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雅思就那樣情緒激動地說著,然後一把抓起自己身旁,一張空桌上的插著鮮花的小花瓶,想要給羅瓊來個迎頭潑下。
可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康家武迅速一抖自己的餐巾,將那一整瓶水完完整整地擋了下來。一個可以被人單手掌握的小花瓶,到底有多大容量,撐破天也隻有100毫升水而已。
但他康家武既然在,怎麽可能允許那水就那樣直接越過自己,潑到孫筱悠身上。
假如他對發生在孫筱悠身上的事漠不關心,霍菁會恨他,絕對會恨死他的。
微笑著起身,然後雖然含笑但卻麵帶寒意地擋在兩人之間,康家武就那樣以上對下地看著趙雅思.“這位女士,雖然不知道你和孫小姐有什麽過節,但是,我現在正在和她談話,您就這樣不管不顧地衝過來無理。您可知道,自己的行為可是在打整整兩人的臉麵嗎?”
見到自己的攻擊再一次被站在羅瓊身邊的男人給擋了下來,趙雅思心有不滿地一跺腳罵道:“賤人,除了勾引男人之外什麽都不會的白蓮花。有沒有本事不要勾引男人單獨解決問題。你,能不能讓我看見,哪怕隻有一天不用勾引男人?上一次,就在這家店麵,我才看見你勾引了一個,怎麽在這麽短時間又在同一家店麵勾引第二個。”
就那麽直勾勾地用手指著羅瓊的鼻子罵。
可話音一落,不光康家武,甚至就連隔壁的隔壁桌的客人也笑了。自始至終,羅瓊和康家武的交談都是在大庭廣眾之下進行的,而且還是最普通最無聊的那種。
假如這樣都算勾引,那麽豈不是以後男男女女見了麵,問一聲早上好都不能了。
因為,那是不檢點的勾搭嘛。
鄙視地笑得甚至噴出了鼻音,康家武道:“上一次,您是在說上一次明明是您想把整壺滾滾燙的開水潑到孫小姐身上,好在因為我朋友霍菁的仗義出手而最終失敗,但卻死心不改地想要將兩人一起汙蔑的事件?聽說到了後來,您就是這樣直接對兩人進行汙蔑的,說他們因為有一腿而相互做假證?我說姑娘,作為女人內心還是不要太黑暗來得好。”
完全沒有等到康家武說完,趙雅思就跺著腳尖叫了起來:“不對不對,完全不對。是她,明明是她見一個勾搭一個,我這雙眼睛明明看見,是她這朵小白花在作怪。首先居心不良地來到這個店麵,想要勾搭老板李樹成,然後在上一次勾搭了您的朋友,這一次還想勾搭您。我給您說,她就是那種隨便勾搭女人的白蓮花,而且最陰險最無恥的那種。”
說完,還擺出一副,你的醜惡嘴臉被我完全識破了的樣子。
這是一個無知到簡直可以說是缺心眼的姑娘,一瞬間,康家武對趙雅思做出如此評價。
“勾引?”嗤地一聲笑出聲來,看了看從頭到尾都保持沉默的羅瓊,又瞄了一眼幾乎可以說是張牙舞爪的趙雅思。康家武出聲道:從一開始起,我總聽你提起勾搭這個詞匯,這可真是個玩笑。知道站在這裏的這位小姐是誰,知道她到底擁有怎樣的出生嗎?為什麽您會認為,區區一個我,區區一個李樹成,區區一個霍菁值得這位女士紆尊降貴地去勾引。”
“假如硬要說勾引,那也是卑微的我,卑微的我們去勾引她才對。”
說道這裏對著羅瓊微微一個鞠躬道:“尊敬的孫小姐,您願意給我勾引您的機會嗎?”如此赤裸而且直接的告白,讓一旁那些明顯相信真愛無敵的少男少女們,捂住嘴巴尖叫起來。
甚至就連羅瓊本人都目瞪口呆了。
這家夥,未眠也太大膽了吧。
冷冷地瞄了康家武那張近乎玩世不恭的臉一樣,作為警告,然後將視線轉移到趙雅思身上。羅瓊淡淡地開口,“既然您承認那些人是您的朋友,也就是說您已經承認他們是你派來搗亂,並且試圖在衛生間裏對我實施綁架。是你指使你的朋友用飲料將我潑去衛生間,又在衛生間裏用乙醚捂我,試圖讓我昏迷,最後還讓人扮作清潔工想要將我運走。”
“我說得可對,趙小姐,您這是在變相承認,自己和一樁刑事案件有關。”
作為一個情商不太完整的人,羅瓊並不會這樣或者那樣的手段。直截了當地將事情整個說出來,才符合她的性格。實際上,手段不多的她,能做的也自有這些而已。
綁架?
什麽回事?
趙雅思腦子裏咯噔一聲。隨後,她緊緊地盯著還穿著女仆裝的羅瓊,很是嘲諷地嗤了了一聲。綁架您?難道您老認為自己是什麽大人物嗎?
