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好了嗎?”這時,祁天養低聲問了問我,我才從沉思中驚醒。猛的抬頭,長長的噓了一口氣,點了點頭。
其實,我想說的是,沒準備好,我對於這種危險,未知的東西,應該是永遠準備不好的。
祁天養輕笑出聲,在我耳邊鄭重其事的說:“你就好好的把心放在肚子裏吧,你老公什麽時候做過沒有把握的事?”
祁天養的這句話,勝似一切的靈丹妙藥,我頓時,就感覺心裏踏實了許多。
剛想開口,耳邊又傳來:“再說了,如果沒有把握,我也不會帶上老婆你的啊!”
我聽了,心中不由得一蕩。
要說剛才的那番話,可以令我安心,那麽這一番話,就讓我十分的感動了。是啊,他從來都不會讓我涉身險境的,這一點毋庸置疑。
我再次抬起了頭,隻是這次,帶著滿滿的信任和輕鬆,有他在,我還怕什麽呢?
之後,我就聽到祁天養擲地有聲的數著,一,二,三!
接著,我的神智有些模糊,手腕處綁著紅繩的地方,在不斷的發出灼熱的感覺,像是勒的,有像是與手腕之間的摩擦所造成。
總之,我的神智越來越模糊,周圍的一切,也越來越幽靜,我此刻,仿佛處在一個漩渦的中心處,四周物換星移。
漸漸的,我的神智也歸於了一片寧靜。
仿佛過了很久,很久,我於一片虛無中緩緩睜開了眼睛。
這是一片白茫茫的世界,不由得讓我聯想起,盤古開天地那時的場景,大概就是這種感覺吧。
我就在這迷迷糊糊的,靜置了好久,那離開我身體許久的神智,終於逐漸回歸。
我慢慢緩過神來,我想起來了,我和祁天養,一起來到了陳嬸兒的夢中,不過,這個夢,怎麽一片空白啊?
對了,祁天養!祁天養哪去了,我們不是一起進來的嗎?
“祁天養!祁天養!”我焦急的叫喊著,可不能丟我一個人在這裏啊,忽然,我想到了,開始前,祁天養在我們的手腕處,係了一條紅繩。
我立刻將右手抬起,頓時傻眼了,手腕處空空如野,別說紅繩了,連多餘的疤痕都沒有。
我不淡定了,祁天養明明有說讓我扯這條紅繩,來找他的,這下可怎麽辦,繩子怎麽會莫名其妙的丟了呢?
我越想越無助,我這次真的是栽了,是真的要死在這個夢裏了,令我沒想到的是,我竟然是死在別人的夢裏。
嗚嗚,這是不是也算一種客死他鄉的死法呀?
在這種情況下,我竟然沒頭沒腦的開始胡思亂想起來。
突然,我感覺到右邊這個手腕,產生了濃烈的灼熱感,這感覺很熟悉,就和我剛剛進來的那種觸感一樣,不過這次可以肯定,是一種摩擦產生的疼痛。
之後,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我有些疼的受不了了,不得不用手摸向疼痛處。
沒想到,我竟然摸到了一個東西,我知道,那就是之前係的那條紅繩。它竟然神奇的隱藏在了無形之中,如果不是我這一摸,應該始終不會發現吧!
我心中一喜,看來,祁天養所謂的拉扯綁著紅繩的部位,就是這個意思。
不容多想,我立刻就攥著那條無形的紅繩,用力拉扯,希望祁天養盡快找到我。
不一會兒,我手中的紅繩漸漸變得緊了起來,就像是有人在另一頭,一點一點往回拉扯的感覺。
不過,這行感覺越強烈,我的笑容就越燦爛一分,因為我知道,祁天養在一步步向我走來。
果不其然,下一秒,我就被一雙寬大的手掌,一把攬到了懷裏,還是那熟悉的溫度,冰涼的溫度。
我很好奇,我們都在夢中了,怎麽好像都有實體一般,我還能感覺到他的身體是涼的。
祁天養拍了拍我,仿佛是讀了我的思想一般,說道:“你老公什麽物體創造不出來,小小夢境,還想讓我化作一縷毫無用處的幻影而來嗎?那樣,我們肯定就沒有機會救陳嬸兒了,簡單的說,那樣子進去夢境,太菜了!”
我一陣惡寒,還真是簡單粗暴啊?
我就被他這樣抱了許久,才從他懷裏掙脫出來,看了看四周白茫茫的一片問道:“這是哪裏啊,我們怎麽來到這兒了,不是應該去找小寧嗎?”
我不解,難道是入夢的過程中出現了差錯,才誤入了這裏的?
