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爺爺到底是怎麽說的。”阿適聳聳肩膀,“啊呀,不說了,我還要去幫爸媽收拾客房,家裏沒請人,全都是我們自己幹。”
說著,他就一臉落寞的離開了。
我們三人麵麵相覷,祁天養淡淡道,“這其中一定有什麽蹊蹺。”
季孫看了看外麵的天,笑道,“時間還早,要不咱們出去轉轉,也許能打聽到什麽。”
祁天養點點頭。
這地方因為有個風景優美傳說浪漫的景點,叫做情人穀的,所以平日裏引來了不少遊人,阿適所居住的這個村子,基本也就靠旅遊業吃飯。
是以周邊的環境都很好,依山傍水,綠草茵茵,很有情調。也因此,我們根本就找不到赤腳老漢所說的那個恐怖的荒塚。
我們本來想去問人,但是因為祁天養已經被兩個人認錯,想來其中大有蹊蹺,我們便也不想再惹麻煩。
祁天養道,“那個荒塚是無主之墳,沒有香火沒有人定時掃墓多年,必然會成為一個聚煞之地,找個高地,我四處看看,看看能不能憑著自己找到。”
風水裏講究觀聞問望,厲害的風水師能夠找到福地、煞地,這個不足為奇,所以祁天養這麽說,我們就連忙朝著一個高坡走了過去。
站到高坡頂山,基本就可以把那村莊和四周的風景盡收眼底。
此時已是傍晚,這裏的居民家家通電,戶戶有錢,自然不會再用什麽土灶,雖然沒有了書本中描繪的那種炊煙嫋嫋的景象,卻也白牆青瓦的與山景融成了一副潑墨山水畫。
祁天養伸出一隻手,遮在額前,四處轉了一圈,突然停下。
“找到了?”我和季孫都問道。
祁天養皺了皺眉,“不可能啊!”
“什麽不可能?”我們又問道。
祁天養指了另一處與我們差不多高的高坡,“聚煞之地,十有**都是低窪陰暗潮濕之處,上不見光,下不經風,長年累月下來,便會形成煞氣,這樣的地方,若是被選來做墳墓,那便會和屍骸在一起互相影響,形成重煞。久而久之,就會出妖。”祁天養說著,對著那個高坡沉思,“不可能啊!”
“到底什麽不可能啊!?”我急了。
“那塊地,高於四周,從風水學上來說,是塊風水福地,但是現在望過去,居然煞氣衝天,我猜著,很有可能就是咱們要找的荒塚遺址,福地養出煞氣,這事兒太玄乎了。”
聽祁天養這麽一說,我也眯起了眼睛,朝那個地方看過去,按照祁天養以前教過我的望氣的方法,果然,連我都能看到那個高坡四周氤氳著一團黑氣,層層繞繞,非常的瘮人。
“咱們過去看看,便能一探究竟了。”季孫似乎不懂這些風水上的學問,但是他技高膽大,也不怕什麽。
祁天養點頭,“好。”
站在高坡上往那邊看的時候,倒沒覺得多遠,可是走過去,就覺得不近了。而且這裏的路都是因為靠山,崎嶇不平,上上下下的走起來很是費力氣。
祁天養悄聲跟我說要不背我,我連忙拒絕,“我又不是斷腿,這點路算什麽,就當是鍛煉身體好了。”
祁天養挑挑眉,“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那你就自己走著吧。”
這麽一路攀躍,我們倒也在天黑之前趕到了那個聚煞高坡。
祁天養拉著我往上爬,很快便到了頂上,本來走了這麽一路,我都已經渾身是汗了,可是到了這坡頂,我卻覺得渾身冷颼颼的,汗毛孔都豎起來了,更別說淌汗了。
果然是聚煞之地,陰氣森森。
“赤腳老漢說的是荒塚,這地方就是個坡,雖然聚煞,不見得就是他說的地兒啊。”季孫皺著眉頭說道。
祁天養也低著頭四處查看。
我也學著他的樣子四處走動,走著沒兩步,突然覺得腳下一空,居整個人就開始往下掉。
“啊!!救命!”
