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弘逸看了一眼對著手機發呆的方思然,不知她是要給閨蜜打電話,所以懷疑她是想通知黎子曜明天出院的事情,不爽地伸出手,打斷她的壞念頭:“又在發什麽呆,繼續寫。”
方思然回過神來,隻見他的手在眼前無限放大,隨即自己的腦門又被戳了一下。
“君子動口不動手,你能不能別動不動就戳我的頭啊?”她嘟著嘴,氣乎乎地碎碎念,“萬一戳出洞來還得住幾天院。”
“我可沒說過我是君子。”賀弘逸看著她肉乎乎的包子臉,雙手藏於她看不到地方,緊緊握成了拳頭,生怕自己忍不住去捏兩下。
“小人,你果然是小人。”方思然賊兮兮地笑著,一雙大眼睛眨啊眨的,歪打正著,總算逮到個揶揄他的機會,“這可是你自己承認的!”
賀弘逸暗暗歎了口氣,這也值得她高興成那個鬼樣子?什麽叫小人得誌自己今天總算見到活脫脫的例子了。
雖然自己有一萬個理由反駁她,不過,他卻想到這是一個可以令自己如願以償的好機會。
“再敢胡說信不信我用膠帶把你嘴封上?”賀弘逸裝出詞窮卻不肯善罷幹休的樣子,捏著她的肉乎乎的臉頰,扯一扯,再揉一揉,玩得不亦樂乎。
隻不過,他的臉由始至終都顯得很生氣。
方思然一開始隻是自認倒黴的隨他擺布,誰讓自己多嘴呢。
可見他懲罰起來沒完沒了,不禁皺眉腹誹:小心眼。
“你剛剛是不是在罵我?”賀弘逸從她的表情就看出她在想什麽,他意猶未盡地收回手,雖然還沒玩夠,但又怕引起她的懷疑。
而更重要的是,他怕弄久了她的臉會痛。
“實事求是而已。”方思然小聲嘀咕了一句,完全沒有否認的意思,他本來就小心眼嘛。不等他做出回應,怕再次遭受報複的她連忙岔開話題:“前麵兩條我都記下了,還有別的嗎?”
賀弘逸看出她的小伎倆,卻沒打算追究下去。
他想了想家裏的情況,考慮著還有什麽需要提醒她注意的。
於是,他想到了白豔芝養的那隻吉娃娃。
狗雖然小,而且從未傷過人,但方思然的八字似乎和狗犯衝。
即便賀紀玉琴那邊一定會安排妥當,但凡事總有個萬一,他可不想再看到她受傷住院了。
“第三,離二嬸的狗遠點。”賀弘逸敲了敲方思然的筆記,示意她好好的記下來,“你也看到我的工作有多忙了,可沒那個閑時間總在醫院陪著你。”
他心裏明明是在擔心她,可說出來的話卻完全沒有那個意思,那態度分明是把她當成了甩不掉的大麻煩。
方思然睨了賀弘逸一眼,心裏一萬個不服氣,明明有表哥和子曜哥哥陪著我就行了,是你死皮賴臉地非要呆在這裏。
“啊,差點忘了,我要告訴表哥和子曜哥哥明天出院的事。”說話間,她伸手去拿手機,結果卻被人搶先一步,“你幹嘛?還我手機!”
“你背你的,我替你打電話。”賀弘逸一邊以眼神警告方思然別亂動,一邊翻查著手機,從聯係人中找到宗政玉澤的電話號碼,撥了出去。
強盜啊,你上輩子肯定是做強盜的。方思然恨得直咬牙,卻還是乖乖地低頭看筆記,她也不想自己在大宅那邊做錯事。
“我不是你表妹,我是賀弘逸。”賀弘逸打了個冷顫,宗政玉澤和方思然說話時的聲音真是膩得叫人反胃,“她讓我打電話告訴你,她明天就可以出院了。還有,明天你不用來接她了,我會照顧好她的……說了不用就是不用!你幫我轉告你那個同學一聲……總之,你們兩個都不用來了……聽什麽電話,她睡了……才幾點?幾點她也睡了……真睡了!行了,就這樣,掛了!”
