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是有……”老板低頭做沉思狀。
就在我和祁天養支起耳朵準備洗耳恭聽的時候,老板忽然詭異的看了我們一眼,“不過那些都是傳說,都不是真的,也沒什麽好聽的。”
說罷,老板擺了擺手,一副不想再多說的樣子。
老板的反應明顯是知道些什麽的,尤其是他最後看我們的眼神,很是詭異,但是他又不說,急的我的心像貓抓似的。
我還想再問,卻被祁天養拉走了,“你看這店老板諱莫如深的樣子,肯定是不會告訴我們了。”
“那怎麽辦?”我有些失望,好不容易發現可能有人知道這些。
“好啦,不要著急!”祁天養拍了拍我的後背,攬著我回到桌邊。
“怎麽樣,有沒有什麽線索?”季孫見我們回來,問道。
“沒有,不過那個老板好像知道些什麽,但是不肯告訴我們。”我撇了撇嘴,心裏仍然不高興。
“你有什麽想法了嗎?”破雪問向祁天養。
“有,既然這個老板知道,那麽肯定還有別人知道些什麽,我們今天退了旅館,去住民宿。”祁天養一笑,胸有成竹的說道。
“對了,你還知道落花洞女?”祁天養壞笑著看向我,裝作一臉不可思議的樣子。
“雖然我不了解你們那些江湖術士的東西,但是常識我還是有的!”我有些不服氣的道,這祁天養竟然還小看我,“苗族是最早發明兵器、刑法、巫術的民族,趕屍作為一種民俗事項,是巫術的一部分,趕屍與巫毒、落花洞女一起,並成為‘湘西三邪’!”
說完,我一臉得意的看向祁天養,叫你小看姑奶奶,但是祁天養卻是一副“我確實是高看她了”的表情,對著季孫和破雪,笑得邪惡。
“你那是什麽表情!”我有點炸毛,這個祁天養,哼!
“你別說你知道的落花洞女是從書裏看的?”祁天養似乎強忍著笑問道。
“是啊。”有什麽不對嗎?
“哈哈!!”祁天養終於忍不住,捧腹大笑,就連季孫和破雪也都是麵帶笑意。
我被他們笑得莫名其妙,我有不是道士,也不是抓鬼的,我覺得我能知道這些已經很不錯了,他們竟然還笑話我!
我撇了撇嘴,不想搭理祁天養這個壞家夥。
簡單的吃了早飯,我們便把行李箱寄存在這旅館,背著背包,向著赤腳老漢所說的村落找去。
在我們來之前,赤腳老漢給我們畫了一幅地圖,說是當年那個養蠱的村莊的大體位置,但是赤腳老漢還說,這都已經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他記得不是很清楚了。
我對赤腳老漢畫的地圖,不抱任何希望,因為我隻是看了一眼,那畫工,那字體,簡直目不忍視!估計是畫鬼畫符畫多了吧!
可是祁天養卻是能認出那幅地圖,確切的說是隻能認出大體方向。我們一行四人,便朝著祁天養指引的方向摸索。有地圖總比瞎摸好得多!
一上午,我們經過了兩個村落,但是這兩個村落都是現代化氣息比較濃厚的,估計也打探不出什麽,便繼續朝山林裏麵走去。
南方山多水多樹也多,走在樹叢中,雖然也陰森森的,但是大白天,身邊也有那麽多人,我也就沒覺得害怕。
走在鄉間小道上,一直到傍晚,不知走了多少路,忽然聽見前方一陣吹吹打打的聲音,喜慶的很。
“估計前麵又要到村落了吧。”我說著,“不過真奇怪,這一路竟然一個人影都沒有。”
“這樣更好,越是與世隔絕的村落,越容易保存古老的傳統。”季孫道。
我看了眼季孫,心中偷笑,這是深有感觸的意思嗎?當初獨龍族也可以說是與世隔絕,也卻是古老的傳統一直沿用至今。
越往前走,越是人聲鼎沸,不久就看到了人影。
我們四人相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驚訝,這,果真是與世隔絕嗎?
