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自家女兒沒有再關鍵時候掉鏈子,依依的母親臉上很明顯地鬆了一口氣。
拍了拍女兒道:“依依別怕,有媽媽呢,雖然你爸爸沒謝先生那麽有本事,可咱家也不是那種一窮二白,什麽都沒有的白丁家庭。咱老沈家的姑娘,也不是那種可以隨隨便便就被人給欺負了的,就算是謝先生,也不能叫咱沈家一夜給消失了是不?要是咱家都能一夜不見了,那麽想想,市裏那麽多和謝三公子牽扯不清的姑娘,可不就得人人自危了去。”
螞蟻多了,還能咬死大象呢。
謝先生,您確認謝家想做人民公敵嗎?信不信我分分鍾領著一群螞蟻,咬殘你。
不是一窮二白,的確是這樣沒錯,想想第一次見到母女兩人逛街掃蕩時的情景,在沒有任何來人給她們買單的情況下,就能狂掃二十多萬的衣服。隻一點就能說明,市裏的沈家雖然隻是個二線家族但也不是言情小說上,那種配角標準配備。也就是弱到爆,無能到爆,隻等主角前去收割的那種家族。相對,沈家兩口子是那種既有野心也有能力,隻能運氣不怎麽好,造化弄人的類型。可就這樣的兩口子生出來的女兒,也隻能給人做情人,沒錯,情人。也就是古時候的小妾,脫離良籍屬於賤籍的那種。
男人的貪婪一直以來,不都這樣嗎?
項羽和虞姬的故事,古今流傳,可那也隻不過是後世杜撰出來為項羽增加情義無雙這一光環的遮羞布而已。虞姬是妾不是妻,地位和劉邦的戚夫人差不多,看看她隨軍的模樣就知道。那時候正妻是不能隨著丈夫到處跑的,她們必須留在老人身邊侍奉盡孝,還得為丈夫拉扯下一代,比如劉邦的正妻呂雉。隻有沒有資格侍奉老人的妾,才會隨著丈夫東奔西跑。
項羽除了虞姬肯定還有別的女人,至少還有一個和他門當戶對的正妻。
那麽虞姬是那種沒出生沒地位,一無所有的貧家女子嗎?她是會籍望族吳氏的女子。所謂吳氏,和臣籍出生的項氏不同。虞姓乃皇室之後,因為在皇族叛亂而各自逃逸,所以在逃亡途中,便將虎子頭去掉,改姓吳。別忘了,那是一個王侯將相真有種乎的年代。
在那個年代,君與臣的差別如同雲與泥。
但就這樣,虞姬隻不過是妾而已,在那個年代,想要成妻不傾盡所有怎麽可能。隻一個虞姬,明顯喂不飽正在起事的項氏一族的胃口。比如劉備的小妾糜氏。想想在劉備起事之初,從糜氏得到的好處,甚至可以直接說,沒有糜氏一族的付出,就沒有以後的劉備。
可就這樣,的妹妹依舊隻是個妾。
找情人都要找有權有勢,還得無條件為自己付出,這就是男人。
貔貅一般隻進不出的男人。
聽了這話,謝立華的眉毛猛地抖了幾下,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他懂。自己兒子在外麵惹了多少姑娘,名聲有多壞,他也知道。有些東西,早就是幾千年來習慣成自然的規律,比如男人一定是強者,女人一定是弱者。男人睡了女人一定要支付代價作為回報。這些他全都默認了,他謝立華還沒有下作到,睡了女人不付票子的程度。
更何況眼前不還立了個孫筱悠嗎?想想孫家那幾乎是無主性質的票子,他決定用小失換大得,即便這一刻勾不上孫筱悠,那也不能讓自己兒子得名聲徹底臭大街了去。
否則,他還想不想自家老三日後娶良家姑娘,要不要抱孫子了。
不過想是這麽想的,必要的態度還是要的,當場取了銀行本票出來,直接給了支票。“我家三兒作為男人,風流不下流總是沒錯的,我們謝家不會連過夜費都苛待了姑娘。是不?”
隻一句話,直接在沈家母女身上貼上赤果果的(女支)女兩個字。
誰知沈夫人也不氣惱,彈了彈支票,確認上麵的數字和心理底線相符之後,立刻打電話給兌現了。揚了揚支票道毫不扭捏地道:“依依的青春損失,我們就笑納了,真是為謝先生心疼啊,也不知道您一年到底要給多少姑娘開支青春損失。”
說罷,笑著去牽自家女兒。竟然膽敢說老娘姑娘是(女支)女?那麽整天和(女支)女牽扯不清的您家小子,也不見得是好東西。
沈依依雖然掙紮了那麽一下,但依舊從了母親,用為用衣服裹著腦袋的緣故,這個人就隻有一雙眼睛還露在外麵,看上去就是中東那邊的女人。她就那麽楚楚可憐地用幾乎哭紅了的眼睛看著謝君溢。被人始亂終棄的受害者,可不就這個模樣。
離開前,沈夫人的目光掃了一下羅瓊,後者不自覺地縮了一下。
麵對如此彪悍的一位母親,她還能怎麽著。
見到羅瓊怯懦的樣子,弧線爬上沈夫人嘴角,她能想到,一個性子如此軟弱的姑娘。不管什麽來頭,一但進了謝家,必定和茶幾沒什麽區別,身上滿滿的全是悲劇。哪怕後來運氣夠好,坐到了正房太太這個位置上,那也是坐不長久的。謝家後院,不是個人物呆不下去。
不過話又說回來,男人的大宅院,一直以來不都這個樣子嗎?
