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漢子啞然,這馬車裏的女子好像並不好對付。
“你別以為拿人錢財與人消災,你的買家恐怕沒有告訴你本郡主是什麽人吧,如果你當真傷了本郡主,那必定會有人為查明此事,到時為了掩人耳目,買家必定會殺你滅口,畢竟死人是最不會亂說話的。”
淩皓月的話讓那漢子心頭亂打鼓,那買家給了很多訂金,讓他心動不已,一口就應承下來,可是錢財再重要,要是沒命花也是枉然。
“隻要你說出幕後主使,本郡主可以饒你一命,而且還可以給你雙倍的價錢.”
淩皓月就這樣一步一步地誘導他,隻要放了她,說出幕後主使,那麽性命和錢財她都可以給他。
那漢子斟酌片刻,道:“我怎麽知道你是不是騙我的,萬一你翻臉不認人,那我豈不是虧大發了!”
鈴蘭心下一急,不由自主地脫口而出:“那你想怎麽樣?”
糟糕!淩皓月心中暗道。
方才她步步為營,才占得主動權,讓那漢子從心裏上退步,可鈴蘭這麽一答,反而讓之前的努力都功虧一簣。
那漢子笑道:“除非郡主娘娘像之前的買主一樣,付下訂金,而且是雙倍的訂金!”
果然,淩皓月心中暗道,果然如她所料,如此就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了。
“郡主,這怎麽辦?”鈴蘭低聲說道。
目光簾子看了看鈴蘭,這個丫頭雖然忠心,但確實不夠聰明,頭腦這東西與天賦有關,隻怕是調教也很難扭轉,跟在自己身邊隻怕稍有不慎就會香消玉殞。
“本郡主可以付錢,但是你怎麽保證會說出幕後主使!除非你隨同本郡主前去京兆府,隻要你說出實情,本郡主可以饒你一命。”
聽了淩皓月的話,那漢子臉色大變,厲聲道:“我要是京兆府,還能有機會出來?郡主你這是當我傻呀!”
目光朝簾子裏看去,隻見一個窈窕的身影,突然腦子一轉,笑道:“隨郡主去京兆府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我要郡主的一件貼身之物作為保證。”
“放肆!”淩皓月怒道。
她已經聽出來了,如果之前是受買主委托辦事,那麽現在就是自己起了歹心,他要是拿著自己的貼身之物,硬說是她送與他的,那自己就真的完了!
“不用與他們多說了,殺出去!”淩皓月吩咐隨行的侍衛道。
刀劍無眼,一時間立刻就有人見了血。
鈴蘭害怕極了,府中的侍衛哪裏是那些人的對手,眼見著一個一個倒下。
“郡主,怎麽辦?我們不是他們的對手?”
淩皓月掀開簾子,手中握著一把短劍,那是淩駙馬親手為她做的劍。
突然,一侍衛砍下馬尾,並大聲說道:“郡主,您先走,小人隨後就來!”
馬受通,一時間往前亂竄去,很快就脫離了人群。
“鈴蘭,快跳下去。”馬車瘋跑,根本就不安全。
“郡主,啊,車跑的太快了,奴婢不敢!”鈴蘭差點被掀翻。
淩皓月左歪右倒,好不容易扶著門框站穩了,一咬牙,狠心將鈴蘭一把推下。
“你小心,自己躲起來,本郡主稍後會來尋你!”
馬車繼續瘋跑,無奈周圍都是樹木,並不太好跳車,更糟糕的是前方就是條河。
淩皓月瞅準機會,銀牙一咬,從馬車上跳了下來,雖然已經盡量避免了,恐怕還是會撞到樹上,她閉上眼睛,隻是沒有預想中的疼痛,反而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這個懷抱有一種莫名地熟悉感。
“姑娘,你不會被嚇暈了吧。”一聲戲謔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淩皓月睜眼一看,這男子黑衣墨發,芝蘭玉樹,清貴無華。
西秦對於男女大防雖管的不嚴,可以被男子抱在懷中這種事情還是多少會被人忌諱的。
淩皓月忙站定,輕輕側身,瞬間脫離男子的懷抱,向他行了一禮,道:“小女多謝公子。”
那男子擺手笑道:“姑娘無事就好。”
“小姐可讓小人好找。”突然傳來一道粗獷的聲音,先前那虯髯大漢不知從哪裏尋了來。
又朝那男子笑道:“公子若是不相幹的人,還是速速離去的好,不然……哼哼!”他看那男子身形並不十分高大,看起來倒是一文弱的公子哥。
男子笑道:“本公子一向不喜摻和別人的私事。”
“隻是,本公子可見不得受人威脅。”說時,一腳飛起,直接把大漢踢飛了。
然後男子咧嘴笑道:“姑娘,你可欠在下兩次了。”言語中滿是戲謔之意。
淩皓月眉角輕佻,笑道:“明明是公子被人輕看了,心中不自在,小女為公子提供了可以發泄的人,咱們誰也不欠誰的了。”
這丫頭,牙尖嘴利的,男子笑道:“姑娘倒不似尋常小姐嬌羞柔弱,在下佩服。隻是,姑娘,萬事還是小心為上,你的人如果再晚一點來就不好了。”
淩皓月微微一笑,朝周圍看了一眼,道:“忠叔,你們出來吧。”
忠叔領著幾個侍衛方從樹林中走了出來,握拳行禮告罪:“屬下來遲,請小姐恕罪。”
淩皓月搖了搖頭:“無妨,你們不必自責。”
又朝那男子微微屈膝,行禮道:“今日之事還是多謝公子,小女淩國公府淩皓月,敢問恩公尊姓大名,小女回家後,立刻派人送上謝禮。”
男子爽朗一笑:“原來是國公府的小姐呀,在下姓齊,單名一個冽字。謝禮就不必了,如果小姐非要感謝的話,不如把你這把劍借我把玩兩天。”
淩皓月思忖片刻,將劍遞了過去:“這是小女父親親手做的劍,還請公子小心把玩。”
齊冽接過劍,笑道:“小姐爽快,小姐請放心,三日後,冽定會親自送到小姐手中,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