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張艾原本的計劃,她要惹怒孫筱悠,最好使得這個出生自大家族的貴女,勃然大怒地責罰自己,然後,她就可以在隨後趕來的黃建良麵前,盡情扮演她的小白花。博取同情。隻可惜,無論她說什麽,羅瓊壓根就不理她,兩人的思路根本對不上,這讓她很是受傷。
幾乎是以麵抽的姿態道:“那孫氏自己內部怎麽辦。因為您得罪霍德華,企業遭到衝擊,短短幾天內大批員工在浮動,近期已經有人陸續遞交辭呈,雖然由於用工合同的關係,短時間不會跑掉太多人。但我擔心僅僅用合同困住他們,會導致他們在工作崗位上磨洋工。”
想了想,將頭盡可能地貼近羅瓊道:“聽說人事部經理正在浮動,你知道到,整個公司大部分人都是他招來的,倘若他浮動那可真就是民心動亂了。然而這些,全都是您的過錯。”
羅瓊在想,她真的很認真地在想。“那就趁雙蛋節搞個大型運功活動,將散落一地的心聚一聚,給他們點甜頭會暫時穩住他們。聚會也好,旅遊也罷,你們自己拿主意就好。當然,這件事如果你沒有信心搞定,我會把工作交給馬君雅或者另外一人。反正,我屬下有整整三名大秘是吧。既然一個公司有整整三名大秘是件奇怪的事,那麽再提拔一名也無所謂了。”
“考慮到我身體的狀況,旅行我就不去了,聚會的話,我會出席半小時。請您在製定好行程之後和我的經紀人溝通,唐小姐會根據你的安排,更改我的行程。”
發展到這裏,張艾再也忍不住地破口大罵起來,因為按照她的推算,黃建良很有可能已經走進這棟大樓,而孫筱悠的情緒直到現在也沒有被成功惹怒。這對她相當不利。
不管怎麽說,今天她一定要借黃建良的手,狠狠羞辱孫筱悠一頓。以此平複自己剛剛被人按在地上胖揍所帶來的精神損失。想她堂堂辦公室主任一枚,竟然在自家公司,自己辦公室,當著所有手下的麵,被一個外來人員按在地上打,這到底算什麽。
但現在,羅瓊壓根就沒有和她過招的意思,她能怎麽辦。
無論如何,張艾都必須在黃建良來之前,把孫筱悠徹底惹怒。必須讓她形象全無地大聲嘶吼,到那時,她相信被謝君溢狠狠胖揍了一頓,搞不好心裏壓抑的惡氣更勝於自己的黃建良會幫她。誰知道就在這個時候,病房門前傳來了一陣細微的敲門聲,來者,竟然是張希。
見到這位故人,羅瓊的瞳孔猛地一縮。
隻見那名半倚在門板上的女人,用一種非常慵懶的聲調道:“對不起,我好像聽到了什麽不應該聽見的爭吵,某位無法無天的下屬,正在逼迫自己身染重病的上司?小秘書,能不能告訴我,您這樣到底是演的哪一出啊?”
就那麽目瞪口呆地看著那個熟悉的身影,然後啪地一聲把腦袋整個埋下,羅瓊完全不敢瞪大眼睛去看那個日思夜想的人。她怕當自己瞪大眼睛後,她會化為輕煙整個消失不見。
可以想到,張艾被這個突然加入戰圈的陌生人整個激怒,就像一隻尾巴被踩到的貓一般,跳起來八丈高地尖叫著:“敢問您是誰啊?又是從哪裏冒出來的東西!”
