會對她太怎麽樣的。
相比起王瑛的懲罰,令薑娡更不解的是,謝起怎麽會出現在這裏?他貴為丞相,自然手段謀略樣樣不少。可是畢竟他與王瑛幾十年夫妻,斷不會因為四姨娘的一封信就會直接認定是她,而在這裏候著。
那麽是誰在這件事上提醒了他?
薑娡看到了霍慶身邊的那把鐵鍬,對慕容嫣兒道,“咱們合力再挖個墳怎麽樣?”
慕容嫣兒驚了一下,道,“這,這怎麽可以?”
薑娡一邊拉著慕容嫣兒朝前,一邊笑著說道,“你又沒有對不起她,她不會來找你麻煩的。就當幫我個忙。”
慕容嫣兒一臉驚詫的看著薑娡,道,“你這個女人好生奇怪。先是看別人挖墳,現在又要自己挖墳。我真是倒了黴,非要爬上你的馬車。”
“如果你幫我挖的話,我可以考慮告訴你怎麽追到懷安王。”
慕容嫣兒立刻臉紅了一下,“誰,誰說我,我要追,追他了。”
“都,都,都結巴成這樣了,還嘴硬什麽?幫不幫?”
慕容嫣兒索性挺著胸膛問道,“你真有辦法幫我追到他?”
“當然。”
“那好,就這麽說定嘍。”慕容嫣兒便主動去拿起鍬開始幹活。
等到墳墓被挖開,慕容嫣兒小心翼翼的朝裏邊一看,驚呼起來,“這是怎麽回事?”
薑娡看了一眼,然後道,“埋起來吧,埋得像樣點。”
慕容嫣兒皺眉看著薑娡,“你怎麽好像一點也不意外?”
薑娡笑了笑,“快埋吧,時候不早了。”
慕容嫣兒有些不滿的嘟了一下嘴,但為了能夠抱得美男歸,她還是繼續幹活了。
挖完,又埋了,慕容嫣兒已經累得滿頭是汗。
“走了,回去了。”薑娡看了看,頗為滿意。當她往前走的時候,餘光卻看到旁邊的一棵樹上有一些刮痕,像是被手指甲摳的痕跡,很新。
剛才還有人在?
“喂。”慕容嫣兒在身後叫住薑娡,“你好奇怪,為什麽你是謝家的人,卻要和他們作對呢?”
薑娡轉過身明媚的一笑,道,“就許你有正義感,就不許我不願與他們同流合汙?”
慕容嫣兒愣住。薑娡又甩下一句話,“快回去吧。衛老將軍再尋不到你,你再想回去可就是家法伺候了。”
慕容嫣兒嚇得跳了起來,“對啊對啊,家法伺候。我義父動用家法從來都不手軟的。多謝你提醒啊……不過,你怎麽知道我義父對我用家法的事情?”
薑娡沒有回答她,早已走遠。
薑娡剛回到相府,就被謝文萱迎麵截住,她神色焦急道,“你這是去哪裏了?府裏頭出了大事了。”
薑娡問道,“出了什麽事?看把大姐急得。”
謝文萱道,“爹像是知道了當年四姨娘的事情是二姨娘所為,已經準備要對她懲治。”
“因果報應,難道這不是件好事?”
謝文萱道,“話雖然如此,可我真的不希望這個家這麽鬧下去不得安生。我準備拉著你和三妹一起去給二姨娘求情的,可是我尋不到三妹,也不知道她去了哪裏。”
薑娡道,“大姐,你真的好心。二姨娘真的值得我們去求情嗎?何況這件事,還有求情的餘地嗎?”
