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嚇得捂住嘴,無限後怕起來,祁天養一個人不可能是他們的對手的。
我怎麽能這麽蠢,就這麽把他慫恿了上去呢?
就在我後悔不已的時候,已經有村民發現了祁天養,烏娜衝到最前頭,指著祁天養對眾人怒道,“這就是季孫帶進來的那個女人的同夥!”
季孫也回過頭,祁天養與他對視片刻,兩人都心照不宣的把眼神移開了。
祁天養掐著腰對那些村民喊道,“誰給你們的權利設立這麽殘酷的私刑的?季孫又有什麽錯,必須被推到這個鬼坑裏受死?”
老族長顫巍巍的走上前,打量了祁天養兩眼,“你是什麽人,為什麽要到這裏來?”
祁天養嗬嗬一笑,“我老婆被你們無緣無故的關起來了,我來找老婆也礙著你們了?”
老族長臉上陰晴不定,低聲對季孫問道,“季孫,到底是怎麽回事?”
季孫搖搖頭,“我也不知道,也許他確實是我帶回來的那個女孩的丈夫吧。”
“你真的不認識他們?”老族長又問道。
季孫無奈的笑,“認不認識也不重要了,上了天坑,沒有回頭路。”
烏娜也在一邊攛掇道,“沒錯,上了天坑,沒有回頭路。族長,你不要聽他在這裏裝無辜,女人是他帶回來的,現在不見了,這個男人還大搖大擺跟著我們到這裏,怎麽可能不包藏禍心?快行刑吧,把季孫推下去!”
季孫突然一臉苦澀的看向烏娜,“娜娜,你真的這麽恨我嗎?我是你的親哥哥啊!”
我和祁天養都愣住了,季孫是烏娜的哥哥?!
那烏娜為什麽這麽仇恨他?甚至想讓他去死?
烏娜恨恨道,“你才不是我的哥哥,你是山魅的野種,你是媽媽的恥辱,你還害死了媽媽,你不配活在這個村子!”
族長突然對著烏娜嗬斥道,“烏娜,別說了,上了天坑,任何人的罪孽都可以被原諒。更何況,季孫他……也不能選擇自己的父親是誰。”
“要不是他帶回來那個女人,媽媽怎麽會含恨而死?我要讓他親自下去和媽媽懺悔!”烏娜的聲音裏充滿了怨毒。
祁天養拍了拍掌,所有人都停下了討論,怔怔的看著他,他掃視所有人一眼,淡淡道,“你們這個村子有什麽恩怨情仇,我不管,但是這個人,今天我要了,你們不能殺他。要麽你們就現在把他交給我,要麽咱們就短兵相接。”
老族長冷笑道,“年輕人,你似乎很自信,你知道這天坑有多深嗎?你知道這裏死過多少人嗎?”
祁天養緩步走到老族長麵前,把老族長的手搭到自己的手腕上,不過片刻,老族長便麵露驚恐,往後連退幾步,“你……你……”
“你說我怕不怕你這個天坑呢?”祁天養做出一副調皮的模樣。
老族長顫栗著不說話,祁天養步步緊逼,“把季孫交出來!大家相安無事。”
“交什麽交,處理完他,再處理你和你那個賤女人!”烏娜突然衝到了崖邊,對著跪在地上的季孫就是狠狠一推!
所有人都猝不及防,沒有想到烏娜居然會有這麽一手,眼看著季孫就要滾到懸崖邊,人群中卻跳出一個用獸皮蒙著麵的人,一把抓住了季孫的胳膊,很快,又有第二個人上前去幫忙,季孫被拉了上來!
這一切都發生在一瞬間,我卻嚇得渾身都癱軟下來了。
拉住季孫的兩個人,全都用獸皮蒙著臉,再加上離得遠,我根本看不出來那是什麽人。
但是我卻滿心的奇怪,怎麽會有本村的人幫祁天養?
祁天養沒有理會這些,拉住季孫的胳膊喊道,“還傻站著幹嘛?跟我跑啊!”