男人的後院就是女人的鬥獸場,從來不怕陰謀詭計,若是連這個都看不破,如何能夠存活下來。
終於在這個時候,王愛頤受不了羅瓊的蘑菇,手指啪啪地在畫冊上敲了敲,將最終選擇給敲定了下來。相當素雅的一條裙子,白色為底,隻有領口和下擺有些許的裝飾。金黃色的繡紋上,鑲嵌了大片碎鑽,看上去就像閃爍在夜空中的星辰。羅瓊很喜歡,但她就是那種無論喜與不喜都不會直接說出來的人。尤其是在經曆曾經的某次之後。
那一次,不知道是誰送了羅瓊一條裙子,大約在她十二三歲的時候,還不懂得在母親麵前隱藏心思的她,因為實在喜歡的原因當場就穿上了那條裙子。然後,羅瓊慘了,當時至少被揍了一個小時不說,在隨後的一個月內,隻要母親想起這件事,她就得隨時隨地挨揍不說。然後那條裙子也慘了,就在當夜被母親撕碎了拿去給舊衣服打補丁去了。
然後,從哪裏以後,羅瓊再也不會輕易對人說喜歡和不喜歡了。
掀開畫頁直接把選定的結果亮給謝家三個男人看:“既然謝公子想要贈衣壓驚,又說隻要是孫小姐自己選的,一切都好,那麽我們隻好卻之不恭了,您看這條可好。”
謝君溢看了看,很適合軟妹子的小洋裝,他已經忍不住想看她穿上又脫下的動人模樣了。
誰知道就在這個時候,明明已經走到店門口,但卻依舊念念不忘的依依失聲大叫了起來:“不要答應她,三公子,那條裙子今年才剛剛亮相,就那麽小小一條一千五百萬,刀。”
一千五百萬美元一條的小裙子,可不是就那麽回事。
世界一流的高級定製不說,24K純金拉絲的純手工繡花不說,光上麵的碎鑽價值都是千萬美元起的,更何況這樣一條可是全球限量一套的啊。就算別人仿,都不可能仿出一條一模一樣的。奢華與美麗的結合體可不得價值千金。
羅瓊聽了那個數字,不由地一抖,乖乖,一億二千多萬,就這條飄啊飄的小裙子?按照市裏的工資水平,平常人家從山頂洞人時代就開始賺錢,能不能買上這麽一條小裙子還是個未知之數呢。畢竟人的吃喝拉撒都是要花錢的,誰能費盡所有地僅僅隻為了買條裙子呢?
這樣一條裙子,就算有人給她買了,她都沒膽穿出門去。
因為怕被搶。
聽到這個數字,甚至就連謝立華也穩不住了,瞪大著眼睛視線在王愛頤和羅瓊身上轉來轉去,他在想,這兩人中到底誰是主誰是從。而謝君溢,一時之間有那麽一點點張口結舌,見過難纏的,可這姑娘未免也太難入手了吧。所以,一時之間她有那麽一點小小的憤怒,他認為對方之所以會給自己提出這麽一個要求,不外乎是赤果果的拒絕而已。
倘若真心接受,怎麽也不會在第一次就提出如此要求。
一億兩千萬的裙子,這未免也太誇張了吧。
既沒認出孫筱悠也沒有認出王愛頤的謝家長子,謝宏裕再也忍不住地大聲嚷嚷了起來:“臭(女表)子,以為自己是什麽?把你切開了都賣不了一千萬美元……”如果隻是嘴巴上說說也就罷了,可這孩子偏偏和弟弟謝君溢一樣。竟然直接衝上前去想要動粗。
誰知道剛走了一步不到,手臂就被人牢牢鉗製住,來者是拉賓。他用他職業級別的身手,牢牢將謝宏裕製住,無論如何都掙不開,一時間,謝宏裕有點臉紅脖子粗。
啪的一聲,將書頁合上,王愛頤笑著道:“一千五百萬,這是您兒子事先許下作為衝撞的賠償,給我的姐妹。至於我,您家有兩位公子企圖對我動粗,這事不會這麽輕鬆就結束了,好好想一想致歉詞,然後我的最大耐心限度是等到晚上十點。忘了告訴你,我叫王愛頤。”
就那麽一步一步地走上前去,一隻手搭在謝立華肩膀上,就那麽吐氣如蘭地道:“機會僅此一次,我的耐心是及其有限的,好好把握這僅有的機會把。謝先生。”
她的目光在高山族男子身上掃過,後者恭敬得,簡直就像自己是王愛頤的家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