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挑眉,孔承奕原本帶笑的眸光瞬間斂去所有的笑意,“奶奶,這是你的指控還是憐惜的指控?”
難不成她還到奶奶麵前指控了?
“沒有,奶奶,最近哪有什麽事呢,別瞎想了!”他冷冽的寒光宛如尖刀般地刺進心裏,花憐惜卻宛如完全察覺不到地撒嬌地挽著方秀芳,迅速地否認,並一再強調,“我們好好地呢!”
盯著她精壯的容顏,看著她瞬間轉換了笑臉,孔承奕嘲諷地睨著眼,眼眸裏盡是嘲諷。
方秀芳精明的雙眼在兩人身上來回地溜著,並不相信兩人的說詞,正開口想繼續教訓孔承奕,卻被響起的手機鈴聲打斷了。
掏出手機,孔承奕蹙眉看著號碼,隨即接了起來,對著電話輕聲喊了句“爸!”
花憐惜挽著方秀芳,安靜地站在一旁,彷如眼眸裏並沒有孔承奕的存在,全副心思地照顧著她,想了想輕聲道,“奶奶,你站累了吧?先坐一會?”
輕輕搖頭,方秀芳的注意力卻在孔承奕的電話上,生怕孔振東*突然打來電話是家裏出了什麽事。
“嗯,好,我知道了!”簡潔地應著電話那頭的孔振東,短短兩分鍾後,孔承奕掛斷了電話,轉身向方秀芳匯報電話的內容,“孔歡回來了,爸讓我回去!”頓了頓,“你也一起回來,孔歡還沒見過你!”
“哎喲,這丫頭終於回來了!”一聽見孫女留學要歸來,方秀芳一時間開心地如孩童般地嚷了起來,“那我們趕緊回去,快!”
陪著方秀芳坐在後座,聽著關於孔歡的一切,花憐惜卻心不在焉地時不時抬頭望向開著車的挺拔背影,總想窺見他的神色。
“那丫頭,畢業了也不回來,就是外麵玩夠了才舍得回來!”方秀芳依舊念念叨叨地訴說著,雙眼也是依舊放在車裏兩人的身上,謀劃著今晚一定要將人留在老宅過夜。
“小女孩,總是想去看看外麵的世界,繃不住就要往外跑!”勉強扯著笑,花憐惜低低地回應著方秀芳,忽地生出絲煩躁,並不想隨他們一起回去老宅。
並不同一開始,此刻如此熱鬧的孔家讓她一再地扮演她一再地厭惡自己,她連自己都快要欺騙不了。
“你見了一定會喜歡她,待會你們好好聊聊!”絞著腦汁想借口怎麽逃脫,方秀芳的一句話卻將花憐惜腦海裏的所有借口瞬間幻滅。
漫長的半個小時車程,狹小的車廂裏隨著花憐惜心不在焉的應答而漸漸地安靜了下來,而孔承奕更是全程一言不發,似乎僅有他自己在車裏般。
車剛停穩在孔家老宅的院子裏,花憐惜剛打開車門,迎麵地就飛奔而來一個長發少女,清脆的嗓音頓時響徹整個院子,“奶奶!”
下車還沒站穩,方秀芳就被飛奔抱住,差點就要往車門倒去,既是驚喜又是驚嚇地“哎喲哎喲”地喊了起來。
幸好在同車下車的孔承奕眼捷手快地伸手扶住了方秀芳,立刻板著臉沉聲教訓許久沒見的孔歡,“都多大了還這麽魯莽?嚇著奶奶摔倒怎麽辦?”
“奶奶,你看,想念你多開心見到你呢,哥哥一見我就罵我了,嗚嗚……”撒嬌地將頭靠在方秀芳的肩膀上,孔歡一邊朝孔承奕做著鬼臉,分明是坑他讓他受責。
“你這是不想妹妹回來?才見著了就說她?”摟著念想了許久的寶貝孫女,方秀芳也不管自己會不會摔著,反正就順著她的話輕聲責備孔承奕。
睜著渾圓大眼看著孔歡浮誇的演技,罕見地孔承奕也會處於下風,並完全也是一副隨她們的模樣,讓原本心情鬱悶煩躁的花憐惜忍噤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聽見笑聲,孔歡終於從方秀芳的肩膀上下了來,歡快地跳到花憐惜的麵前,“你就是我傳說中的嫂子?哥欺負你了嗎?要是欺負了盡管告訴我和奶奶,我們一定可以幫你爭取回公道!我們是女人,一定會幫女人的,女人不會為難女人!”一股腦地,孔歡的嘴巴就像機關槍似地劈裏啪啦地閃著,快得連花憐惜都幾乎抓不到重點。
眨著眼,花憐惜剛想開口卻忽地被用力拽住,整個人往前傾。
拽著花憐惜往大宅而去,孔承奕撇撇嘴朝孔歡丟下句:“太吵了你!”。
還沒和花憐惜真正認識,人就被自己的親哥拽走了,孔歡氣得在原地跺腳,並轉身再次向方秀芳告狀,“奶奶,你看,哥這是什麽態度?這老婆不是我嫂子嗎?還不讓我和她聊天?這什麽人呢!”
