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我……”我情緒激動,剛想開口解釋。
老頭卻眉頭一凝,對我吹胡子瞪眼。
我頭上一陣黑線,急忙改口道:“不不不,帥哥,我這本功法不是偷來的,而是別人給我的,萬宇楓你認不認識?”
老頭聽見我這麽親切的稱呼,頓時微笑著點頭,還故意梳理了一下頭頂黑白相間的雞窩發,模樣要多搞笑就有多搞笑。
“萬宇楓?哪蹦出來的,不認識!”老頭搖搖頭。
我心中一陣失望,萬宇楓有盜神之名,難不成,這本秘籍是他從鬼醫一門偷出來的?
如果是這樣,我不但跟老頭搭不上關係,反而成為了他的敵人。
想了想,我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問道:“那林飛呢,林飛你認不認識!”
老頭聽到這個名字,眼睛斜楞著看向上麵眨了眨,砸吧了一下嘴說道:“這個名字好像聽說過,哦,我想起來了,謝千羽唯一的徒弟叫阿逸,阿逸有個徒弟叫林飛,林飛好像成為了鬼醫一門第九十九代掌門,這事距離我太遙遠了,要不是本寶寶記性好,還真容易想不起來呢!”
本寶寶……
我眼角抽搐著,真心不知道怎麽能跟這樣一個奇葩怪老頭對話。
不過他的話,卻讓我心裏滿滿都是震驚,林飛即是二十年前陽城傳奇社團龍之夢的當家人之一,又是什麽鬼醫一門的掌門人,他的頭銜還真是多。
萬宇楓與林飛認識,也就是說這本秘籍很有可能是林飛贈予萬宇楓,萬宇楓又轉交給我,還有另外一種可能,林飛第一開始的目的,就是要把鬼手秘籍傳授給我,隻不過因為一些特殊原因,讓萬宇楓代勞。
回想起記憶深處,那個浩瀚如星辰般的男人,站在山峰之巔,獨戰百十名絕世高手的場景,我不難想象他的命運中經曆了怎樣驚天的變故。
話到這裏,我立刻認定眼前的帥哥,寶寶,老頑童與鬼醫一門,甚至是林飛有千絲萬縷的聯係,是友非敵。
當下我也不再隱瞞,將我如何來到憐香會之中,我的身世遭遇等一係列事情,一五一十的講了出來。
我的想法很簡單,以真誠待人,希望跟他拉近關係,料想老頑童的身手定然不俗,沒準能幫助我一起跑出去。
“年紀輕輕的,廢話真多,你羅裏吧嗦的跟我說那麽一大堆有什麽用,小子,就算你是鬼醫一門下一代的傳人又怎樣,你知道我跟謝千羽那老東西是什麽關係嗎?那老小子可是我的情敵,把我最心愛的女人給搶走了,害得我不能跟她生寶寶,可憐我段天涯身懷絕世本領,卻後繼無人,唉,我心愛的姑娘啊,本寶寶玉樹臨風,英俊瀟灑,器宇軒昂,又體貼人意,你為什麽偏偏獨愛謝匹夫,卻不能跟我雙宿雙棲呢!”
老頑童說著,一臉的蛋疼表情,一邊摳著腳丫子,一邊回憶著他青澀的感情經曆,我也是第一次知道了他的名字,段天涯,好生威武霸氣。
對於老頭子的故事,我一點興趣都沒有,都八十多歲了,還像年輕人一樣爭風吃醋,也真是夠了,我隻關心如何能從這裏走出去。
我上前用力的抓住困住他的鐵籠子,使出吃奶的力氣往外掰,鐵籠卻巋然不動。
“你搞毛線?”老頭搓著腳丫子,又摳了摳鼻子,看傻逼一樣的看著我。
我已經習慣了他不著調的樣子,繼續用力說道:“救你出去啊,在這裏隻有等死!”
“嗬嗬,幼稚,看來你讀的書不多,這東西是用精鐵打造,硬度比普通的鐵塊強上五六倍,除非你是先天境界的高手,不然別想弄壞它,就算你有力氣把這東西弄壞也沒用,看到這間屋子了吧,通體都是用高強度金屬板打造的,小型的核武器在這裏放上一發,也別想把這間屋子破壞,你以為憐香會的人煞筆,會平白無故的把本寶寶關在這裏?還不是因為這裏防禦係統嚴密,插翅難逃,省省吧,在這裏安靜的等死好了!”
