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孫有些為難的說道,“那也是我應得的懲罰。”
見季孫這麽倔強,我覺得非常頭疼,無助的回望祁天養,他也攤開手聳肩,“人家願意送死,我也沒有法子。”
阿福也對著季孫喊道,“喂,你傻嗎?你那個凶神惡煞的妹妹要弄死你,村裏的人不待見你,你回去幹嘛啊?”
季孫低頭,隻是苦笑。
紅衣女人卻開口了,“跟我們走吧,那裏並不是你的家。”
季孫眼神猶疑,看了又看紅衣女人,突然道,“破雪,你一點兒都沒變。”
破雪,紅衣女人的名字叫破雪?季孫怎麽會知道她的名字?他們真的認識?
我們三個麵麵相覷,全都呆立在一邊看著他們倆不說話。
紅衣女人似乎有些煩躁,不再勸說季孫,“算了,你願意回去就回去吧。”
說完,她就轉身往外繼續走,我們看了看季孫,又看了看紅衣女人,最後隻好跟季孫道,“你回去不會有什麽好結果的,幹嘛這樣堅持?”
季孫嘴角隻剩苦笑,眼神追隨著紅衣女人的背影,自己卻始終不再往林子外踏出半步,我們都明白了他的選擇,也便沒人再勉強他,與他道別之後,迅速的跟上了紅衣女人的腳步。
一路上紅衣女人都是沉默不言,大家便也都不說話,隻顧低頭趕路。
太陽高高升起的時候,我們終於回到了祁天養的家。
紅衣女人似乎心情不好,什麽話都沒說就離開了。
而阿福為了跟祁天養拍馬屁,到家就馬不停蹄的把他和祁天養從蛇洞帶回來的蛇鱗、蛇蛻以及蛇液和到一起,放在灶上熬成了一小碗濃稠的湯汁,送到我麵前,笑嘻嘻的說道,“快喝了吧,喝了你就沒事了。”
那晚黏糊糊的東西實在是太惡心了,一股直衝鹵門的腥味兒鑽進了我的鼻子,我差點就要吐出來。
祁天養連忙替我捏住鼻子,“可不能吐!我們費盡千辛萬苦才弄回來的呢。”
我眼淚汪汪的看了他一眼,在他的鼓勵下,閉著眼睛一仰脖子,把那一碗東西都喝了下去,祁天養這才笑眯眯的把碗拿開,“好了,乖,去洗澡,然後去美美的睡一覺。”
被他這麽一說,我也覺得渾身黏膩,便找了兩件幹淨衣服,衝到衛生間好好的衝洗了一把。
洗熱水澡的感覺真好啊!這兩天我都窩在那個該死的地窖裏,麵對著死亡的恐懼欲哭無淚,可沒想到現在我居然又回到了這裏,身上的蛇毒解了,又能洗得幹幹淨淨的,然後躺倒鬆軟的床上酣暢淋漓的睡一覺,世界上簡直沒有比這更美好的事了。
看著自己身上被烏娜拖拽時留下的傷痕,我突然想起阿年來,自從進門後就沒有看到她了,她原本停在小院裏的車也不見了。
阿年人呢?
我可是憋了滿肚子的惡招兒要一一還給她!
想到這裏,我趕緊擦幹淨身體,穿上衣服便想出來質問祁天養。
出來後,我才發現祁天養不知什麽時候已經鑽到了房間裏,癱在床上像一具屍體。
我氣衝衝的走過去,掀開他搭在身上的薄被,“阿年呢?”
祁天養靜靜的看著我,“走了。”
“走了?!你放走她的?她可是要害死我的人啊!你就這麽放走她了?”我一聽,不由怒火中燒。
就在我上蹦下跳的鬧騰時,祁天養突然一把將我拉到懷中,輕輕地吻住我,喃喃的囈語,“我不是把你救回來了嗎?”