謝文萱抿了抿唇,道,“我知道我就算去說了也許也沒用。可我隻是希望爹能從輕發落。我知道這件事一定讓爹非常生氣,他指不定會做出什麽事來。凝兒,你就陪我一同去吧。”
薑娡想了一下,道,“其實你喊我去,還不如喊一個人去。此時她說的話,可比我們有用的多。”
謝文萱不解,“你說的是誰?哎呀,你就不要與我賣關子了。這個時候情況緊急。四妹你也先拋開個人恩怨吧,畢竟二姨娘是我們的長輩。”
薑娡道,“我沒說不去,這不是給你推薦個人嘛!自然是新進來的六姨娘,她最受爹寵愛,她說的話自然比我們有用。”
謝文萱恍然大悟,“對啊,我怎麽把這個忘了。還是你腦子轉的快。走,四妹,咱們一起去找六姨娘。”
薑娡並不關心王瑛到底最後的結局怎麽樣,她隻是突然好奇那個蘇佩兒會作何反應。薑娡覺得這個女人十分的不簡單。
兩人正要走,流螢突然伸開雙臂攔住了他們,“大小姐,四小姐,你們忘了平日裏夫人是怎麽欺負你們的嗎?今日她是罪有應得,你們怎麽還要替她去求情啊!奴婢不懂,奴婢不想讓你們去。”
“流螢,你放肆!”薑娡刻意嗬斥道。
謝文萱卻道,“算了,她也是替你抱不平。那些日子,二姨娘和三妹的確沒給你好臉色看。但流螢,二姨娘畢竟是我們的長輩,有些事情我們作為晚輩能擔待的就擔待吧。這些年二姨娘為爹打理相府,也是吃了不少苦的。”
“不用理這個丫頭,咱們去找六姨娘。我晾她也不敢再攔著我們。”說罷,薑娡便橫眉看了一眼流螢。
流螢猶豫了一下,隻好讓開了路。
一邊走,謝文萱一邊說道,“六姨娘進門沒多久,我還不曾去她的院子裏拜訪過。我們第一次去找她,就是有事相求,會不會太唐突了?”
薑娡隨口道,“你不是說大家一家人麽!那她幫著說幾句也沒什麽不妥。”
“也是。”
兩人走著,便聽到了一陣好聽的琴音。
走的近了,門半掩著,她們看到蘇佩兒一襲水綠色裙裳正端坐在院中,麵前一張琴,她修長的手指撥動琴弦,彈奏出絕美的樂章。
“六姨娘在撫琴,你們休要打擾。”蘇佩兒的丫鬟看到薑娡和謝凝過來,直接將他們攔在了門外。
流螢在後麵道,“你放肆,他們可是大小姐和四小姐。”
那丫鬟趾高氣昂的說道,“那也不行。即便是相爺來了,也得等到我們六姨娘撫完琴。”
“蝶兒,可是有人來了?”琴音戛然而止,傳來的是蘇佩兒好聽的聲音。
“六姨娘,我是文萱。”謝文萱福了福身子,有禮的說道。
蘇佩兒道,“你們快些進來吧。蝶兒,你實在是太失禮了。”
蝶兒麵露委屈,但沒有多說。
謝文萱拉著薑娡進了院中,滿院的花香撲鼻而來,令人十分舒適。
“文萱打擾六姨娘撫琴,還請六姨娘見諒。但文萱實在是事出有因。”
“大小姐有什麽話不妨直說。”蘇佩兒說話的口氣不遠不近,不親不疏。
謝文萱斟酌了一下,這才道,“上次四姨娘的事情怕是你也有所耳聞了。今日爹已經認定了四姨娘當初的那對孩子之死與二姨娘有關,如今正要懲罰二姨娘。文萱來,就是希望六姨娘能與我們一同前去和爹求個情。爹疼愛六姨娘,六姨娘的話爹必然會聽一些的。”
蘇佩兒端坐在那裏,緩緩道,“我嫁進相府,嫁的隻是相爺一人。有關府中的這些是是非非都與我無關。請恕我無法幫到你們了。”
謝文萱愣住,沒想到蘇佩兒拒絕的這麽直接。
薑娡道,“大姐,既然六姨娘有她的原則,我們也不好強人所難。我們還是自己去說吧。”
謝文萱有些失落的點點頭,但還是有禮的對蘇佩兒說道,“打攪六姨娘了,文萱告退。”
“恕不遠送。”
三人出了院子,流螢忍不住道,“這六姨娘好大的架子,完全不給大小姐和四小姐麵子,還不是仗著相爺寵著嘛!”
“流螢你莫要說那樣的話。自古侯門深似海,六姨娘這樣也是有她自己的考量。遠離是非,未嚐不是一件好事。”謝文萱道。
薑娡沒將流螢的話聽在耳裏,而是突然看到腳邊有一根彩色的羽毛。薑娡便彎腰將它撿了起來。
“四妹你在做什麽?”
薑娡將那彩色的羽毛藏在了袖中,道,“隻是撿了個好玩的東西。大姐,咱們趕緊過去吧。去晚了,怕爹已經打定主意了。”
謝文萱著急的拉著薑娡去到了偏廳,她尚未開口求情,就看到一個下人著急忙慌的跑了過來,語氣急切道,“老爺,不好了。大少爺,大少爺出事了。”
謝起忙問,“何事?”
“大少爺,被,被三小姐給刺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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