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不及過多考慮,雙腳一點,將羽憶身體踢開,借助反衝力道,身子朝馨妤飛去。
三寸,兩寸,一寸。
近了,已經很近了,這個角度過去,我的後背會為她抵擋住刀子的鋒芒,哪怕是死亡的代價。
可命運偏偏跟我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刀子飛行的速度更快,淩空好像帶著詭異的弧線,堪堪躲過我撲過去的身體。
那一刻,我絕望了,滿心都是悲痛與彷徨。
然而就在這時,兩個身影突然從旁邊暴起,擋住了刀子的去路。
噗的一聲,刀子沒入三分,釘在劉逸陽的後背之上。
我和蘇子辰都有舍命相救的動作,可劉逸陽的身體更快,擋在了最前麵!
“如果我身手像葉凡一樣好,就、就能用手接住了,嗬嗬,可惜,好可惜!”劉逸陽的身體直勾勾的倒下去,鮮血從他嘴角流淌而出。
馨妤震驚了,從地獄邊緣走出來,卻看到了昔日的好友頹然倒地,我不顧腿上的傷,和蘇子辰將劉逸陽小心的抱住。
“這回出風頭要算我一份了,葉凡,你是好樣的,我劉逸陽輸給你不虧,記著,活著回來,馨妤需要人保護,而我能做到的,就隻有這些了!”我第一次看見劉逸陽露出平易近人的笑容,那樣可親可敬,那樣的溫和。
“逸陽,你要出風頭也選個好時候,為什麽唯一一次,偏偏要跟我搶呢?”蘇子辰臉上帶著玩世不恭的笑,可眼淚已經順著臉頰簌簌流淌。
我哭了,真的忍受不住這樣的場麵。
曾幾何時,我們是針鋒相對的敵人,他一次又一次的找我麻煩,可都是那樣光明正大。
我難得佩服誰,蘇子辰是我看好的兄弟,而劉逸陽在此時此刻,我才真正認清楚了他,是個不折不扣,頂天立地的漢子,他敢愛敢恨,哪怕是犧牲自己的生命。
“兄弟,請允許我這樣叫你,你做的已經夠好了,我沒有贏過你,你必須站起來,以後的道路上,我們還要繼續競爭下去,你不能倒下,我……我也會回來的!”我嘴唇顫抖著,心裏已經升起了澎湃的殺意。
這些十惡不赦的人渣,我讓你們血債血償。
“嗬嗬,有趣,真的有趣,看來甘心做花下鬼的男人還真是不少,葉凡,還想繼續做遊戲嗎?如果不想了,就快點跟我走,你一個人的分量還不夠用,把他身邊的三個女人也都帶走,有這些籌碼在,我們才能跟那些無用的警察周旋!”
刀手一直都處在上風,他用實際行動讓我妥協。
幾個人走過來,拉著馨妤,羽憶和羅冰冰,推攘著我往外走。
我沒有拒絕的理由,再說一個不字,傷害的都是她們的命。
“A組人馬上前開路,將之前準備好的車開過來,B組人觀察警方的動向,C組人馬斷後,剩下的人跟我居中協調,有情況隨時溝通,迅速撤離!”刀手很專業的指揮。
十個歹徒分布四周將我們圍在中間,我的雙手已經被麻繩反綁,她們三個也是如此。
我沒有逃走的機會,唯一的籌碼就是利用地圖的秘密與他們周旋。
走出大廳後,後方的人馬也陸續撤離,可就在這時,異變突起。
“不能讓這些人渣跑了,立刻報警,通知警方這裏的情況,前麵那個桌子下麵有槍,所有安保人員聽我的命令,迅速依靠有力地形拖延住他們!”宋喆忽然在後麵發號施令,從始至終,隻有這一秒他看起來像個男人。
可他不知道這裏的人質已經安全了?
他不知道隻要歹徒一走,他們就可以安全撤離了?
他突然展開狙擊,鐵定會害了我們。
他這麽做,隻有一個解釋,就是我口中武侯墓的秘密,讓他產生了興趣,他不想讓歹徒將馬前圖帶走。
“王八蛋,你這是在害葉凡他們!”蘇子辰在裏麵勃然大怒。
“哼,他們殺了那麽多人,豈能白白逃走,大家趴在地上,隻要我們和警方裏應外合,這些人插翅難逃!”
