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來的時候,隻見祁天養握著我的手,有些心疼的吻了吻。
我一看他吻的位置,有淡淡的瘀痕,臉一下子就燒了起來,直燒得脖子都滾燙起來。
祁天養又湊過來,對著我的脖子輕輕啄了啄,“你臉紅的樣子好美。”
聽了祁天養的話,我居然心跳得如同小鹿亂撞,可是嘴裏依然不饒人,“你瞎說什麽!我做完事打賭輸了,願賭服輸,以後再也不會這樣了!咱們倆得劃清界限!”
祁天養立馬恢複了一副無賴相,“那以後每天打個賭好了,反正我保證你永遠都輸,話說你任人宰割的樣子還挺迷人。”
“你!”
我發現自己和他完全不能交流,幹脆不再理他,“郭麗的事既然結束了,今天大家應該都要去學校了,我走了。”
祁天養笑道,“小妹妹,別耍花招,我還是要接送你的。”
我知道跟他說什麽也是甩不掉他的,隻好任憑他跟著我一起下樓。
沒想到一到樓下,他正在樓道裏撐傘呢,一個壯實的身影卻湊了過來,隻見老徐還是和往常一樣,壓了個低低的鴨舌帽出現在我們麵前。
我一看見他就有點發怵,幹脆往後縮了縮。
他也沒理會我,徑直走向祁天養,“天養,有線索了。”
祁天養臉色立刻變了,“什麽線索?”
“你一家七口,一夜暴斃,沒有外傷,沒有病痛,隻有一個可能,中了別人的招了。而能這樣一夜之間置七人於死地,而毫不顯山露水的,隻有邪門歪道了。一般南疆蠱術、南洋降頭術致人死地都會留下非常慘烈的現場,總能找到蛛絲馬跡,要麽就是蠱蟲,要麽就是降頭油,可見用在你家的不是,那就隻有中原風水裏的旁門左道還有西域神秘巫術了。”
看著一個邋裏邋遢的看屍工,在這裏侃侃而談各地的術法,我不由有些驚歎。
祁天養卻沉靜得不像他,“有什麽人可疑嗎?”
“最近有一個從塔克拉瑪幹沙漠走來的神秘人,據說一到達內地,就引來無數信徒。有人說他是昨天才到的,可是我卻發現他其實五天前就到了,一直棲身蓮花鎮。”老徐有條有理的說道。
祁天養的臉色已經灰了,我也一陣震驚!
蓮花鎮,就是祁天養家所在的小鎮。而五天前,正是他家一家遇害的日子!
難道,這個從沙漠裏來的神秘人,就是害了祁天養一家的凶手?
這一次祁天養居然不像以往每次都要黏在我身邊,而是對我輕聲道,“悠悠,乖,你自己去上課,晚上早早回來,我要是不在家你就等乖乖等我。我現在有些事要處理,不能送你去上學了。”
我明知道他要和老徐一起去查那個神秘人的事,雖然很好奇,但是又不好意思直接說帶上我一起,隻好點頭答應,“好啊。”
到了學校我才發現大家雖然都搬回宿舍了,可是課卻要到三天後才恢複。
原來吳文娟一收到劉渣男的錢,就立刻給校方寫了檢舉信,學校正在調查劉渣男,準備從嚴處理呢。
既然沒課,我就有些後悔早上沒堅持著直接跟祁天養一起去蓮花鎮了,出校門的時候卻遇見了吳文娟。
隻見她整個人似乎都精神了很多,不像昨天那麽愁眉苦臉了,一見到我就拉著我的手道謝,“悠悠,真的是謝謝你,更要謝謝你男朋友,幫我處理了這麽為難的事。”
我有些不好意思,“都是同學,舉手之勞嘛。那個……你怎麽想通了,要去舉報劉渣……劉老師了?”
吳文娟把我拉到一邊,壓低聲音道,“你男朋友真的好厲害啊!我昨晚夢到郭麗了,她在夢裏跟我哭,說她替我擋了災,讓我一定要幫她報仇雪恨。夢裏她血淋淋的,就是從樓上摔下來的模樣,我嚇壞了,醒來的時候我就決定了,我的同學為我丟了性命,我怎麽能那麽自私,為了自己的麵子和名聲縮起頭來?我立刻給學校遞了檢舉信,把賤人的所作所為都抖了出來。我也決定了,不考研了,現在就去找工作,我要自己賺錢養活肚子裏的寶寶。”
說著,她滿臉慈愛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腹。
我有些呆了,“你……你不打算做、做掉這孩子了?”
吳文娟含淚,“我和賤人都有錯,我們也都該受到懲罰,郭麗已經無辜的犧牲了,我要是再讓肚裏的寶寶也流掉,那我一下子背上兩條性命,我恐怕會一輩子內疚死。再說我現在已經能感到輕微的胎動了,實在是舍不得了。”
我一陣唏噓,也突然對吳文娟敬佩起來,“你如果有這個決心,我倒是支持你,隻是單親媽媽不好當,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吳文娟倔強的抿了抿嘴,“我受了這麽多年的教育,我不信不靠男人我就養不活自己的孩子了。”
我笑著拍了拍她的肩膀,“好,加油!以後你遇到什麽困難,第一時間告訴我,我一定幫你。”
吳文娟握了握我的手,“悠悠,真羨慕你,找到這麽一個好男朋友。”
我一陣臉紅,卻鬼使神差的問道,“他……好嗎?”