灼熱的掌心緊貼著,花憐惜隨著他寬大的腳步緊著步子才跟上,凝著他的側臉,依舊無法清晰地窺探他的五官。
一路拽著她,直至到了客廳孔承奕才鬆開手,偌大的客廳並沒有人,修長的雙腿隨意交疊而坐。
怔愣地站了幾秒,花憐惜抬腿想往遠離他的沙發而坐。
“過來!”渾厚的嗓音刻意壓低地響了起來,雅致的手掌指了指自己身旁的位置。
深吸了口氣,花憐惜還是順從地坐到了他的旁邊,卻隔著約莫一個人的位置。
明知道自己該貼著他而坐,此刻她卻怎麽也無法做到若無其事地和他扮演著親密,若無其事地忘掉他對自己的憎恨,忘掉自己對他另有所愛的介意。
幹燥燙人的手掌迅速地撅住她的腰肢,一個用力,竟將她扯向了自己胸膛的位置,灼熱的呼吸噴灑在她的臉頰上,“怎麽?忘了自己的身份?忘了此刻我們是恩愛的夫妻?”
對於她刻意的疏離,他的心了升起股怒意,掌心的力道不由地加重了幾分。
“隔那麽遠?還是想奶奶再次教訓我?”不屑地往她耳膜嗬氣,孔承奕厭惡她在方秀芳麵前搬弄事情的矯揉造作。
熟悉而陌生的氣息鑽入鼻端,花憐惜整個人幾乎趴在他的胸口,極力穩住呼吸,竭力控製住心裏的辯駁與不忿,一手撐著沙發,一邊往他胸膛挪動靠近。
“拿了孔少的黑鑽卡,怎麽會忘記自己的身份呢?!”從他的胸口爬了起來,花憐惜淒然地勾動唇角,雙手嫵媚地扶在他的肩膀上,形成兩人摟抱的姿勢,“恩愛?我們當然是恩愛的夫妻!”
盯著她的笑顏,孔承奕額頭青筋瞬間綻露,薄唇緊抿,莫名地不喜歡她此刻虛偽的模樣,“花憐惜,拿了錢就沒有委屈,不要給委屈的臉看!”
說罷,低下頭,他豐厚的唇貼上了她嬌嫩的唇瓣,貼唇而語,“記住,在孔家大宅裏,你就該笑,該深愛著我這個丈夫!”
誘惑的氣息充斥著唇瓣,花憐惜顫了顫,雙手不知不覺地揪住了他的肩膀的西裝。
“哎呀,奶奶,我們先去花園坐坐,大哥在耍流氓呢!”扶著方秀芳剛踏進大廳,孔歡的大嗓子又呼喊了起來,笑嘻嘻地盯著吻在一塊的人,一點兒避開到花園的意思都沒有。
刻意的呼喊讓花憐惜幾乎沉溺在他氣息裏的迷茫刹那清醒了過來,宛如羞澀地挪開了雙手,頭卻微微靠在他手臂上。
眯著眼打量沙發上的兩人,方秀芳清了清嗓子開口道:“難得歡歡回來了,待會你們吃完午飯就在這裏休息,今天都住這裏,一家人好好聚聚!”
手掌自然地揉捏著花憐惜的腰肢,孔承奕低低地“嗯”聲,並沒有任何的反對,花憐惜端坐著,自然地也不敢有任何的反駁。
因為孔歡的突然回國,孔振東和林蕭也從外趕了回家,一家人熱熱鬧鬧地聚在老宅裏,大多數時候都是孔歡手舞足蹈地說著在國外的趣事,逗得三位長輩哈哈直笑,花憐惜心裏的躁動也漸漸地鬆懈了下來,隨著孔歡的趣聞也歡快地笑了起來。
聽著滿屋的的歡笑聲,孔承奕冰凍千年的臉也緩和了不少,時不時插上幾句嘲笑孔歡的蠢萌,惹來孔歡跺腳的抗議。
午飯後一家人坐在客廳喝茶,方秀芳想起了老人活動中心添置播音室的事。
“承奕,老人活動中心的播音室整得怎樣?這馬上要到重陽節了,我可和那幫老爺爺老奶奶約好了那天就開播呢,現在他們可高興地準備著播音稿呢!”
“嗯,基本都好了,設備也安裝好了,這幾天技術人員在調試,保證當天你們的音效是最好的!”孔承奕唇角上揚,完滿地完成了方秀芳交代的任務,總算是簡單地完成一件事,能哄得她高興。
“那我待會趕緊告訴大家這個消息,讓大家高興高興!”高興地拍了拍手,方秀芳對孔承奕的不滿稍稍減退了點,繼續下指令地說道:“這老人活動中心可是憐惜帶我去,因為去那裏我才認識了那麽多有趣的老爺爺老奶奶,播音室開幕那天你們倆必須陪我出席,必須給我掙個麵,也讓大家都好好認識認識你們!”孫媳婦不僅體貼愛護老人,孫子還出資添置播音室,當然必須要到場炫耀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