張艾幾乎是以指著別人鼻子的姿態,在那裏囂張猖狂。
被人如此無禮,張希什麽都沒做,她隻是咧開嘴巴笑了,然後做了一個羅瓊相當熟悉的造型。伸出兩根手指做筷子狀,牢牢夾住張艾用來對自己進行指指點點的那根手指,然後猛地一縮一推,將對方推了個踉蹌。隻一招,她就讓她整個出局。
“我啊,你家老板進軍服裝市場的生意同夥。現在,大老板們要談事了,小秘書,趕快斟茶倒水去。”就那樣很是隨意地揮了揮手,張希一臉嘲諷地道,轉身麵對羅瓊,向她傳遞了自己的慰問之意,隻可惜事情發展到現在,羅瓊依舊不敢直視她的臉龐。
就那麽緊張兮兮地深埋著腦袋,羅瓊狠狠地虐待自己拿在手裏的小勺。
隻一句話,張希就將自己和張艾的身份整個拉開。我是老板,和您家老板同等級的存在,您隻不過是個打工仔,咱們之間的身份和地位天差地遠。姐根本不屑和您這樣的人吵。
跺了跺腳,憤憤不平地冷哼:“哼!什麽生意合夥人,我知道你是誰。隻不過是個小攤位的老板而已,甚至就連自己的份量掂不輕。知道我們孫氏到底有多少資產嗎,你那個小店鋪才多少啊?好意思在我們麵前說什麽生意合夥人嗎,你。”
張艾就那樣張牙舞爪地進攻,她完全就沒有要要和對方客氣的打算。
張希哼哼了兩聲,自己搬了根凳子,招呼自己坐下:“喔唷,這會兒知道自己是老板的員工了?可我剛剛才聽到某人正指著老板吼,那可完全不像是,身為下屬的作風啊。”
“關你P事,外人!我和我老板是大小一起長大的姐妹,我們是同一個被窩裏長大的孩子!我和我家姐妹說話,從來都這麽直截了當。”
“喔喲喲,這關係拉得真好,可我聽說張助理您,不過是個保姆的孩子。”
聽到張希竟然膽敢如此拿自己的出生說叨,氣得張艾甚至就連最後一絲理智都沒有了,就那樣直挺挺地衝向張希。誰知道那姑娘完全和她不是一個級別的,隻一個輕飄飄的閃躲,張艾直接撞進了隨後而來,在她計劃中要給她撐腰紮場子的黃建良懷裏。
“喲嗬,這樣好了,好閨蜜,閨蜜好,好得就連男人也幫你一起伺候。”張希鼓著掌道。“仔細看好這對狗男女了,當心,她們以後甚至就連生孩子也一並為您效勞。”
皺了皺眉頭,一把將張艾從自己懷裏扯出了,黃建良的眉頭就那樣擰成了川字型。“敢問,您是誰?”
……
黃建良不愧是黃建良,得知張希的身份之後立刻畢恭畢敬地給她道了歉,然後伸出手,擺出公事公辦的態度,和對方玩起了社交詞令。那姿態,簡直和羅瓊第一次見到他時完全沒有兩樣。羅瓊就知道,這事一個在外人麵前慣會假裝的男子。
隻除了張艾,依舊沉浸在之前的憤怒地,憤憤地跺腳著腳,不依不饒地叫道。“孫筱悠,她假借生病為由,偷偷躲在醫院裏鬼混為實,建良你不知道,她之前那副不知檢點的模樣……我親眼看見她和那個謝君溢,你儂我儂地牽扯不清……”
黃建良一聲嗬斥打斷張艾,“閉嘴,董事長隻不過是在應酬我們生意夥伴的兒子,她隻不過是在和他玩應酬的遊戲。”他別有用心地說,然後用戒備的眼神看著另外一名張姓女子。
不得不說,張希也是個頗有野性的美人,雖然穿著最平常的家居服,但她整個人看上去,就像行走在夜間的貓科掠食動物。當然,清晨時刻的貓科動物是慵懶而且風情萬種的。
麵對張艾的汙蔑,羅瓊隻是輕輕地喔了一聲。從病床枕頭下摸出電子溫度計,對著自己滴了一聲之後,將整台儀器直接砸給了張艾。
“40度。”那女人接得手忙腳亂。
黃建良大跨步地向前,一把摸上羅瓊的額頭,“恩,燒得還是很厲害,你要好好休養……萬不可再度操勞了。”將她額上的碎發掠開,然後當著所有人的麵,在她額上留下一吻。
所謂上流社會,夫妻兩人無論在暗地裏鬥得有多厲害,在人前他們都必須維持體麵。
……
終於整個房間隻留下黃建良和羅瓊兩人,那男人,一邊給她做頭部按摩,一邊給她做工作報告,雖然有些內容和Kina的內容略有些重複,但她依舊認認真真地聽取了。
“施工隊的事,假如您拉不下臉去和姚靜的父親談,那麽請您交給我,我會為您辦妥一切。”這男子畢恭畢敬地說,他的按摩手法顯然是經過專業訓練,力度剛剛好,每一個接觸點都恰到好處地按在穴位上,一時間羅瓊舒服得不想說話。
“嗯?不必了,”姚靜父親的後麵站著市委書記,在將那個背後之人真正推垮之前,誰敢輕易更換施工隊。不想混了差不多。但換個角度分析,隻要市委書記倒了,完全用不著孫氏說什麽做什麽,牆倒眾人推,一哄而上的人群會直接鏟平和那個男子有關的一切。“給我講講有關那個行業會議的事,將每個參會人員的大致資料給我,我想在24小時內看到。”
黃建良的手一頓,“您要去開會,不是燒得挺厲害的嗎?”他伸出手,在羅瓊額頭上又摸了一下。的確很燙,完全不是錯覺。人的體溫一但超過42度可是會沒命的。
“沒關係,反正都要上省城出席活動,不差那一時半會兒。王愛頤說了,她會讓救護車全程候機,不出事。”啪啪地翻著手中的資料,羅瓊就那樣端端正正地坐著。
一時間他們兩人看上去還真就相當和諧,雖然誰都知道,這種和諧僅僅隻浮在表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