段天涯不為所動,一臉鄙視的說教一通,又重新開始研究棋局。
據他說,他已經被憐香會關押了二十二年,先後轉移了好幾個地方,就是怕他跑掉,之所以關到陽城,是因為這屋子特地為他打造的天牢。
我使了半天力氣,累得滿頭大汗,最後隻能癱軟在地上,無所作為。
還有一天,紅白二女口中的黑袍尊者就會來把我帶走,也許會折磨死我,也許會把我當成試驗品,最後變成一個怪物。
我不想就這樣白白死去,可是天羅地網,我又能逃到哪裏?
“這殘局,終究是沒辦法破嗎?該死。”
“瑩瑩星落密布圖,點點方寸赤子心,曉來紅塵多眷客,踏遍天涯無知音!”
老頭搖頭晃腦,一邊看著棋盤,一邊念叨著我聽不懂的詩句。
他一個人被孤苦伶仃關押了二十多年,也難怪他的性格會變得如此古怪。
我盤膝而坐,閉目呼吸吐納,被他的詩句所感染,嘴裏鬼使神差的也念叨了一句:“朱雀橋邊野草花,烏衣巷為夕陽斜,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
我並不喜歡背詩,這首詩是當初越叔交給我鳳血戒的時說過的話,我回憶起往事,不免心中泛著酸楚。
爸,越叔,萬大叔,對不起了,我能力止步於此,完成不了你們托付的心願,如果有來生,還希望有你們活在我的身邊,點點恩情,來生再報吧。
“咦?你為什麽會念這一首詩?”老頑童忽然抬頭,一臉狐疑的看向我。
我被他之前譏諷的態度弄得很煩躁,也不願搭理他,冷聲道:“我喜歡!”
“小子,你有沒有見過一個玉扳指,沁著血,很好看的那種!”老頑童追問道。
“有啊,你說的不就是鳳血戒嗎,我還戴過呢!”我灑然一笑,自知將死我也沒什麽好隱瞞的了,倒不如在他麵前牛氣一回。
“廝!”老頑童倒吸一口冷氣,驚訝的嘟囔道:“不一般啊,不一般,鳳血戒可是當年謝千羽贈與我女神的定情信物,九曲流觴賦流水,千轉還情化羽念,那老家夥的傳世之物,絕對不會交到尋常人的手上,難道,你真的是鬼醫一門的傳人?對,對,對,一定是這樣,要不然鬼手絕學這麽重要的東西,怎麽會交到你這個毛都沒長齊的小破孩手裏!”
他又罵我,我頓時沒了和他交流下去的興致。
“這殘局我想到辦法破解了,哈哈哈,謝老賊一生自視清高,鬼醫一門世代人丁稀薄,是因為他想將傳承都全心全意的交給一個徒弟,如果他知道鬼醫一門今後的傳人,成為了我的徒弟,那他在九泉之下,也得死不瞑目啊,哈哈哈。”
老頑童像狂犬病發作一樣,在籠子裏大喊大笑,活蹦亂跳的樣子活像一隻潑猴。
我懶得理他,繼續呼吸吐納。
“小子啊,來來來,我們好好聊聊,我有辦法幫你從這裏逃出去。”老頑童眼睛眯成一條縫,嬉皮笑臉的朝我勾了勾手指,他這個樣子讓我很不適應。
但衝他最後那句話,我還是走了過去。
“哎呀,再近點,再近點,咱們倆難兄難弟,可以成為很好的哥們兒嘛,來來來,熱情的溝通一下!”我距離他兩米多,他還嫌遠。
他笑眯眯的樣子我就知道沒安好心,不過這鐵籠子的排列很密集,隻要不把手伸進去,也不怕他能翻出什麽浪花來。
我耐著性子來到鐵籠邊緣,剛想開口,卻感到眼前黑影一閃。
老頭的手腕上明明戴著鐐銬,卻不知怎地,鐐銬忽然移到他的大臂上,原本三指寬的縫隙,老頭子的手腕居然閃電般從裏麵鑽出來,牢牢抓住我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