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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清洋沒想到這一次死皮賴臉地粘上程婧嬈,竟還能收獲到意外之喜。
跟隨程婧嬈去見程婧嬈的父母,這種待遇……他之前還得以為熬上幾年才能有呢——畢竟靳紫皇是程婧嬈父母麵前十年的紅人了,他早想迫切地爭上一爭、試上一試了。
第一次去見心上人的爸媽,總不好空著手過去,可這隨隨便便去超市商場買點東西的行為,又不附合他白大公子的身份,這真是頗令他十分苦惱。
程婧嬈又根本不給他機會讓他準備禮物,他這剛被允許同去山中別墅,程婧嬈就開車往那邊趕了,殺他一個措手不及,想半路去買,他傷殘人士的身份又實在不允許。
白清洋隻得在車上偷偷發短信給他的傑克表哥,但願這不靠譜的玩意,念著這是他的終身大事,關鍵的時候能給他辦出點靠譜的事來。
程婧嬈把車開到山中別墅已經十點多了,這開車技術穩得讓白清洋這種傷殘人士都急得想搶方向盤了,但也有一點好處,白清洋不能忽略,程婧嬈的慢總能給傑克表哥爭取多些時間搞定禮物。
程婧嬈沒想到帶著白清洋來山中別墅還有一個好處,她媽胡亦晴的注意力從看到薑民秀的故意冷淡忽視而帶出的敵意,全部轉移到白清洋身上了。
“我朋友白清洋,白氏重工在留原市的總經理,來咱們家是混飯吃的,”
程婧嬈是這樣在父母麵前介紹白清洋的,白清洋很不滿意,他的優點難道不應該單獨拿出來說一說嗎?還有僅僅用‘朋友’兩個字來形容他和程婧嬈之間的關係,會不會有點淺薄?
於是,他在程婧嬈父母麵前笑得格外恭謹,說:“我叫白清洋,是程程最好的朋友,前一段時間出車禍了,在養傷。”
他是坐著輪椅來的,不具體說明原由,肯定會讓程婧嬈的父母誤會他是不是有什麽隱疾的,那在追求程婧嬈方麵,相當不利了。
“噢,最好的朋友啊,沒聽程程說起過你呢。”
胡亦晴不愧是程婧嬈的親媽,打擊人的能力,分分種能擊碎一顆人的心。
好在白清洋一則不是玻璃心二則臉皮夠厚,連忙解釋說:“那可能是程程一直把我放在心裏,才不總提起的吧。”
胡亦晴、程逸先、程婧嬈:“……”
白清洋這修煉有一段數了,他這麽能作,靳紫皇知道不?
白清洋的突然出現,不隻胡亦晴不淡定了,連著程逸先都沒有心情和彼得在圍棋上一較高低了,全副身心都在白清洋身上,想看看這油嘴滑舌的男人,之於他女兒是一種什麽想法。
原本商定程婧嬈接程逸先一起去山中別墅的,但元宵節當天早上,程逸先一位遠在國外的學生飛回來,在留原市中途轉火車,抽出這轉車時間過來看望程逸先,程逸先為了接待學生,沒讓程婧嬈等他,自己打車過來的,到達山中別墅的時候,竟然沒比程婧嬈晚多少。
這不就趕上白清洋不要臉的自我介紹了嗎?敢對他女兒有覬覦之心的異性,都是間接觸碰程逸先底線的,必須時刻接受他的審查和考核的。
有了白清洋的頂包,薑民秀頓時輕鬆下來,由於他抱著的來福,引起了同樣來自英國的紳士彼得叔叔的注意,薑民秀一句英文不會說,好在彼得的中文很好,一老一小關於養狗交流得很親切。
上一次在程逸先家,彼得因著胡亦晴對薑民秀的冷淡和專心致誌對付程逸先,而沒來得及注意到薑民秀和來福,這一次老的得空、小的清閑,這就一見如故了。
程婧嬈樂得兒子能被更多的人喜歡,彼得叔叔張羅著帶薑民秀去別墅後麵的暖棚看養在那裏的小動物時,程婧嬈連忙鼓勵著他跟去了,總比在客廳這裏糟心地圍觀程逸先和胡亦晴揪白清洋的底要好許多。
白清洋的心理素質夠好,不但對付下了胡亦晴和程逸先兩人的夾擊雙響炮,還在這兩個人與他的對話裏,找到了他們這對前夫妻兩個人對靳紫皇與程婧嬈關係的不同態度,
胡亦晴看待初次上門就是被女兒用輪椅推來的白清洋,哪裏可能有在她麵前刷夠好感的靳紫皇好,更別提和白清洋聊上幾句後就發覺得白清洋自身麻煩事忒多,大過節的來人家做客,做輪椅也就不說了,還兩手空空,也是一朵奇葩。
程逸先對白清洋的印象也沒有好哪裏去,靳紫皇在他身邊裝了近十年孝子,他都不放心把女兒交過去,何況是白清洋這種看著就不太靠譜,出場配置就是輪椅的。
聊到最後,胡亦晴和程逸先對視一眼,前夫妻兩個有了大概的謀定——還是按白清洋說的吧,他就是程婧嬈的好朋友。
塵埃落定了白清洋的身份後,胡亦晴和程逸先兩人立刻恢複了之前的狀態,誰也不理誰了,胡亦晴假裝關心飯食,去了廚房,程逸先則去暖棚找彼得和外孫子去了,可不能讓彼得把他外孫子拐帶壞了。
白清洋隱隱覺察到了不對,小心問道:“你父母這是什麽意思?”
