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文浩又羞又怒,甚至驚恐到了極致。
來不及多想,在龔程說完這句話的下一秒,他抬腳就把龔程給踹了下去。
“呃!”
龔程摔在了地上,發出一聲痛呼。
文浩急急忙忙的起身穿褲子,這一上一下的畫麵仿佛曆史重演,他看著跪在地上痛呼的男人,終於忍無可忍的朝著他的腦袋踹了一腳。
龔程這次被踹翻在地上,腦袋撞在了桌子上,“咣”一聲悶哼,人又彈回到了沙發上,然後緩緩滑下去,仰躺在地上,就不動了。
本來想要再補上一腳,然後跑掉的文浩愣了一下,眯眼看了過去。
龔程,果然沒有動。
是……撞到腦袋了?暈了?不,不會死了吧?
文浩緊張的吞了一口口水,想要上前卻又不敢,想要離開又心裏不安,在來回看了一圈後,繞開龔程,打開了屋子裏的燈。
射燈、頻閃燈、舞台燈、花邊燈等等,通通亮了起來,照的包廂裏五光十色,甚至有些睜不開眼睛。文浩急忙把燈都關掉,胡亂的開關了一圈,屋裏的光線終於穩dìng了下來。
經過短暫的心理調整,這次他很穩dìng的走到了龔程的身邊,用腳尖踢了一下人,然後才蹲下去謹慎的盯著人看了好一會。完全閉合的眼和眼下凝固的眼珠子都說明對方確實完全失去了意識,一動不動的樣子完全失去了平時張牙舞爪的模樣,脆弱得好像一根手指就能夠戳死。
是,死了?
文浩伸出手伸到龔程的鼻子前麵,微弱的呼吸刮過皮膚表層,他心裏一鬆,坐在了地上。
把人艱難的扶起來,喝了酒的身體很難自控,好不容易把人放倒在沙發上,文浩自己也摔倒在了龔程的懷裏。
驟然撞進男人的懷裏,文浩心思免不了的浮動了起來,他想起了之前龔程在為自己做什麽,那種觸感太強烈了,寂寞了快三年的身體,幾乎一瞬間就眷戀上了那種舒爽的感覺。而且,隨之而來的是數不清的畫麵,那張大床,赤.裸的身體,交纏的四肢,在那些或狂亂,或溫柔的過程裏,有很多很多次,男人也對自己這麽做過……
文浩從龔程的身上離開,神情複雜的看著男人。
久久,他走到男人的腦袋邊上,手指插.入發絲裏緩慢的摸索著,然後在左側腦袋的位置上摸到了一處明顯腫起來的地方。
歎了口氣,文浩掏出手機,播出了120。
龔程沒有等到120來就已經醒了,他是被施洋推醒的。
當然,文浩也不在了。
頭痛欲裂。
他扶著腦袋呻.吟,艱難的撐起了自己。
“人呢?”沙啞的聲音,壓抑著痛苦,尾音像是撕裂了一樣。
施洋有點擔心的看他:“我叫了120,你最好不要亂動。”
“人呢?”
“走了,幾分鍾前,我就進來了,怎麽這樣?”
龔程沉默著,不想說,過程太慘烈,結局太悲傷,他承受不起。
在120來之前,龔程去了廁所一趟,初步確認自己的“小兄弟”沒事,這讓他鬆了一口氣。
用水洗了一把臉,腦袋好像也沒那麽疼了,慢慢的,一點點的,終於將整個過程在腦袋裏過了一遍。
其實,文浩醒過來的時候他就知道了,那個時候他就應該停止的。
可是舍不得。
眾所周知的,醉酒的男人下半身也很難有反應,本來已經有點想要放棄的他在感覺到文浩的變化後,免不了的就有些貪心,甚至妄想著男人會因此沉醉而放棄抵抗。
現實給他上了一課,變了心的男人果然不可理喻,竟然抬腿就重創了自己的那裏。不不不……這還沒有什麽,關鍵是那一腳,真是夠狠啊!
龔程有點想要揍人,可是罪魁禍首已經走了,怒火無處發泄,隻能硬生生地忍了下去。
下次。
下次,做你妹的前戲,直接分腿就幹!
文浩回到遊泳隊的包廂,誰想到一個多小時過去了,炮都可以打幾次了,他們還在玩,甚至沒有一個人留意到文浩離開了,又回來了。
葉書文還坐在原本的位置上,他身邊的人變成了遊明傑,兩個與這些年輕隊員格格不入的老男人在吵雜的環境裏聊著屬於自己的話題,時間在他們的周圍沉澱,成熟得甚至美好。
文浩遠遠看著,眼眶發紅,有著難以言述的委屈在胸口回蕩,洶湧的感情像是被冰川凍結了一般,冒出一種疲憊般的青煙。
葉書文的視線掃過來,文浩尷尬的避開,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指,然後不可避免的又看到了那裏,前一刻被男人輕吻的部位還殘留著觸感,渴望發泄的感覺還很強烈。
男人真是可悲嗬!