就那樣,脖子一揚,高傲地說:“不知道你在說什麽,真是不知所謂。”那幾個人的確是她叫去收拾羅瓊的,這點千真萬確不假,可她僅僅要求他們狠狠地欺負她,這條最基本的請求而已。至於那些更多的內容,趙雅思想當然地認為,這是羅瓊在汙蔑自己。
“我們現在正在談的是,你為什麽要叫您的姘頭平白無故地打傷我的朋友,請您不要試圖轉移話題。就算要轉移,也請找個靠譜一點的理由。別TMD動不動就刑事刑事的。”
“告訴你,姐姐我可不是被嚇大了。別以為隨便扔個借口出來,就能嚇到姐姐。”
說到這裏,趙雅思眼睛一白,不屑一顧地冷哼出聲。
“是嗎?事件的真與假就讓刑警們去判定好了,但願在他們找到你的時候,您還能如此自信。”羅瓊淡淡地說。
無論什麽時候,她總是這樣淡淡的,仿佛所有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全都和她沒關聯。
“你!”趙雅思跺著腳跳了。
怎麽這麽自信?難道是……那幾個小子,難道真的膽大包天到想要綁架。
不,不會這樣的。
他們沒那麽大的膽子。
直到這個時候,在此之前一直在廚房裏忙碌的章程,終於得空出來調停。要知道已經煮進鍋子的食物,可不容耽誤。油炸一類的食物更是如此。
推開廚房的門一看,爭吵的雙方還是那麽兩個,整個盡忠職守的中年男人忍不住狠狠地皺了皺眉頭,一聲大叫道:“羅瓊、趙雅思,你們兩個還是孩子嗎?到底有沒有職業操守。作為服務員的你們,三番五次地在店麵上爭吵,在客人麵前爭吵。這到底算什麽?都是年過二十五的成年人了,為什麽行為舉止還那麽幼稚可笑呢。”
“愣在那裏幹什麽,還不快做自己的事去。”將端在手裏的炸豬排塞給羅瓊之後,轉身麵對趙雅思。“還有你,明明不是你當值,跑到店麵上來鬧什麽鬧。真是莫名其妙。”
就這樣一陣劈裏啪啦,將整個場子震住。因為老板外出參加同好會的緣故,整間店麵暫時歸大廚章程暫時代為管理的關係。他的確有這個資格去吼區區兩個服務員。
沒錯,區區兩個。
餐廳內大廚的身份和地位比服務員高,這是整個行業的常識。
雖然不滿意地翻了翻白眼,但也隻能這樣,畢竟趙雅思可是真有的叫人去找羅瓊麻煩,雖然不相信刑警會因為區區一件小事,紆尊降貴地跑來,找自己這個升鬥百姓的麻煩。但畢竟自己真的有做過,所以她依舊是心虛的。
剩下的,隻是不甘心就這樣以失敗者的姿態,就此退出爭執而已。
一手叉腰,又翻了一個白眼道:“看看,她又在勾引了。先勾引老板,又勾引顧客,甚至就連你這個大廚師也不放過。瞧瞧,她就是這麽一個放(蕩不堪的女人,她就是這麽一個下賤的貨色。至於那天打我朋友的那個姘頭,指不定是什麽時候勾搭上的呢。”
伸手指,指了指羅瓊,又指了指章程。
愣了愣,章程破口大罵:“趙雅思,你的腦子進是不是進屎了。”可就在這個時候,天倫方向傳來一陣陣尖叫,然然後,群人以肉眼可及的速度迅速向那個方向聚攏。
順手抓來一個路人,隨口那麽一問,這才得知天倫百貨被憤怒的顧客了。
一個聲稱自己的孩子在喝了從天倫購買的劣質奶粉之後,突然暴斃的家庭,正帶著他們的親朋好友,在天倫百貨事實內打砸搶。
這還真是一個爆炸性的事件。
心中大驚的羅瓊,再也關不上什麽趙雅思不趙雅思的,拔腿就朝著天倫跑去。
……
雖然事發到現在,不過短短半小時而已,但怎麽說呢,畢竟是件極具轟動效應的事。在加上事件不偏不倚,正好發生在午休時間,各大公司的員工源源不斷地走出寫字樓,進入美食街用餐的時間。因此,短短半個小時內,聚集在天倫百貨門口的人群已經遠遠地超過千人。
冷冷地看著那些情緒激昂地衝擊著百貨公司的人群,羅瓊心裏暗自猜想,這些人裏有到底有多少,是那個幕後真凶花錢買來的,有有多少是不明白真相,隻是單純地被情緒裹挾的。
扭頭用無聲的抗議看了一眼,設在離天倫百貨不足一百米處的巡警臨時辦事處。她知道,整個城市但凡人流密集的地方,一定有那樣的巡邏警車。但此時從警車裏探出腦袋的那幾個巡警,很明顯地抱著,事不關已高高掛起的態度,他們用看戲的姿態不足百米開外湧動的人群。甚至還有一個巡警,伸出手指嬉笑著對這個方向指指點點。
隻聽刷的一聲,羅瓊心裏的憤怒整個爆炸開來。
瞧瞧,就連偉大的人民警察都被收買了,區區幾個路人,收買起來難道還不受到擒來。
繼續向前,她看見了和一群安保人員一起,象山一樣堅強地將湧動人群擋在外麵的真衍,那姑娘雖然被成敗上千的人群拚命推擠,但卻頑強地與之抗爭。因為堅守自己的崗位職責,雖然她有一口氣撂倒絕大對多數人的戰鬥力,但那姑娘隻是被動地防禦著。
雖然在擁擠之中,真衍的發型被破壞了,衣服也被抓破了,但卻猶如礁石對抗浪花一樣,堅韌地將那一波波衝向自己的撞擊給擋了下來。與此同時,她還盡可能地保護站在自己身邊的同事。雖然那些隻不過是她的臨時同事。
然後,羅瓊看見了,被人群重重包圍的,所謂受害者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