放眼望去,這裏的村子也是青磚綠瓦,民族氣息濃厚,卻是一點現代化設備也沒有。畢竟經過前幾個村莊的時候,還能見到偶爾一兩座小洋樓。而且很多房子上麵都有太陽能之類的,但是這裏卻一點都沒有。
還有就是,這裏的人的穿著,都是民族氣息的服裝,偶爾有幾個穿著襯衫皮鞋的,也是樣式老土,仿佛回到了解放前的土家寨。
我們向著村中走去,穿著打扮簡直和這裏的村民格格不入。隻見那些村民各個麵帶喜色,向著一個方向走去。
我上前攔住一個穿著馬褂的婆婆,問道:“婆婆,你們這是幹什麽去?”
那婆婆看到我們先是一驚,隨即麵露笑容,“你們是外來的客人吧!真是幸運,遇到了好時候,今天哪,是朱大地主家的千金喜結良緣,咱們是趕過去湊熱鬧、喝喜酒去的。這朱大地主呀,非常好客,你們也去,他一定會好好招待你們的!”
看著眼前熱情的婆婆,我們四個皆是心中疑慮,“朱大地主”、“千金”、“喜結良緣”,這不都是解放前的詞匯嗎?
而且,改革開放那麽多年,現在竟然還有地主?簡直不可思議!
“走,去看看好了。”祁天養說著,牽起我的手,向著吹鑼打鼓的方向走去。
季孫和破雪就跟在我們身後。
“太詭異了,現在竟然還有地主!”我說著。
“也不一定真是解放前的那種地主,有可能是這裏文化習俗比較落後,老一輩對於有錢人習慣的稱呼為‘地主’。”祁天養對我解釋著。
我點了點頭,一想也是這麽回事。
我們往前走著,吹落打鼓聲越來越近,忽然卻看見了一片紅色由遠及近。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隊吹打的樂手,各個身穿大紅色馬褂,腳上蹬著的也都是布鞋。然後隻見一匹高頭大馬上係著紅綢,上麵坐著新郎官,竟然也是紅色馬褂,胸前戴著朵大紅花。
再然後,是八抬大轎,轎子旁邊還有一個媒婆,別問我是怎麽知道那是媒婆的,看到她那身豔俗的打扮和她嘴角那顆大痣,我用腳趾頭想也知道那是媒婆。
雖然現代農村,有些地方結婚也是需要媒婆的,但是如此逼真的,我竟還是頭一回見識到,真是太漲姿勢了。
這時,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人走了過來,對著我們熱情的說:“聽村頭的劉阿婆說村子裏來了客人,我還不信,沒想到是真的,幾位快跟我來吧,我們家老爺已經等候多時了。”
我打量著眼前的人,白襯衫,休閑褲,黑皮鞋,也是正常的打扮,但是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心裏原因,總感覺怪怪的。
“好啊,那就謝謝了!”祁天養笑著應道,伸手不打笑臉人,既然這個人對我們那麽熱情,不管抱有什麽目的,我們既然來了,自然要一探究竟。
“您太客氣了,跟我來吧。”那人說著,便在前麵引路。
“小哥,你叫什麽名字呀?”祁天養的一句“小哥”,把我驚得一跳,這年頭,哪裏還有叫小哥的?
“我叫順子,客人叫我順子就行。”被叫做“小哥”,這人臉上也沒有一絲異色,隻是順從的回答了祁天養的問題。
這個叫順子的人,一路把我們領到一座掛滿紅綢的大宅前,和這村莊裏的其他住戶想比,這座宅子簡直能稱得上是高門大院,上麵掛著一塊牌匾,“朱府”二字,熠熠生輝。
我們跟著順子走進了院子,裏麵很是熱鬧,院子很大,但是人更多。我想著大概是全村的村民了吧!
這些村民,大多數都是馬褂馬褲,腳踩布鞋,偶爾有幾個比較“洋氣”的,會穿著襯衫皮鞋之類的,但是,像我們一樣穿著休閑裝或者運動裝的人,根本沒有!
我覺得我是進了民國時期的鄉下村落。
我們看這些村民奇怪,這些村民卻也把我們當猴子看,自從進了朱府的大門,這群人的目光無不落在我們四個身上,並且是跟隨著我們四個,一路向裏。
直到又進了一個院子,裏麵沒有人了,我才鬆了一口氣,然而,看清楚了裏麵的景象,卻又讓我剛鬆下的一口氣,又提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