突然間,他站起身,奮然地衝向了廁所,掏出那吃裏扒外的東西狠狠地滑動,力氣大得像是自虐一樣,然而即便這樣,他還是迎來了噴發的那一刻。
解決了……
那之後呢?
身體空虛的可怕,越來越想要一個人陪著自己了。
文浩從大學畢業了,今年拿到的兩枚金牌為他的畢業成績增色了不少,而且也輕鬆了很多。一篇在網上東拚西湊的論文送上去,教授大開方便之門,輕鬆過關。
事後,文浩重看自己的論文,甚至還發現了兩個錯字,可見教授真的是睜隻眼閉隻眼呢。
畢業後,文浩再次投入到了緊張的訓練中。
明年就是奧運會,雖然知道奪冠的希望不大,還是想要拚一拚,至少也要對得起自己。
總教練周明下午到訓練館一趟,找上文浩聊了一下,問他有沒有考研的意思,可以考體育大學的研究生,他負責介紹教授。文浩對學曆還是有一些執著的,很清楚從國家隊離開,畢業證才是他最大的依靠。在確認不需要花費很多的錢後,而且也不會耽誤訓練,他去見了教授,正式的成為了體育大學的研究生。
他讀體育大學,最高興的竟然是劉浪。這哥們兒跟他差不多大,今年才讀大二,一說要去上課就苦逼著一張臉,情願在泳池裏遊上一萬米,也不願意去學校坐上一分鍾。
好像板凳上麵要冒出釘子紮他的屁股一樣。
文浩在研究生院的宿舍樓要了一個房間,打算著要不要住進來,屋裏那倆小孩甜蜜日子過的實在讓人牙疼,他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那誰誰,袁錚,你家不是有錢嗎?帶小男朋友去開房都不願意嗎?學學人龔程吧!人有北京各大酒店的超VIP卡!想去哪兒就去哪兒!賓館當家住!別人是官二代富二代,你也是官二代富二代,怎麽就舍不得那點兒錢!?
嘖!
想到龔程,又開始別扭,那晚的記憶又在腦海裏出現,有點渴望,又覺得惡心,最後隻能鄙shì一下自己,日子該怎麽過還是怎麽過。
好在最近龔程沒再來騷擾自己,應該是奧運會也給了龔程不小的壓力,他們擊劍隊一天到晚的在外省集訓,直到過年前一個月,文浩才在訓練中心看見人。
他看見龔程了,龔程沒有看見他,他提前一個路口拐了彎,和龔程錯開。
真是尷尬極了,雖然說對方趁著自己醉酒下手太可惡,可是自己也把人踹暈了過去,直到目前看來,要說到實際的傷害,龔程肯定是自己的倍數。
這天訓練完,還濕漉漉的穿著泳褲的隊員們,都收到了遊明傑的“紅色炸彈”。
遊導要結婚了!?
也對,去年就傳出要結婚的消息,一直拖到現在,也不知道女方那邊是個什麽想法……想到遊導結婚,就免不了想到了遊樂,也是一個沒爸沒媽的孩子,幾乎從小就是小叔遊明傑帶著,如今小叔有了家庭,那小孩怕是心裏不舒服吧……視線落在和遊樂並排站著的袁錚臉上,又覺得自己想多了,有親人疼愛著,又有愛人照顧著,這孩子已經很幸福了。
一周後,文浩參加了遊導的婚禮,那天來了很多人,局裏的大領導他不認識,但是姚燁、劉陽、魏汶、徐韓,再加上葉書文,這些六年前的世界冠軍們齊聚一堂,場麵那是真的風光,幾乎成為了全場矚目的焦點。
葉書文左邊坐著劉陽,右邊坐著魏汶,看表情很開心,左擁右抱談笑風生,看那姿態活生生年輕了十歲,那叫一個神采飛揚。
文浩看的有些移不開眼睛。他對葉書文的認知是成熟的,穩重的,強大又溫柔,平時似水,必要時如山,幾乎是讓人仰望的存zài。可是眼前的男人從頭到腳都沾染了煙火氣息,像是天神回到人間,更是讓人怦然心動。
文浩喝下一口酒,借以隱藏自己饑渴的心思。
遊導大婚後,休三天的婚假,葉書文也不見蹤影,隊裏的隊員包括遊樂在內,都被放牛吃草,幹脆統統去學校補出勤率。
文浩到學校住了兩天,忍不住給葉書文打了電話,想要問他在幹什麽。電話接通,那邊傳來葉書文的聲音,告sù他自己正在外麵旅遊。文浩想說可以一起去的,但是葉書文的回答還沒有出來,就聽見了一道悶哼的聲音,像是忍著痛,又像是舒爽,尾音帶著勾,抓人。
“教練?怎麽了?”
“沒,沒什麽,我過兩天就回去,不說了,有急事,先掛了。”
電話被很幹脆的掛斷,文浩蹙眉看著電話,莫名的對那聲悶哼介懷著。但是,介懷什麽呢?
然後,他想起來了……
教練是個成年人,不可能沒有那方麵的需要。
心髒悶悶地疼,捏著電話的手指骨節大力到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