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宸的目光望向很遠的地方,那是皇宮的方向,他的聲音有種難以掩蓋的滄桑:“本王已經走到了這一步,怎麽能停下來,一停下來,等待本王的,可能就是萬劫不複了。”
木晚晴心裏顫抖著,卻無法說出話來,夜色迷蒙,連人的心都是混亂的。
“本王苦心經營了兩年,怎能輕易放棄。”霍宸的盯著木晚晴雙眸,堅定地說道。
木晚晴垂眸,不想對著他的眼睛,說道:“可是我……不會為王爺做什麽。”
想不到霍宸卻朗笑一聲,說道:“要是你肯幫助本王,那就是最好不過,但是本王也不是靠著女人才能成事的,你什麽都不用管,就看著本王何時能坐擁江山!”
霍宸嘴角含笑,是一種皇者的氣派,他不肯服輸,是因為母妃的期待,隻要他能登上皇位,就尊母妃為聖母皇太後,能給到母妃死後的榮耀,她的一生也算是無憾了。
“王爺,相爭會難免會有死傷,到時候也是黎民百姓受苦啊。”她微微蹙眉,想要勸服霍宸。
但是霍宸的眼眸卻銳利了起來:“你是否不舍得霍寰?”
聽到霍宸的話,木晚晴頓時一顫,為什麽霍宸總是會提起霍寰。
霍宸的手撫過她的臉,說道:“他自小就被皇後保護得嚴嚴密密,他當了皇帝,那麽皇後肯定會把持朝政,到時候隨便一個垂簾聽政,都是天理難容的。”
木晚晴抬頭看著霍宸,他的臉上竟是浮著一層霜一般的冷意,她知道霍宸最忌諱的就是她與霍寰的關係,當下也不知道說什麽才好,隻能是閉口不言。
霍宸慢慢湊近她的耳邊,輕聲說道:“本王知道,是他占有了你的第一次,但是本王已經不追究了,你現在是本王的女人,你的心隻能有本王。要是你敢背叛本王,定會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聲音在她的耳邊拂過,鑽進她的耳朵裏,有種發癢的感覺。霍寰為人溫潤如玉,對她很守禮節的,怎會是他?但是此時她已經是全身哆嗦著,不是因為什麽,而是霍宸的話讓她害怕,她感覺自己站在鋼條之上,進退不得。
隻感覺前路是無盡的黑暗,誰能給她一盞明燈,她隻想安逸。
但是她眼前的這個人明明就是地獄的進口,而她還要沉淪下去,直至到自己深陷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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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可真是開竅了,居然會寫這樣的奏折。”桂馨在一旁點著頭,臉上是溫和的笑容,“這句寫得真好,木氏晚晴才德兼備,名門佳媛,人品貴重……”
“好了,你從一進來就說到現在,你也不口幹?”霍宸打斷桂馨,好笑又好氣地把奏折合上。
“不知道王爺什麽時候呈上去?”桂馨沒有理會霍宸的話,反而是關心這個問題。
霍宸看著那本明黃的奏折,楚青已經在打探狐丘的下落,應該很快就會有消息了,他把奏折放在一旁,說道:“等到適合的時機吧。”
“那也是,都快入冬了,眨眼間,王爺回京也有一年了。”桂馨的笑容有許少的落寂。
正是下午時分,木晚晴知道京城的氣候幹燥,特意做了冰糖雪梨,這才剛做好,就給霍宸送去。
最近她也在研究膳食食療,看看哪天讓霍宸做白老鼠,想到這裏,她忍不住笑了起來。
她正往桐花居走去,誰知道就突然閃了一個小丫鬟出來,將她撞了正,她退後了幾步,但是托盤上的冰糖雪梨卻拋離了出去。
芷凝已在身後扶住她,而她卻大驚失色,叫道:“我的冰糖雪梨!”
可是那個小丫鬟卻眼疾手快,接住了那碗冰糖雪梨,隻潑灑了一點出來。
木晚晴懸著的心放了下來,笑道:“謝天謝地,幸好保得住。”說罷,她就讓芷凝把冰糖雪梨端回自己的托盤中。
“都是奴婢不小心,請夫人責罰。”小丫鬟大概是害怕極了,身子都在顫抖著。
木晚晴莞爾一笑,說道:“反正也沒出什麽大事,你下次小心便是了。”
小丫鬟連忙點點頭:“謝謝夫人。”
木晚晴知道做下人的都不容易,也不好責怪,回頭喊了聲芷凝,就繼續向桐花居走去。
現在這個時辰,霍宸應該在處理公文,她把輕手輕腳地走進去,隻見霍宸一手支著腦袋,正在打瞌睡,他的臉頰帶著一抹清淺的紅潤,嘴角微微翹起來。
她放下冰糖雪梨,隻是輕輕的一聲,就把霍宸驚醒。
霍宸的警覺性甚高,他倏地睜開眼睛,看清是木晚晴,之後,才放下戒備,說道:“你怎麽來了?”
“秋天幹燥,妾身做了冰糖雪梨。”木晚晴笑著說道。
霍宸看了一眼桌上的冰糖雪梨,他素來不喜歡甜食,便說:“先擱在哪兒吧。”
木晚晴並沒有在意,便說:“那王爺待會吃,妾身要回去藥方了。”
霍宸點點頭,待她離開之後,再看了看公文,眼睛已經苦澀得很,最近公事繁忙,許多事一起壓過來,他就快喘不過氣來。霍寰去圍剿土匪,這件事賺足了民心,幸好他也早有準備,不然他敗在這點上了。
爭奪真的很累,他害怕自己堅持不下來。
他看了看那碗冰糖雪梨,讓桂馨拿了過來,那水麵上海倒影著他的樣子,他怔了怔,這是她的心意。
但是他忽的就想起一句話,溫柔刀,刀刀割人心。
他輕輕地搖頭,自己怎麽會突然想起這句話來了。
“王爺,你不是不吃甜食嗎?”桂馨問道。
“有時候吃吃也無妨。”霍宸微微一笑,這種笑容,他也隻在桂馨麵前展露。
“是。”桂馨看見霍宸破例,心裏自然是高興,就連忙拿起勺子,不料就碰到剛才潑灑出來的冰糖水,她的手指就感到一陣疼痛,本能地丟下勺子。
“怎麽了?”霍宸蹙眉。
“老奴也不知道,手指碰到那冰糖水,就發疼了。”桂馨也是不解。
霍宸看了看她的手指,上麵正有一道小傷口,他看了看桂馨,桂馨便解釋說:“這傷口是昨天弄傷的,老奴碰水也不覺得疼,怎麽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