我連忙驚聲呼救。
祁天養和季孫一左一右的拉住了我,我慢慢的爬了上來,驚魂未定,心有餘悸的朝腳下一看,隻見我剛剛踩踏的地方,不知什麽原因,竟然陷落下去,露出了一個井口大小的洞。
祁天養趴在洞口看了看,“這裏有人下去過。留下了這個洞,上麵稍稍用土填了下,但是每填緊,所以你一腳踏空了。”
“那我們也下去看看吧。”季孫提議。
我猛地想起從前和祁天養去幫堂姐找那個母子同屍的墓穴的時候,我也是這麽一腳踏空,掉落到了墳墓裏,還摸到了一把死人骨頭,不由嚇得渾身發抖,不敢應承。
祁天養見我這樣,便說道,“你要是害怕,不如就在外麵等我們。”
我一看四周,烏漆墨黑,遠處村莊雖然有光,但是離得十萬八千裏,一個人在外麵,恐怕比跟著他們下墓穴還要恐怖,便連忙強撐著說道,“不,我跟你們一起下去。”
祁天養嘿嘿一笑,“跟了我這麽久,膽子還是這麽小,又怕人又怕鬼的。”
說著,他便拉住我的手,又將我的腰攬緊,“我抱你下去,放心,我一直都在你身邊,不會有事的。”
我愣了愣,一向隻會挖苦諷刺人的祁天養,居然慢慢學會了安慰人,實在是難得。
季孫說道,“還是我先下去,一探究竟,沒有什麽,我再喊你們下來。”
祁天養張嘴想說什麽,季孫連忙笑了笑道,“你別以為我是對你如何,我是擔心悠悠下去受苦。”
祁天養聽他這麽說,臉色更是憋得像豬肝,我尷尬不已,知道他這個人最愛吃醋和胡攪蠻纏,季孫說話心直口快,沒有什麽彎彎繞,說出來聽起來倒像是對我有意思了。
沒想到這次季孫倒是學聰明了,對著祁天養狡黠一笑,“你可別多想,我把悠悠當妹妹看的。她乖巧聽話,很像烏娜小時候,我很喜歡她。”
我和祁天養都頓了頓,沒想到季孫一直對我照顧有加,是把我當成了烏娜的替身了,這麽一說出來,我們倒是都替他覺得心酸。
季孫說著,已經跳了下去,良久,才傳出悶悶的一聲落地的聲音。
祁天養驚呼一聲,“聽這個聲音,下麵很深很深啊!”
我雖然不懂,但是也有同感,心裏的擔憂更甚,“他不會有什麽危險吧?”
祁天養把我鬆開,認真的說道,“若是有什麽事,你站在上麵別動,我下去撈他。”
我連連點頭,關乎到季孫的生死,我可不敢矯情,再說什麽害怕的話了。
就在我和祁天養在這裏商量的時候,下麵傳來了季孫一聲悠長的呼喊,“沒問題!下來吧!”
我這才常常舒出一口氣,和祁天養對視而笑。
他抱著我,攀著洞壁,一點點的下落,如此,我們便下得比季孫要慢得多。好不容易著地,四周一片漆黑,我的眼睛也適應不了,什麽都看不到。
祁天養從腰間掏出一個很小的手電,這手電是袖珍型的,光度卻一點兒也不弱,是我們在一個戶外用品店特地淘來的。
打開手電往四周一照,才發現這下麵的空間居然很大,而剛剛還在喊我們下來的季孫不見了。
我不由莫名的有些慌,“咦,孫呢?!”
祁天養也奇怪,“是啊,他不是剛剛還在喊我們嗎?”
聽他都這麽說,我急了,“是不是出什麽事了!咱們快找他!”
祁天養拉住我,“不要慌亂,拉著我,說什麽也別放,這裏煞氣非常重,瑣事走散了,你一個人肯定出不去,季孫身手了得,頭腦也好使,就算有危險,也能對付得了。”
我一聽,覺得他說得也有道理,隻好緊緊的拉著他的手不敢鬆,但是季孫這麽一個大活人突然就這麽消失了,我自然是心急如焚,隻能催促著他趕緊去找。
往裏又走了些,還是黑漆漆的深洞,什麽都看不到。
季孫就像是被魔術師大變活人了一樣,就這麽眼睜睜的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