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山正帶著林小青去迎接王彪之和謝安大駕沒想到王彪之四人從後麵將林青山叫住:“林青山,我們在這,不用去了”,林青山定睛一看,果然是王彪之和謝安二人,快步走進之後,林青山拱手道:“兩位什麽時候來的林家莊啊?怎麽這身打扮?”,
謝安說:“我跟王丞相兩個時辰以前就來了林家莊,喬裝打扮暗訪民情,看看你林家莊近兩年來又進步了多少”,
林青山:“兩位可訪出不妥之處?”,
謝安:“林家莊生機勃勃,軍民和睦,乃為天下榜樣,但是也沒走完,走到半路遇到顧先生,跟他請教了兩個時辰”,
林青山大驚:“他沒說什麽吧?”,
謝安:“我們跟他請教了一些航海的操作細節,和海外的風土人情”,
林青山:“太好了!”,
謝安:“還有一些天下大事!”,
林青山看謝安的說話斷章感覺大事不好,連忙把話題岔開:“兩位今年來我林家莊所謂何事?”,
謝安也直言不諱:“聽聞你近來得了一把神劍,我跟王丞相來觀賞觀賞,順便帶人來拜訪一下蔣先生”,
林青山:“帶人?誰啊?”,
謝安把手往後一展:“蔣先生的女兒以及徒弟”,林青山心中生疑:蔣易有子嗣徒弟不奇怪,但是這兩個人怎麽跟王彪之他們混在一起?難道這就是蔣易來林家莊的原因?,
林青山:“那好,現在時間也快吃午飯了,諸位先去林府賞劍,然後再去拜訪蔣先生,可好?”,
謝安:“好吧,我們先去一觀神劍”,
初來林家莊,蔣琬對林家莊的一切事物都十分感興趣,去林府的時候發現竟然還要自己親自搖著小船竹筏過河,更是感到不可思議,林家莊連一座跨度二十米的小橋都修不起嗎?林府內的情形他們在琅琊時常聽王彪之提起,但是初一親曆才感到不凡,林府整體的氣氛是安靜的,林府內也確實沒有幾個人,至少到現在為止隻看到了林小青,進到客廳後,林青山安排眾人坐下,然後取出放在正處的寶劍拿給眾人觀賞,王彪之嚴格按照鑒寶流程觀賞,先從各個角度把劍鞘看了個遍,然後才抽出寶劍一見分曉,寶劍才一拔出,隔著五步之遙的謝安都能感到靈氣逼人,劍身上淡淡的流光若隱若現,就這樣的外觀看來,這把劍已經不屬於凡品之列,眾人都不自覺的起身走上前去,麵色凝重的近距離觀察這把劍,這樣一來,倒是把林青山和林小青擠到了外圍,林小青在林青山耳邊小聲問道:“要不要把我那把也拿出來?”,林青山低聲回應:“先不急,他們不說的話就算了”,林青山才一說完,王彪之把劍遞給了謝安,然後對林青山問道:“聽說蔣先生鑄了兩把神劍,還有一把呢?”,
林青山向林小青使了個眼色,林小青連忙跑上樓去,謝安把劍拿在手裏仔細端詳道:“蔣先生鑄造這兩把劍花了多久時間?”,
林青山回答道:“據蔣先生所說一共兩年”,
謝安:“昨年一年蔣先生一直都在南寧造船,這一年也能算數?”,
林青山:“鑄劍成型沒什麽難度,還沒有後期刻花複雜,關鍵是材料,有些需要溫養一年以上,這個過程本來屬於神技一類,但是蔣先生打下基礎,我的人幫忙操作也沒多大難度”,
王彪之:“那我也得請蔣先生給我鍛造一把,以傳後世”,沒過一會兒,林小青把另一把劍也拿了下來,這把細劍無疑更奪人眼目,畢竟一把仙女劍顏值肯定超出劍本身的品階,蔣琬拿在手裏愛不釋手,看了一遍又一遍也不願傳給謝柱,謝柱從一開始就是震驚加氣磊的神色,他敢帶著蔣琬跑出去,肯定是自以為學了兩把刷子的,但是現在看來,事實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樣,