季孫看起來猶豫不決,村民們在烏娜的帶領之下,全蓄勢待發,一場爭鬥眼看著就要爆發。
其中一個拉起季孫的人,迅速的走到季孫麵前,對著季孫微微掀開了獸皮一角,旋即轉身往山下奔來,季孫就像瘋了一樣,“是你!”說完,他拔腳便跟著那人跑了過來。
村民見此,紛紛準備上前阻攔,另一個蒙麵人卻從腰間抓出一個什麽東西,對著村民便扔了過去。
“嘣!”隨著一聲巨響,整個山崖都陷入一片強光之中,我的眼睛也被刺激的立即眼淚嘩嘩直流,不得不閉上了眼睛。
就在我強忍著滿眼的眼淚想要重新睜開眼的時候,我感覺自己被一個人扛了起來。
“可別叫喚,是我!”祁天養的聲音還是那麽不正經。
我這才放下心來,安心的趴在他的肩頭,也不知道跑了多久,我的眼睛才不再流淚,終於睜了開來。
隻見我們已經遠遠的把村莊甩在身後,我和祁天養墊底,前麵是那兩個蒙著獸皮的人和追隨過來的季孫。
“天啊,有兩個村民跟出來了嗎?”我對著祁天養問道。
祁天養對著那兩人喊道,“嘿,我說,你們停停,那些人不會追得那麽快的。”
說著,他把我放了下來,“去看看都是誰咯。”
我狐疑的盯著那兩人,其中一個撩開了臉上的獸皮,對著我嬉皮笑臉道,“小丫頭,挺厲害啊,居然沒有毒發身亡啊。”
“阿福?!”我驚掉了下巴。
另一個人也緩緩朝我轉過身,用白得幾乎有些透明的手掀開了麵上的遮蓋,麵無表情的看著我。
紅衣女人!
我完全暈圈兒了,“這……這是怎麽回事啊?”
阿福笑道,“你男人怕一個人行動慢,找到你的時候你已經化成一灘膿水,所以就把我們都喊上了嘛,哎呀媽呀,這買賣做得!姓祁的小子,本來說好了我替你治好她的蛇毒,你我兩不相欠,現在我還幫你上演了一場絕地逃亡,這就不是互不相欠了啊,你欠我了呀!”
祁天養不屑的瞥了他一眼,慵懶的答道,“放心,我祁天養從不欠人情,你今晚幫我的,我來日一定會還給你。”
阿福哈哈一笑,“那就好,我這人什麽都不好使,就是腦子好使,裏頭有本帳,別人欠我的東西,我記得一清二楚呢。”
阿福蹭到我身邊,悄悄看了一下我的傷口,驚道,“上過藥了,怪不得熬到現在,趕緊跟我回去,我把解藥熬出來你喝了。”
想到他在黃老板家做的那些事,我有些嫌惡的往後退了退,“多謝。”
阿福討了沒趣,便也不再往我身邊湊,站到一邊去抽煙了。
此時我才注意到,自從紅衣女人拉下了臉上的獸皮,季孫的眼睛就沒有離開過她的臉龐。
祁天養悄聲在我耳邊道,“我說,我看著他倆怎麽覺得他們認識呢?”
其實我也有些懷疑,但是季孫從未出去過這片林子,他怎麽可能認識紅衣女人?
“嗚~~嗚~~~!”祁天養正準備上前去問他們倆是什麽情況,遠遠的卻傳來了村民的牟叫聲,祁天養罵了一句,“媽的,這些人怎麽動作這麽快!”
阿福也掐滅了煙頭,“煙光蛋都不怕,真的是野蠻人!怎麽辦,我可沒有煙光蛋了,他們人那麽多,一個個腿長腳快的,我看我們恐怕要交代在這裏了!”
季孫突然開口,“我知道一條近道。跟我走吧。”
紅衣女人重新蓋上了獸皮,輕啟蓮步跟在季孫身後,我、祁天養還有阿福見狀,便也都跟了上去。
季孫口中的這條近道,別的村民應該都不知道,因為我們走了一會,便再也聽不到村民們的聲音了。
一直走到天破曉,我們終於到了樹林的邊緣,季孫把我們全都送了出來,自己卻折了回去,“你們走吧,我不能離開這片樹林。”
我連忙上前,“為什麽啊?他們想要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