程婧嬈正在那邊整理她自己帶來的東西,把一束她喜歡的花插在桌角的水晶花瓶裏,並沒太在意她父母和白清洋聊了什麽,見著父母自己先後走了,白清洋搖著輪椅來問她,她才停了手裏的插花工作,很鄭重地和白清洋說:“他們的意思是你做我的好朋友合格了,僅此而已。”
換而言之,就是其他層麵都不行,別提什麽更進一步了。
白清洋還是沒有太弄懂這個語言層麵的深意,皺著眉頭想了好一會兒,等著程婧嬈完成了所有的插花工作時,他漸漸有些明白,他這是被程婧嬈父母赤果果的嫌棄了。
尤其是被程婧嬈她媽嫌棄得更加明顯,說什麽去廚房看飯菜,靳家的山中別墅有專門雇請的一應用工,廚房重地更是安排得井井有條,連著程婧嬈都沒去廚房,用得著她媽那種一看就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人去看嗎?
“我有那麽差勁?”
白清洋的自尊生平第一次受此嚴重打擊,明明在遇到程婧嬈之前,他也是倍受小姑娘青睞的富二代,哪怕那時他有精神疾病的流言滿天飛舞,也沒能阻擋那些追求者的前仆後繼。
“沒,你其實挺好的,是他們求全責備了,”為了怕白清洋誤會,程婧嬈馬上又加了一句,“也是他們到歲數愛多想,我們之間本來也沒有那麽複雜,沒有比你更好的朋友了。”
白清洋:“……”
他能說他現在最討厭的詞語就是‘朋友’這兩個字嗎?簡直無話可說了。
午飯,眾人隻是簡簡單單地吃了一口,重頭戲在晚宴。元宵節的晚上,賞月、吃元宵、放煙花,這些都是標配。
白清洋自被程婧嬈父母打擊後,就輕易不多一句嘴了,對著手指等著傑克表哥幫他點的元宵節禮物快點送過來,讓他可以在程婧嬈父母麵前露一把臉。
他已經悄悄問過傑克表哥了,傑克表哥飄洋過海地表示,他給外送過來的,絕對都是極品好禮,白清洋就等著領驚喜吧。
傑克表哥越是這麽說,白清洋心裏越是沒有底,傑克表哥辦事……他就怕喜沒有全是驚,可事發緊急,他又除了傑克表哥無人可求,隻得暗暗祈禱,傑克表哥送來的禮物別太驚世駭俗了。
但是,這世間總有一種打擊,超過人類的想像,至少是白清洋無法接受的。
——他的禮物還沒有送到,先禮物之前來了一位比他的禮物還能引爆山中別墅所有人神經的令人意想不到的人。
“哥,你怎麽來了?”
按道理講,靳紫皇這個時候不是應該在全力以赴應對海苔國的總統大選嗎?忽然空降在山中別墅,還是坐著直升飛機下來的,程婧嬈恍惚間在做夢。
“忽然之間,非常想你,就想來看看你,”
靳紫皇抬手拽了拽脖間紮得工整的領花結,望向程婧嬈的眼神墜入了星光般的燦爛,眼角上挑處含著淺淺的笑意。
他穿著一身嚴謹正式的黑色西裝,裏麵是白色的襯衫,打著平時很少打的那道領結花,這一身打扮顯然是剛從某正式場合回來,來不及換裝,就飛來留原市山中別墅這來見程婧嬈了。
在不遠處瞧著的白清洋撇著嘴,這麽緊巴緊巴飛來,肯定是知道自己跟著過來才會如此的,要不要看程婧嬈看得這麽嚴啊。
理論上來講,這是白清洋第一次見到靳紫皇本人。
在白清洋他們這些人印象中,靳紫皇就是個傳說,那是連著他爸白老爺子都扒不上、請不到的人物,所以,他的湯姆表哥在聽說他愛上了靳紫皇的女人後,二話不說就把他從留原市接回英國,就是怕他不怕天高地厚地把靳紫皇得罪了,以後沒個翻身機會。
這些道理他何嚐不懂,可他有什麽辦法,他控製不住他自己的內心啊,愛上就是愛上,用什麽辦法也不能阻止這種愛的漫延。
今晚直麵靳紫皇,他贏的希望不大,估計會被靳紫皇全麵碾壓,更別提還有程婧嬈父母幫著靳紫皇,白清洋輕輕歎氣,他都不知道他今天死活鬧著跟來,是對還是錯了。
靳紫皇今晚過來,有大半原因是真想程婧嬈了,對著圓月,這種心情更勝,必須要來看一看,另一小半原因——白清洋昨晚入住程婧嬈家的時候,他就知道了,今天還敢跟著程婧嬈來山中別墅、他的地盤,這當他是老虎不家,誰都敢稱大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