又過了一會兒,到了吃飯時間,外麵上的隨從自有安排,林府內也擺了一桌好菜招待謝安四人,長桌滿座可以坐十人,趙幽蘭例常‘怕生’,不肯來,於是正好長桌兩麵一麵四人,酒過三巡,蔣琬不甘寂寞,皮氣的問道:“林將軍,我在琅琊經常聽說當今天下四大宗師,你名列第一,其餘三位宗師成就皆堪比天神,但是你似乎沒有一件拿得出手的作品,是不是不能輕易示人?”,
林青山詭異的一驚:“誰說的?”,
蔣琬:“王叔叔!韓叔叔他們”,
林青山:“四大宗師又是什麽東西?”,
蔣琬:“你,太尊秦河先,尊者沈昊,我爹蔣易”,
林青山:“可是你說的這些人除了你爹,其他人我連聽都沒聽說過啊?”,
蔣琬:“我爹沒跟你說起過嗎?”,
林青山:“當然沒有,王丞相,這是怎麽回事?”,
王彪之:“四大宗師是我總結的,之前確實沒有這個說法,原來隻有太尊秦河先,秦老前輩堪稱能被稱為一代宗師,而今他的徒弟沈昊沈先生和蔣先生兩位道行也已登峰造極,可被列為宗師”,
林青山:“聽你這排名,四大宗師蔣先生還是排在最後的”,
王彪之:“原本確實如此,但是蔣先生現在造出這兩把神劍,那便可以和沈先生一較高下了”,
林青山:“那沈昊的師傅又怎麽說?大宗師的師傅豈不是已經飛升仙界了?”,
王彪之:“那倒沒有,隻是我爹三十年前跟沈大師通書信的時候,沈大師提到過他師傅身體安詳,當時秦老前輩就已經二百七十歲高齡了”,林小青等人目瞪口呆,謝安也流露出震驚的神色,林青山則跟活見鬼了一樣,這他媽百分百是修仙者,直接實錘,這都不用說別的成就了,就三百年高壽一項足以俯視天下,不過林青山也隻是震驚了,沒有別的想法,當今世界的東亞地區,總人口超過六千萬,但是修仙者也就隻有兩個,這是什麽級別的資質?林青山當然不認為自己有這份天資。林青山震驚之餘繼續問道:“那王丞相把我抬到四大宗師的首位,萬一他們不服要來找我比試,一拳把我打死了怎麽辦?”,
王彪之:“術業有專攻,他們就算要來找你比試也會拿你最擅長的跟你比,不會以長克短的”,
林青山:“可我還是想不通,我究竟憑什麽位列四大宗師?帶兵打仗?”,
王彪之:“機關術!”,
林青山:“王丞相你這話可不能亂講,論機關術,十個我都比不上蔣先生,這兩把神劍就是見證”,
王彪之:“你說這些就顯得有些不誠實了,雖然對於機關術我也是個門外漢,但是看效果的眼力還是有的,你從衛國戰爭起就在自己研製武器,從一開始的穿甲箭,連發弩,再到後來的鎧甲戰車,再到現在的超大型床弩,你說是蔣先生幫你改的我信,但是如果沒有蔣先生,你難道就造不出來了?額,忘了,還有你那個機關鳥,從古望到近,沒見過這些東西啊,作為始創人的你,難道不能位列四大宗師?”,
林青山:“可是這些東西工藝粗陋,一個二十年的木匠看一眼就能仿出個一摸一樣的,就憑先一步的創意能位列四大宗師?”,
王彪之:“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隻靠創意還真的就能位列四大宗師,一個好的創意能讓整個世界幾千萬人少走上百年甚至上千年的彎路,這種貢獻不能位列四大宗師?”,
林青山:“這也太牽強了吧!”,
王彪之:“牽強?你的那些東西我都命人仿製過了,可是樣子看起來都是一樣的,實際用起來卻有雲泥之分,比如戰車,原本我也以為能仿個九成,畢竟才那麽大點東西,直到杭州一戰,撿了一個原版的廢棄品上來,我才直到我的想法有多麽天真,之前我做夢都沒想到一個戰車還能有那麽多變化,還有那個機關鳥,你的機關鳥能自己飛起來,是不是跟它能噴火有關?”,