我被他弄得渾身麻癢,卻還是止不住怒火,“我告訴你,我方悠悠不報這一仇,我誓不罷……嗚~呃!~~”
祁天養咬住我的雙唇,手已經開始遊走,“別提她了。方悠悠……這兩天我好想你啊。”
“你……你這人怎麽這麽色?”我嚶嚀著。
“我隻對你色。”祁天養的聲音有些沙啞。
“阿福還在外麵呢!”
“管他的……”
“不要~~”
“不可以說不要~~”
……
兩天兩夜的流離,再加上祁天養帶來的這場激烈的碰撞,我幾乎被抽幹了所有的力氣,很快就彎在他的臂窩裏沉沉入睡。
黑甜一夢,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突然被一陣狂躁的聲音吵醒,一睜眼看到祁天養也是滿臉的驚訝。
“怎麽了?”我對他問道。
祁天養搖搖頭,“不知道,我出去看看。”
“梆梆梆!!”還沒等我和祁天養起身,我們的房門已經不知道被什麽東西猛撞起來。
我嚇得連忙抓住被子遮住身體,“怎麽了這是?!”
祁天養用他的大T恤一把套到了我的頭上,把我的身體遮住了。這才慢悠悠的自己起身穿上了衣服,走到門邊將門一把拉開。
拉開門的一瞬間,一個人倒了進來,躺在地上抱頭打滾。
我嚇得往裏直縮,仔細一看,才發現這人居然是阿福!
祁天養也被阿福嚇到了,連忙將他拉起,“你怎麽了?!”
阿福被祁天養一聲嗬斥,仿佛恢複了一點知覺,對著祁天養歪頭看了一會,卻伸出雙手對著他的臉就抓。
祁天養連忙將他控製住,找來繩子把他五花大綁起來。
直到阿福被綁得像個粽子一樣躺在地上不動了,我才敢下床來,走到他們麵前小心翼翼的問道,“他怎麽了?”
祁天養彎下身子,撥開阿福的眼皮一看,隻見阿福的兩隻眼球都吊了起來,隻剩眼白沒有眼黑,看起來要多瘮人有多瘮人!
“啊!”我連連往後退了兩步,“這……這是怎麽回事?”
祁天養又撥開阿福的上衣,指著他心髒的位置讓我看,我仔細一瞧才發現那裏有一個小小的紅點,但是看起來傷口很深,有點像是鋼針戳出來的傷口。
“他被人戳了嗎?”我傻乎乎的問道。
祁天養搖搖頭,“應該說他的厭勝布偶被人戳了。”
“你是說……”
“有人把他做成了布偶,貼上生辰八字和姓名,然後做法用針戳了心口的位置,讓他失去了本性。”祁天養皺著眉說道,“奇怪,會是誰呢?”
阿福躺在地上,還在痛苦的抽搐,沒有半點意識,像個動物一樣,並且不斷地口吐白沫,和他平時那副桀驁不馴風流倜儻的樣子簡直判若兩人!
想不到小小的厭勝術這麽厲害!
“如果想要害他的人一直做法,他隻會迷失本性嗎?”
祁天養又搖搖頭,“迷失本性隻是最輕微的後果,他會自殘,剛才他撞門其實已經是行為不受自己的控製了,如果不是咱們把他控製住了,他可能會拿刀捅自己,可能會走到樓頂跳樓,可能看到一條河就把自己淹死了,總之他會用一切奇葩的方式傷害自己。”
我的額頭滲出冷汗,“這麽可怕?我們……要幫他嗎?”
祁天養遲疑一下,“我知道你不喜歡這個人,但是我欠他一個人情,救他一命,就當是還了他吧。”
其實我就是想讓祁天養幫幫他,我確實不喜歡阿福,但是我對任何人的討厭,都不足以讓我像阿年那樣不擇手段的去害別人,更不可能想要任何人的性命。
所以祁天養這麽說的時候,我很高興,“好呀,反正我討厭這個人,欠著他的人情,以後說不定什麽時候就被他威脅了,這次幫他解決了麻煩,然後立刻把他趕走好了。”
祁天養撇撇嘴,“想做好事就做好事,幹嘛裝出一副壞人的樣子啊,你裝得不像。”
我被他戳穿,臉一陣紅,“你瞎說什麽啊!我不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