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大雷果然沒有報警。都是道上混的,被人打成這個慘樣,當然要自己吹哨子喊人找回場子,報了警就沒法報仇了!
另外,宋大雷還威脅三興飯店的老板也不準報警,要不然,就潑汽油把他飯店給燒了!
宋大雷不是沒有腦子的黑社會,經過在飯店走廊裏的一戰,他就知道憑那兩個小子的身手和打架的狠勁,想要報仇沒有那麽簡單,埋伏起來下黑刀估計還不夠人家打得,找大批人去堵,估計也嚇不到人家。
他知道那個陳東輝,以前是跟王宇混的,顯然王宇現在沒了,手下的兄弟也散了,但是也不能小窺他,要是他聯係起來以前的兄弟,弄個二三十人估計也沒啥問題。
宋大雷自己想著,滿打滿算,心腹兄弟也就十幾個,當然可以花錢雇點城鄉結合部的農民工來壯聲勢,但是這些人根本沒有戰鬥力,唬人還行,真打就不行了。
想來想去,宋大雷覺得以自己的水平去報仇實在是有些難度,看來隻能去求援了。
在青港,比自己混的還好的社會大哥屈指可數,他能說上話的,就隻有北郊的白老虎了。
宋大雷做事雷厲風行,馬上帶人去了北郊,在一家澡堂子裏找到了白老虎。
白老虎人如其名,又高又壯,虎頭虎腦,一身白皮,脫光了衣服在澡堂大池子裏一靠,額頭上蓋著一條熱毛巾,極有威勢。
白老虎也算是出來混社會比較早的一批人,他的大本營就在北郊,不過以前並不算多出名,因為東江市不算大,城區更小,黑社會的風頭全部王宇、馬少元兩個社會大哥給占了,再後來,更是出現了一個把馬少元和王宇都能踩到腳下的駱文斌,簡直是一統江湖了。
不過,自從幾個月前的嚴打之後,駱文斌、王宇、馬少元等一批人跑的跑,死的死,蹲監獄的蹲監獄,東江市的黑社會重新洗牌。
而白老虎有個本家叔叔在市政法委上班幹辦公室主任,職位不高,實權不小,他這個叔叔也有點野心,想要白老虎做他的白手套,兩人一拍即合,在他的擔保下,白老虎就成為了漏網之魚。
有了這個靠山,白老虎猶如煥發了新生,野心爆棚,一統了北郊,又有了向市中進軍的打算。
在極度膨脹的信心下,白老虎還讓人紮死了石鋪子監獄的王警官,不過這件事他做的夠漂亮,沒有留下證據,再加上本家叔叔的過問,就成了無頭案,最後也不了了之。
不過,因為這件事,白老虎的本家叔叔也發了一頓火,把白老虎一頓臭罵,讓他注意這點,以後沒有萬不得已的事情,隻能立威,不能殺人。
挨了這頓罵之後,白老虎著實消停了一段時間,向市中進軍的想法也暫時按捺了下來,耐心等著機會,直到宋大雷來找他。
宋大雷殷勤的給白老虎點上一根煙,蹲在白老虎身邊陪笑道:“虎哥,最近忙什麽呢?”
“大雷啊,今天怎麽這麽有空,不去喝酒,跑這裏來泡澡了?”白老虎一副高高在上的口氣說道。
“嘿嘿,虎哥,我就不囉嗦了。今天過來,弟弟有事求你。”
“啥事啊?”
宋大雷訕笑道:“嘿嘿,虎哥,弟弟在外麵一時閃了風,讓***兩個小子給打了。”
白老虎一把扔掉了額頭上的毛巾,轉過臉來看著宋大雷,叫道:“啥?你叫人給打了?”
“說出來丟人啊……”宋大雷低下了頭,一副難為情的樣子。
“哈哈……”白老虎樂了,“大雷,你還真讓人家給打了啊?哈哈,哪個小子這麽不開眼,連你都敢打?開玩笑的吧你?不會是你玩夜貓,讓老婆逮住給打了吧?”
宋大雷很有心機,能屈能伸,為了報仇不怕丟人,說道:“虎哥,我沒騙你,這種跌份的事,我會亂說嗎?打我的那個小子你可能也聽說過,就是以前跟王宇混的那個陳東輝。”
“陳東輝?”白老虎在腦子裏過了一遍這個名字,“好像有點印象,是不是那個蹲監獄的?”
“虎哥好記性啊!就是那小子!”宋大雷拍了個馬屁,又說道,“那小子後來聽說在石鋪子立了什麽大功出來了,不知道在幹什麽。就剛才,我和兄弟們在三興飯店喝酒,和他碰上了,兩句話沒對上就打了起來,沒想到這小子還是個硬茬子,手上有點功夫,三個人把我們六七個人打趴下了。此仇不報枉為人啊!但我尋思著,就憑我的實力想報仇是夠嗆,這不是想到虎哥大仁大義,所以來找虎哥幫忙了嗎,嘿嘿……”
白老虎撇撇嘴:“大雷啊,這事你也真夠爬架的,幾個小蝦米就把你給打了?真***,老子再不出來整整秩序,我看整個東江都***得亂!”
