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址就不用留了,13號上鋪就在隔壁的隔壁。”
“噢,好的,謝謝!”女大學生提著自己的行李,吭哧吭哧的往前走。
岑楊想去幫忙,被何秀麗拽住。
路過的一個中年男人順手把女大學生的行李提到7號,接受她的感謝後,往前走了。
女大學生看看高高的床鋪,再看看自己手裏的票,糾結的站在王二牛床頭。
她低頭瞄了一眼王二牛,“同誌,我能給你換換位置嗎?”
王二牛縮在自己的床鋪上,感覺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兒放,她的話王二牛沒聽清楚。
夏蟄斜了她一眼,端起搪瓷缸喝水。
女大學生看著王二牛直勾勾的看著自己有些惱了,“哎,我跟你說話呢。”
王二牛一臉蒙圈,她,她說啥了?
大丫看不下去,過去幫忙。
岑歡拿起枕頭邊包袱裏的豆腐幹丟出去。
“啪——”豆腐幹落在大丫腳邊,她下意識的抬頭看到岑歡的後腦勺。
岑歡上麵的岑冬趴在床頭,對大丫使了個眼色,回去!
大丫一頭霧水的回去。
隔壁的僵持還在繼續,附近的人都在看熱鬧。
不少男同誌躍躍欲試,想跟女大學生換座位。
剛才大廳裏發生的一幕他們都知道了,能跟女大學生換座位這是件多麽光榮的事情啊。
但那女大學生太好看了,他們有點不好意思。
女大學生氣得吹頭發,朝王二牛吼,“不是,我跟你說話呢,你能不能吱一聲?”
夏蟄放下搪瓷缸,慢條斯理的開口,“我侄子又不是耗子,為啥要吱一聲?”
岑歡噗嗤笑出聲,夏蟄也挺逗的嘛。
女大學生扭頭,嗲聲嗲氣的央求夏蟄,“叔,上麵太高了,我害怕,讓你侄子跟我換換位置吧?”
“如果你把我侄子上去不把床鋪壓塌這事兒解決了,你的要求我們就同意!”夏蟄輕描淡寫的說道。
女大學生跺跺腳,這分明是強人所難嘛!
中鋪的大娘瞬間不幹了,爬起來諷刺女大學生,“我說姑娘,沒有金剛鑽,你別攬瓷器活兒啊。
既然買了上鋪,你就得去爬。
下麵的小夥子那麽壯實,別說他爬不上去,就是爬上去了,他也下不去啊。
他下不去,在上麵下雨我咋辦?
如果把床鋪壓塌了,我掉到火車底下去咋辦?
小夥子掉下去,又咋辦?
你這是草菅人命,別以為你長得好看我就不說你!”
女大學生被大娘指責得都草雞了,嚶嚶的哭起來,“這票是好心人幫我買的,不,不是我自己買的,我怕高,也不好意思拒絕好心人的好意。”
隔壁一個男人,就是剛才幫他提行李的看不下去,跟她換了位置,這事兒才算了結。
岑歡憋著笑,憋得肩膀直抖。
大娘,你真幽默!
十二點左右,岑歡從鋪位上爬下去掏出一個包袱,讓岑橘去叫人過來吃飯。
王大娘忙活了一晚上,給他們在路上準備了很多好吃的。
今天中午吃白菜包子和熱豆漿。
岑橘點點頭去叫左右的人。
岑榛第一個衝過來,他早上吃得少,還吃得早,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隔壁矯揉造作的聞到包子的味道,舔了舔嘴,嚶嚶的哭起來。
她的哭泣,自然引起了一大波同情心泛濫的同誌的好奇心。
個個爭先恐後的問她,好好地咋又哭起來了。
矯揉造作的哭自己沒有東西吃,得一路餓到京城去。
她想她娘蒸的包子了,嗚嗚嗚。
過來領包子的岑楊,掏出手帕從包袱裏撿了兩個包子拿著往外麵走。
岑歡看了他一眼,暗暗歎氣。
岑冬和靳明珠走過來,一個從岑楊手裏拿走一個包子。
靳明珠咬了一口,扁了扁嘴,“看起來這包子不錯,吃起來挺一般的。”
“是嗎?”岑冬也跟著咬了一口,吧唧吧唧嘴。
“還好吧,比餓著強!”
岑楊,“……”
大丫端著搪瓷缸擠進去,把岑歡的筷子拿過去,夾了兩個包子放進搪瓷缸,給矯揉造作的送了過去。
她回去的時候,發現大家都直勾勾的看著她。
“怎,怎麽了?”
岑歡一邊發包子,一邊指指大丫和岑楊跟何秀麗說,“下車的時候,你帶她和他去報道。”
何秀麗滿頭黑線,不是說好了一起去四合院安頓嗎?
岑楊和大丫對視一眼,他們哪裏做錯了嗎?
矯揉造作的喜極而泣,朝這邊走過來。
岑歡聽到腳步聲,立即把包袱收了起來。
其他沒有領到包子的,坐在下鋪等著。
他們不急。
矯揉造作的拉著大丫,眼中含淚感謝她,“同學,謝謝你啊,你也是去大學報道的嗎?我也是哎!
我考上了京城大學,你在哪個學校啊?”
大丫激動的跟組織匯報,“我在師範大學。”
矯揉造作的垂下眼眸,掩飾眼中的嫌棄,“那我們同路哎,我叫席小雪,把你的名字告訴我,回頭我好把錢還你。”
“不用還了!”大丫連連擺手,說啥都不肯把自己名字告訴席小雪。
席小雪鍥而不舍的纏著她,一直纏到了她的鋪位。
岑歡低著頭憋笑,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其他人突然發現,大丫叫什麽他們好像不知道哎。
不過那個席小雪真行,把大丫搞得快崩潰了。
岑冬,靳明珠已經出手過一次了,心安理得的吃自己的午飯。
岑歡坐在鋪位上偷笑,完全沒有要去幫忙的意思。
何秀麗歎了口氣,朝那邊走過去。
大丫看到她,激動得不要不要的。
何秀麗看了她一眼,臉色有些不耐煩,“剛才不是說好了一起去上廁所嗎?”
“噢噢噢,馬上去!”大丫都沒有跟席小雪打招呼,撒丫子跑了。
席小雪悻悻然回去啃自己已經涼掉的包子。
他們缸子裏的白白的東西聞著挺好喝的,要是能搞到點就好了。
她啃了一個涼包子,去隔壁看到岑楊端著豆漿喝,嗲聲嗲氣的開口,“這位同學——”
岑楊喝豆漿的動作停頓下來,好奇的看著她。
岑歡深深的看了席小雪一眼,然後滿車廂就聽到了席小雪破音的女高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