慘了。一直支著耳朵的方思然黑著小臉,同情地看了賀弘逸一眼,心裏暗忖:完了,你死定了。
她又看了一眼對麵牆上的時鍾,馬上就是午飯時間了,這個時間她怎麽舍得睡覺?
賀弘逸找借口也不會挑個好點的,這也太沒有說服力了。
適得其反,這樣的做法隻會讓宗政玉澤胡思亂想,為了確保她的安全,他一定會到醫院親眼證實一下。
恐怕要不了半個小時,他就會出現在二人麵前。
既然這樣,那就得抓緊時間了,不能讓除了自己和賀弘逸以外的人看到她剛剛所記下的東西。
“你還有什麽要說的嗎?”方思然催促道,她要在宗政玉澤趕來之前消滅罪證。
“暫時沒了,等我想到再告訴你。”賀弘逸打量著方思然,怎麽感覺她剛剛的語氣就好像讓自己交待臨終遺言。
“哦。”方思然把紙一折,向他遞了過去,“我都記下了,你把這個毀掉吧。”
“真的記住了?”賀弘逸故意擺出一幅不相信她的表情,隻為了逗趣她。
“真的、真的!”方思然連連點頭,一個勁兒地晃著手上的紙,讓他快點接過去。
“這麽急幹嘛?”賀弘逸帶著一絲疑惑,接過了寫滿二人小秘密的紙,就這麽毀掉似乎有點於心不忍。
“你沒聽過夜長夢多嗎?”方思然不想告訴他,宗政玉澤馬上就會過來,她好想看到他受到驚嚇的表情,“萬一護士進來……”
她的話還未說完,就聽到有人推門走了進來。
怎麽這麽快?方思然吃驚地望了過去。
不僅是她,就連賀弘逸也嚇了一跳,他動作迅速地把那張紙胡亂地塞進了褲兜裏。
“小公主,你怎麽樣?”宗政玉澤衝了進來,卻見到方思然和賀弘逸二人直愣愣地看著自己,好像在責怪他出現得很不是時候。
隨即,他看到賀弘逸褲子的某個部位好像被頂了起來。
難道……宗政玉澤看了看表情尷尬的賀弘逸,又看了看滿臉通紅的方思然,不會吧,這大白天的,還沒鎖門……
“你們……”他欲言又止,覺得應該不是自己猜測的那樣。
“我們什麽都沒做。”心虛的方思然急忙地為自己辯解。
賀弘逸搖了搖頭,這根本就是不打自招了嘛。
宗政玉澤臉一沉,怒視著賀弘逸,與其說是提醒不如更像是警告:“我的好妹夫,你別忘了,我表妹身上還有傷。”
“這點我比你更清楚,也不看看這些天是誰在醫院二十四小時陪著她。”賀弘逸不明白宗政玉澤為何對自己咬牙切齒,隻是不讓方思然接電話而已,至於他這麽深惡痛疾嗎?
“那你還亂來?萬一又弄傷她怎麽辦?”宗政玉澤氣急敗壞地指著賀弘逸的下半身,“你就不能忍一忍嗎?你……咦?”
他向前走了兩步,盯著賀弘逸下半身鼓起的位置仔細確認。
“你幹什麽?”賀弘逸被一個男人這麽認真地盯著自己的重要部位,十分的不舒服。
雖然擔心是不是被發現了罪證,但他卻依然能夠保持冷靜,鎮定自若地看著對方。
宗政玉澤的臉色緩和了下來,原來是賀弘逸褲兜裏塞了東西,不是他不顧忌方思然尚未康複的身體,就獸性大發的要XXOO。
剛剛因為角度的問題,他看錯了,是他誤會了。
“不幹什麽,我來看表妹。”宗政玉澤瞪了賀弘逸一眼,轉身坐到方思然身旁,拍了拍她的頭,笑著說道:“聽說你明天就要出院了,真是太好了。”
“是……是啊……”方思然鬆了一口氣,看來賀弘逸把那張紙藏得很好,沒有被表哥發現。不過,她有一件事很好奇,“表哥,你怎麽這麽快就過來了?”