林青山:“它燒油嘛,肯定要噴火的”,
王彪之:“你看我們,試了無數遍,那個螺旋槳始終沒法提供足夠的轉速,必須要人助力才能飛上天,而且必須要逆風才能爬升高度,顯然跟你那個大風箏差距很大呀”,
林青山聞言默然,螺旋槳的動力很好理解,但是噴氣式發動機的核心理念真的不是看一眼就能領悟的,雖然再堅持實驗個幾十年,一定會發現噴氣式發動機的工作原理,可是這個時間差距就拉出來了,造成這個差距的原因並不是雙方的才智高低,而是因為兩個時代的差距,兩個時代的基礎理論存在代差。若是現在有牛人能吃透那個飛機的氣動力原理和飛控係統,真的能成為一代宗師,林青山也沒想到,當時他作為輔助動力的螺旋槳還起到了障眼法的作用,對了王彪之他們的研發方向產生了誤導。
林青山:“設計上的問題都是小問題,多研究幾年一定能解決的”,
王彪之:“嗯,沒錯,我的工匠也是這麽跟我說的,但是他也提到了一個問題,高速旋轉本來就對機器有巨大的磨損,還無法克服高溫,那一套機器最多隻能連續旋轉兩刻鍾,即便如此,一套機器用上七八遍過後就會報廢,漏油,起火,槳葉折斷等事故更是頻繁,似乎無可避免,想要解決這些問題,似乎又隻能拿你原本的機器回去研究,隻是,即便我開出十萬兩的天價,你也未必肯賣吧”,
林青山:“這個當然不能賣,起碼現在不能賣,不是錢的問題”,
王彪之:“還有一個例子,你做的那個鐵皮箱子,裏麵有一層錫膜,一開始我們在錫的提純上遇到了很大的問題,後來造了一個很複雜的機器,但是好歹也弄出來了, 可是你的那層錫膜就跟粘在了鐵皮上一樣,幾乎是完美貼合,而我們的那層錫膜死活沾不上,而且強度和韌性都要比我們的錫膜好太多太多,導致我們的箱子稍微有點磕碰內層的錫膜就破了,臘肉透了氣不說,直接跟外麵的鐵皮接觸還會產生毒素,為此我派人來林家莊想偷一個出去研究研究,結果被你抓了,後來你往前線運補給,回來的空箱子我截了一個,拿回去研究,十多個高級工匠研究了兩個月,連個思路都沒提出來,這又是怎麽一回事?”,
王彪之這一席話順便幫謝安把鍋背了,林青山感覺王彪之要曉之以理來硬挖牆腳:“要有信心,花點時間能研究出來的”,
王彪之:“這一點我不懷疑,但是你說的這點時間是兩年,還是二十年?”,
林青山:“運氣好的話,兩天”,
王彪之:“但是我們沒那麽好的運氣啊,而且即便這次有了,不可能回回都有這麽好的運氣吧,所以,我想趁這個機會從你這裏直接買一套技術,這樣的東西應該不要緊吧!”,
林青山:“王丞相都這麽說了,為了北伐,我豈能為了一己之私利棄民族大義於不顧啊,好說,好說”,
王彪之:“以此種種,算上你那些還藏著掖著的技術,你林青山能不能位列四大宗師之首?”,
林青山:“王丞相這麽看得起我,我林青山再辯就有不識抬舉之嫌了,隻是尺有所長,寸有所短,每個人都有不同的高招妙手,比如這兩把神劍,我就算花一百年也不見得能做得出來啊,所以四大宗師之首還是請王丞相嘴下留情,實不敢當”。
林青山被迫認了四大宗師這個頭銜臉色卻不見半點喜色,身份被抬得太高就不好搞偷手了,第二是因為王彪之等人比林青山預想的更難纏,態度擺正了不見得馬上就能追上來,但是一定能追上來,這是肯定的,如果哪一天林青山的進度停頓了,他們還在穩步前進,這個差距就會縮小,無論想與不想,有一個競爭對手都是好事,林青山也沒有任何理由去打壓他們,如果看不慣,最多也就不幫他們,因為未來的路是越走越寬的,在路上走的人也不止林青山和王彪之兩個,林青山去打壓王彪之必定會導致自身進步減緩或者停頓,這樣就給了其他人趕超或是拉大差距的機會,這是無解的,這是聯和的基礎理論,不會因為某個人是林青山或者美帝就能改的。