宋大雷連忙恭維:“是啊,虎哥!你不能再窩在北郊享福了,整個東江都等著你出山呢!要說這東江社會的第一把交椅,除了虎哥你坐,誰敢搶?”
宋大雷的一頓馬屁拍的白老虎心花怒放!
看到白老虎這幅誌得意滿的樣子,宋大雷也很高興。他這次不惜丟人,來找白老虎幫架,其實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那就是他也知道白老虎有個在朝廷當官的親戚,而且白老虎有實力也有野心,以後東江的頭號社會大哥非白老虎莫屬!
這次找白老虎幫忙,順帶著就跟白老虎拉近了關係,以後白老虎當上了頭號社會大哥,宋大雷成了白老虎的心腹,還不是一樣呼風喚雨?
白老虎摸了一把臉上的汗水,惡狠狠的說道:“大雷,你說的話對了一半。”
“虎哥,啥意思?”
“你說我想坐第一把交椅,這說的沒錯。不過,你說除了我就沒有人別的人敢坐了,這就說錯了!”
“虎哥,還有誰敢?”
“海滄啊!他就敢!”白老虎大叫道,還用手在水池裏憤怒的錘了一下,濺起了一片水花。
“馮海滄?就他?”宋大雷故意表現的有點不屑。
白老虎冷笑兩聲:“嘿嘿,大雷,你還別不信。你別看馮海滄整天跟個農民似的,也沒啥錢,成天就守著他那一個剃頭攤子。嘿嘿,我跟馮海滄這些年可是沒少打交道,知道這小子不是好惹的,有膽子,是個硬骨頭,手底下也有不少兄弟,我要是想坐頭把交椅,先得把這老小子給打趴下才行!”
宋大雷雖然語氣上故意表現出不屑,不過他也知道,馮海滄的實力絕對不在白老虎之下,而且兄弟更多!
隻不過,宋大雷現在有錢有勢有靠山,而馮海滄的兄弟雖多,但是彼此之間都沒有什麽經濟利益,也沒人跟著馮海滄開夥吃飯,完全就是意氣相投才聚到一塊的!
在王宇和馬少元沒倒台之前,馮海滄在東江市也是鼎鼎大名,誰都不怕,連王宇和馬少元也不敢惹他,見了麵還得客氣的打個招呼。
要是擱在前幾年,宋大雷可以拍著胸口說,白老虎的這群烏合之眾絕對不是馮海滄的對手。
不過現在嗎,都是什麽年代了!
現在的社會,義氣已經不值錢了,也不是誰兄弟多誰就能老大,而是誰有錢有勢誰才能當老大!
這一點,半文盲的宋大雷是品出了老味了!
“虎哥,我見識少,當然沒法跟你比。”宋大雷故意裝孫子,“不過我覺得吧,虎哥,這個馮海滄已經過氣了,放前幾年還行,現在誰還鳥他啊!就一個剃頭的,要錢沒錢,要勢沒勢,現在的人都忙著賺錢呢,誰還跟他玩啊!”
白老虎招了招手,一個穿著浴袍的女技師走過來跪在白老虎後麵給他捏背。
“大雷啊,他一直挺看重你呢,你知道嗎?”白老虎問道。
“嘿嘿,我當然知道,虎哥一直對我很照顧,弟弟心裏啥都清楚,這份恩情,我絕對擱心裏一輩子忘不了!”宋大雷趕緊賠笑。
白老虎得意的笑笑:“嘿嘿,知道我為啥看重你嗎?”
“還請虎哥明示!”宋大雷故意裝傻逼。
“就因為你小子有腦子!”白老虎晃著手指說道,“你說得對,現在的社會不比以前了。以前的社會,誰能打,誰就是大哥。現在的社會,誰有錢有勢有腦子,誰才是大哥!這個道理,我***也明白!馮海滄那老小子不就在市區嗎?行!這回就借你這件事,把馮海滄這混蛋給幹趴下!以後我看誰還敢跟我爭鋒!”
“陳東輝那幾個小子……”宋大雷試探的問道。
“當然是一起弄死!這事你就放心吧!”
“那多謝虎哥了!”宋大雷從皮包裏掏出兩萬塊錢,放在一旁站著的白老虎的小弟手裏,笑道:“一點小意思,請虎哥還有各位小兄弟喝酒。”
白老虎對宋大雷的上道很滿意,大笑道:“我就知道沒看錯你小子!哈哈哈……哎呦,你媽的,給我捏輕點,想把我捏死啊!媽逼的,再弄疼了我,讓我兄弟兄弟輪了你!”
“對不起!虎哥!對不起!”女技師快要嚇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