“我原本就是要來看你的,已經到了附近。”宗政玉澤不露痕跡地打量著寶貝表妹,漸漸放下心來,她看起來很好,不像被虐待過的樣子。
賀弘逸似乎有點明白了,剛剛方思然之所以那麽急,是她太了解宗政玉澤了,知道他一定會因為那通電話而趕來醫院。
隻是,連她也沒想到他會來這麽快。
趁著那表兄妹聊天的時候,賀弘逸走去洗手間,消滅了褲兜裏的罪證。
“明天我和子曜來接你出院吧。”宗政玉澤完全沒有把賀弘逸說的話當回事兒,自己和那個人又不熟,為什麽要聽他的話?最重要的還是方思然的想法。
“表哥,明天你真的不用來了。”方思然不想他一大早就折騰過來,為了寫作他每天都是早上兩、三點才睡覺的。而且,她更不想麻煩子曜哥哥。
根據以往的經驗,隻要是和體力活有關的,宗政玉澤隻會做監工。
至於搬運工嘛,當然是黎子曜了。
“為什麽?”宗政玉澤哭喪著臉,怎麽連她也這麽說。
“你要聽話哦。”方思然反過來拍了拍他的頭,當做是安慰,“明天聖傑會來幫忙……”
“聖傑是誰?”宗政玉澤一臉的不開心,這個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人為什麽取代了自己的位置?
“賀聖傑,是賀弘逸的堂弟,改天介紹你們認識一下吧。”話音未落,方思然向表哥湊過去一點,把手放在嘴邊,壓低聲音說道:“聖傑人很好相處,性格和他完全不一樣哦。”
“為什麽別人來接你就可以,我和子曜就不行?”宗政玉澤完全不買賬,他隻傷心自己被疏遠了。
“昨天婆婆來看我,知道我可以出院了,就說讓我們搬回大宅住一段時間。剛好聖傑也在,我就和他約好了,讓他來幫忙。”方思然耐心地解釋著,生怕一不小心哪句話沒說對,就讓他妹控病症發作,“表哥,我這麽做,隻是覺得很方便。如果是回別墅,就讓你和子曜哥哥過來幫忙了。”
“明天我秘書也會來,就不用你們操心了。”賀弘逸從洗手間出來,見宗政玉澤還在糾纏著這個問題,自然而然地想為方思然解圍,不想卻換來她一記狠瞪。
就會幫倒忙!方思然怯生生地瞄了瞄宗政玉澤,還好,還好,幸虧表哥一向把賀弘逸當空氣,對他的話置若罔聞。
“表哥,你就放心吧,我每天都會和你視頻的。”她單手捧著宗政玉澤的臉,與他約定,“等我身體好了,搬回別墅後,就邀請你去做客,還做一桌子你喜歡吃的菜,好不好?”
“那……好吧。”宗政玉澤不想令她為難,不情願地點了點頭,他向她伸出小指,“一言為定。”
“嗯,一言為定。”方思然笑嘻嘻地也他拉勾蓋印。
賀弘逸很想反對,他不想宗政玉澤去打擾自己與方思然的二人世界,更怕黎子曜跟著過去。
可是,他見她那麽開心,就忍著什麽都沒有說。
更何況,宗政玉澤始終是她表哥。雖然他不想承認,但就目前而言,在方思然的心裏,這個表哥很重要。
甚至比他這個做丈夫的還重要。
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