祁天養對我露出了安心的表情,說道:“放心吧,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中。這裏是陳嬸兒的第一重夢境,混沌一片,我帶你來到這,主要是為了安全。
入夢後我們指不定被分散到了哪裏,這裏沒有多餘的人和物,也不會因為我們的出現,而使一部分矛盾的夢境崩塌。如此一來,你我無論落到哪裏,最起碼,是安全的,而且也便於你我二人匯合。”
祁天養的一番解釋,說得合情合理,我也不禁心安下來,看來,祁天養真的對入夢這一塊兒,了如指掌。
這樣一來我們如何去找陳嬸兒啊?
我抬起頭,看著祁天養,將我的疑問說了出來:“咱們之後呢,怎麽去找陳嬸兒,或小寧?”
祁天養忽然攥起了我的手,隻聽一句,“我自然有辦法,把眼睛閉上!”
還沒等我的腦袋反應,我的雙眼已經緊緊的合上了,手腕處再次傳來一陣灼痛感,等到再次睜眼,我們已經身處在另一個場景中了。
我來來回回看了幾遍,咦,這裏好熟悉啊!
這裏的一磚一瓦,都好像和黑崖寨的構造一樣,難道,我們就這麽順利的來到了?
“就是了,這裏應該就是二十年前的黑崖寨!”祁天養的一句話,更是印證了我的想法。
壓抑住心中的喜悅,還是抓緊時間,盡快行動比較好。
“我們該往哪裏走啊?這裏又陌生又熟悉,和我記憶中的黑崖寨布局,還是有些出入的。”我抬頭問向祁天養,現在,在我心目中,他可是萬能的。
誰料,祁天養竟然聳了聳肩,兩手一攤,說了句:“隻能挨個找了唄!”
我去,這也是辦法?
沒辦法,我們就這樣,挨家挨戶,一個個觀察辨認,一個個排除淘汰。
等等,我怎麽看著這家有點眼熟啊,雖然,木門的顏色不一樣,但是各種布局,門旁石階的感覺,都和陳老漢的家比較接近,莫不是,找到了?
我激動的叫住祁天養,獻寶是的指著眼前這一家,問道:“你來看看,這家是不是?”我滿臉期待的看著他,心裏祈求著,一定要是啊!
我可實在是不想,再接著走街串巷,挨家挨戶的找了,就算是人不累,心也累了。
沒想到,祁天養一臉滿不在乎的樣子,抬手就敲起了房門,還說了一句,“是不是,敲門問一問不就行了?”
我勒個去,這也可以啊,也太不尊重我這拚死拚活,左右分析的結果了吧!
隨著祁天養的敲門聲,院子裏傳來了一陣騷動的聲音,不一會,就有一個低沉雄厚的聲音傳來,“誰啊?”
接著,一聲吱呀的開門聲響起,我就看到了一個身材魁梧的中年人走了出來,黝黑的皮膚,炯炯有神的眉眼,這不就是陳老漢嗎?
不,不對,這是年輕時候的他,應該叫陳大哥了!沒想到,他年輕的時候長這個樣子,還挺耐看的,怪不得,能把陳嬸兒拐到手了。
我就這樣一直死死的盯著陳老漢看著,很是好奇,也沒有發覺有什麽不妥,畢竟,在我心中,他可是大我一輪的存在啊!
可沒想到這個臭大叔,竟然被我盯得煩了,直接回了我一個白眼,冷聲說道:“小姑娘自重些,我已經有家室了!”
噗嗤~我沒忍住,笑出聲來,沒想到,年輕時候的陳老漢,還這麽自戀啊?我一邊笑著,一邊指著他給祁天養示意,仿佛是聽了多好笑的笑話一樣。
我的狂笑,顯然讓他下不了台,我隻看到,他的臉好像是又黑了一層,搞得我笑聲更大了。
祁天養不但沒有“助紂為虐”的和我一起笑,反而是一臉嫌棄的將我往後拉了拉,抱著歉意對著陳老漢說:“這位大哥,你別嫌棄啊,我妻子啊,這裏有點毛病,這不,出來時間久了,沒來的及吃藥,所以,病情又犯了!”
祁天養說著,還用手指了指腦袋,一副心照不宣的模樣對著陳老漢,一頓胡扯。
我去!我當時就惱了,被他攥在手心裏的小手,不斷的向外抽出,還借著巧勁兒扭他,奈何,無濟於事。
陳老漢聽完祁天養的一番胡扯,很是同情的拍了祁天養的肩膀一下,以示慰問。
“這位大哥,我和我妻子,一路從外地趕來的,也沒找個歇腳的地兒。您看,能不能讓我們進去歇一歇,也好討些水,讓我妻子吃些藥可好?”
祁天養完全不顧我的強烈反對,依然打起了苦情牌,他好像很確定,這樣,我們就可以被陳老漢留下了,方便我們進一步打探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