吳文娟笑道,“一個男人,對你怎麽樣,從眼神就能看出來,眼睛是心靈的窗戶,做不了假。你男朋友看你的時候,滿眼都是寵愛。寵愛到甚至願意去為你解決你身邊人的問題。”
告別吳文娟,我久久不能平靜。
想到早晨祁天養和老徐離開時那有些惶恐的樣子,我這才意識到他也不過是個大男孩兒,舉家遭遇了這樣大的災難之後,隻有他一個人挺了過來,並且要扛住一切,還要替全家人找到仇人並討回公道。
他的白襯衫已經穿了好多天了,他的鞋子到處走,也沾上了泥灰。
我鬼使神差的一個人來到了商場,比著祁天養的身材,給他買了幾套衣服和兩雙鞋子,都和他平時穿的風格差不多。
提著紙袋,我突然有些期待看到他穿上這些衣服的樣子。
我迅速的回到了小出租房裏,不出所料,家裏空蕩蕩的,祁天養並沒有回來。我不由得有些百無聊賴,裏裏外外的又收拾了一遍,還是沒有等到祁天養回來,我便又出門,去重新買手機補辦電話卡。
買了新手機打開之後,一看微信就發現堂姐發了信息給我,“我準備離婚了。”
我愣了愣,連忙給她撥過去,堂姐的聲音很虛弱也很疲憊,更帶著傷心和失望,“沒有想到李華陽一家子是這樣的人,你媽媽跟我說他們那天鬧你的時候,我都震驚了,這兩天,我婆婆居然開始帶著親戚往我爸媽那裏鬧,讓我家掏我這幾天的住院費。我跟這種人沒法過了!”
我很無奈,雖然很同情堂姐,但是也確實給不出好建議,隻能說道,“你要是想好了,那就趁著現在沒孩子離唄,要不以後更麻煩,這家人都不是好惹的主兒,指不定還要你賠錢呢。”
堂姐歎了一口氣,把電話掛了。
我晃晃悠悠的難過了半天,正準備回家看看祁天養是不是回來了,卻被人一把拉住,我回頭一看,隻見之前鬧到出租房的,那個叫阿年的女孩子站在我身後,一臉焦急。
我見識過她的刁蠻,不敢得罪她,隻能好言好語的問道,“阿年?你有什麽事嗎?”
“我不是好好站你跟前嗎?我能有什麽事?”阿年通紅著臉,沒好氣的反問道,“我問你,天養呢?”
我怕她又去糾纏祁天養,便道,“你找他幹嘛?”
阿年急得跺腳,“你這個女人真是的!天養怎麽會看上你!天養現在有危險你知道嗎?你還在這跟我磨洋工!知道他在哪你就快說,不知道姑奶奶就不跟你囉嗦了,我到別的地兒去找他!”
一聽她說祁天養有危險,我也有些慌了,“他能有什麽危險?你怎麽知道的?”
“你知道我爸是誰嗎?我爸十算九穩,‘赤腳老漢一算子’的名頭江湖上誰不知道?我爸算到今天天養有大難!叫我來提醒他,可是我到了你們家……呸呸呸,什麽你們家,我到了你們那小破屋裏,誰也沒找見,哎喲,萬一天養出了什麽事……”阿年說著,眼眶都快紅了。
我看她不像是裝的,猶豫了一下,不由說道,“我知道他在哪裏,不過你得帶我一起去。”
阿年瞥了我一眼,“事兒這麽多。”
不過她很快就指了指路邊的一輛小車,“快上去。”
我跟阿年說祁天養回老家蓮花鎮了,但是沒跟她說為什麽。
阿年無奈道,“我爸把他家的事告訴我了,蓮花鎮現在危險得很,肯定還有人埋伏著捉他呢,他往那兒跑幹嘛?”
我訕訕的不知道怎麽回答,幹脆不說話。
阿年冷笑一聲,“你知道什麽盡管藏著掖著好了,反正他現在認的婆娘是你又不是我,他沒了,守活寡的是你。”
我遲疑半晌,隻好道,“今早上有人來跟他說,害他一家的人可能就在蓮花鎮,他就急匆匆的跟那人走了,具體什麽情況,我也不是很清楚。”
阿年氣得狠狠的拍了兩下車喇叭,“有勇無謀的,就他這樣還想報仇,做夢呢!”
說完,她再也搭理我了,猛踩油門,把車子幾乎快開得飄了起來。
很快我們就到了祁天養家的小白樓前,隻見大門還是緊緊鎖著,不像有人回來過的樣子。
阿年從車上找了一截鐵絲,對著鎖眼捅了幾下,鎖就開了。
我都被她這技能驚呆了,她卻對著我一聲吼,“發什麽愣,快進來!”
說著,她把車也開進了院子,迅速的把門重新鎖上了。
走進祁天養家的屋子,她便皺起了眉頭,“這裏陰氣好重,可能是祁伯伯一家陰靈的怨氣流連,也有可能是有人布置了索命局。”
“索、索命局?”雖然祁天養給我提過是有人刻意害他家,但是聽到索命局三個字,我還是不禁毛骨悚然。
阿年沒有回答我,卻找了一把鍬,走出大門,在祁天養家前院後院裏,東南西北四個方位開始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