宋喆說著已經吩咐手下,拿到了藏在桌子下麵的槍,他們躲藏在角落裏,與歹徒進行交火。
他們中間橫跨了數百條人命,宋喆根本不在乎,可他完全低估了這些歹徒的實力。
“嗬嗬,沒想到宋家公子這麽不要臉,居然跟我們玩陰的?”刀手急忙躲避,可臉上沒有一點緊張。
我推著羽憶她們三人,用身體擋在她們身前,趴在了地上,以免被子彈傷到。
歹徒中有三、四個人被子彈射中,不過他們並沒有反擊,就在這時,從金色大廳的穹頂之上,簌簌簌的落下數枚暗器,角度無比刁鑽,持槍的一些安保人員應聲倒下。
“少爺,小心!”宋喆身旁的一個手下發現異狀,立刻將宋喆推開。
與此同時,穹頂之上飄然而至四個穿著黑色夜行衣的人,眼睛充斥著血色的紅芒,跟憐香會的黑袍尊者如出一轍。
我心中了然,他們果然是憐香會派來的走狗。
裏麵一陣慌亂,我眼睛一掃,發現西南角有一個安全出口,大門是那種很厚實的防盜門,出口距離我現在的位置不過五米,我隻要解決掉附近的三個槍手就可以逃進去。
“冰冰,看到那個出口了嗎,我一動手,你就帶著羽憶和馨妤跑進去,聽明白了嗎?”我小聲對三人耳語道。
“我們跑?你怎麽辦?”羅冰冰問道。
“我們不走,要死一起死!”羽憶和馨妤同時拒絕道。
“沒時間了,不想讓我白死,你們就照做,我有辦法跑出去,記住,用最快的速度跑!”我冷聲一喝。
大廳中的四個黑袍人正在解決宋喆的手下,很多歹徒的注意力都放在那裏,我身子貼著地麵向旁邊移動了一米,腳下一劃,絆倒其中一個歹徒。
被反綁住的手,猛地一點地麵,一個鯉魚打挺起身,同時腳掌在三個女人的屁股上連連點動,幫她們站起來。
“混蛋,想跑?”兩個最近的槍手反應過來,舉槍就要開火。
我腳下徒然一動,踏浪三千長再次使出,踢倒兩個人,轉頭對三女大喊道:“就是現在,跑啊!”
機會千鈞一發,錯過了就等於玩完。
可讓我不理解的是,三個女人靜靜的站在那裏,不但沒有跑,反而呈三角形將我圍在了中間。
“活著沒有在一起,死了如果還陰陽兩別,那多遺憾!”羽憶嫣然一笑,不知為什麽她居然不怕。
“這一次,我不會聽你的,你以為就算活著出去,沒有你,我們會好過?”馨妤搖著頭,身體靠在我懷中。
羅冰冰表情複雜的撇撇嘴,說道:“她們都不跑,本警官膽子很小嗎?”
我頭大了,絕望了,卻有深深的感動。
這時,大廳之中宋喆的人馬被四個黑衣人解決的隻剩下幾個,刀手哈哈大笑拔出刀子,走過來,獰聲道:“看來你很不老實啊,我有必要送一個美人上西天……哦,不,不如將她們的臉畫花,這樣才更好玩!”
“你敢?”我奮不顧身的擋在她們身前。
“廢物,還想逞強,我先廢了你!”刀手也怒了,反手握住兩把刀子,照著我肩胛骨就要刺來。
這一刀下去,我一條手臂肯定是要殘了,感受耳旁殘忍的破空之聲,我無力的閉上眼睛,命運為何如此多舛?
可就在刀尖距離我肩膀不足一寸的時候,一道熟悉而威嚴的怒喝從遠方角落,倏然響起。
“豎子,安敢造次!”
聲隨形至,映入眼簾的是一張激射而來的金色卡牌。
一張卡牌隻是先鋒。
緊隨其後,是十幾張猶如滿天梨花的奪目卡牌。
大叔,你終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