給林青山帶上高帽之後,王彪之開始罐頭製作工藝跟林青山討價還價,林青山給了王彪之一個公道價:三千兩,謝安也跟著王彪之以一樣的價錢買了一份,這算是林青山在這個世界收到的第一份專利費了。吃過午飯後,林青山帶著他們去工坊交接,這也不是絕密的科技,隻是一個竅門,看一眼就能學會的,眾人先去拜見了蔣易,蔣易原本還打算起身恭迎,但是看到人群中的蔣琬和謝柱之後,瞬間就沒了心情,就坐在椅子上等他們來拜見,王彪之和謝安隻說了一些馬屁詞,然後林青山就帶著他們離去了,隻留下蔣琬和謝柱兩人,林青山的手段令王彪之等人大開眼界,原來林青山在外層鐵板和內層錫膜之間刷了一層薄膠,錫膜是貼到上麵用滾筒壓實的,錫膜還是那個錫膜,林青山的錫膜裏摻看少量的鋅和鋁來提高韌性,整個過程一目了然,連紙筆都用不上,回去跟他們各自的工匠把思路說清楚就行了,膠水的配方林青山也給他們了,是楊春樹汁為主的生物膠水,無毒,加熱之後會融化,可以輕易把錫膜和鐵皮分開,雖然設計之初有回收二次加工的考慮,但實際上沒什麽用處,如果內壁出現破損直接用一塊帶膠的錫膜貼住漏洞就行了,兩萬個箱子就目前來說數量還不夠,所以也不會回收利用。二次利用隻能等北伐戰爭結束以後。那也是至少五年以後的事了。這套生產流程讓王彪之和謝安等人歎為觀止,就這麽簡單的一套流程,二人整整在這裏駐足了二十多分鍾,顯然他們在研究這套半自動化生產線。也不是什麽值錢的東西,他們想看林青山也讓他們看了,另一邊,蔣易看著蔣琬和謝柱二人,臉上平靜如水,看不出喜怒:“兩位大駕,有失遠迎啊”,
蔣琬:“爹,見到你平安,我們也放心了”,
蔣易:“你們自以為離開之後,我連我自己的平安都保不了?”,
蔣琬:“哪有,爹,我們在建康安定以後,馬上就回去找您,結果您已經離開鳳鳴山了,兩年前聽說您來了林家莊,我們才放下心來,一直想找時間來看你,但是怕您不願意見我們,又離開林家莊,所以一直沒敢來”,
蔣易:“好,現在你們也見到我了,回王家去吧!”,
蔣琬:“您不跟我們去嗎?”,
蔣易:“我在林家莊住得好好的,為什麽還要走?那兩把劍你們看見了吧,我在林家莊花了兩年時間才鑄成,但若是在鳳鳴山,一輩子連材料都未必能湊齊,在王家起碼也要十年時間,我說起碼,可能也是一輩子,王家的材料肯定是不缺的,但是這個工坊,如果沒有林青山領路,王家一輩子都不可能建起來,沒有這個工坊,我也不可能成功”,
謝柱苦聲道:“師傅,王丞相對您那麽敬重,一個老漁民王大人都能給他平級的身份,何況是您”,
蔣易:“你覺得我在林家莊地位很低?”,
謝柱:“林青山在林家莊獨斷專行,怎會給你同級待遇”,
蔣易:“我以前沒看出來你的功利心那麽重,我作為你曾經的師傅,再勸你最後一句。爭權奪利也很費時間的,有這些時間不如去練練各項基本功”,
蔣琬接話勸道:“爹,林青山的城府太深,能力也太強了,他不會把任何人放在眼裏的,等將來大功告成,難免鳥盡弓藏,恐怕到時候你想走也走不了”,
蔣易:“林青山城府深,能力強。礙著誰的事了嗎?滾吧!”,
蔣琬和謝柱在和蔣易短暫交談之後,無奈退出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