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家大宅中住了三四日,周惟漸漸發現,自己的身體,好似有了一些奇妙的變化。
自那場大戰之後,身體對於水的需求,明顯變大了很多。
最初醒來的時候,周惟隻以為,是這個身體的老毛病“渴水症”犯了。
過了幾天,周惟就發現了不同。
這個身體,近幾日以來,對於水的需要,已經完全超過了“一日三餐”的程度。
一天之內,她不僅要喝上四五次水。而且,每一回喝水,她還一定得喝完一大壺,才會有點滿足感。
那一大壺,是一個正常人兩天才勉強能喝完的量。
這個喝水量,就有些恐怖了。
畢竟是修真者,周惟倒是不擔心水喝多了,會傷到身體。
相反,周惟發現,每當她喝下足量的水後,她身體中的傷勢會加速恢複
這樣的事情,叫周惟完全無法理解。
身體的另一個變化,則是周惟發現,她體內的經脈似乎寬闊了一些
這個身體,本來就是極品天賦,在這個修真大陸上,已經是最好的修煉天賦了。
而現在,她的修煉天賦似乎又增強了
無論是喝水就能恢複傷勢,還是修煉天賦莫名其妙的增強,周惟都無法用她以往的修真知識來解釋。
這讓周惟心中,漸漸想到了一個詞血脈天賦
當初,周惟曾食用過引源草。這身體便起了一些奇怪的反應。
周惟最初奪舍身體的時候,也根本不知道這個身體的真正血親。
周惟不得不猜測,也許。這個身體也是有血脈天賦的
隻是不知,這個身體的天賦異能到底是什麽
門外響起了輕輕的敲門聲。
“進來。”
金雨吃力地提著一個大水壺,金葉端著一個盤子,小步走了進來。
金雨將裝滿水的水壺換下了空水壺。即使這樣的事情,金雨已經做了好幾遍,可她心中仍舊是無法相信,這麽多的水。居然是被周惟一個人喝光了。
金葉將大盤子中的飯菜擺在桌上。
泛著熱騰騰香氣的飽滿白米飯,兩碟肉食,三碟素菜。加上一碗清湯。
飯菜的數目不多,做的卻極為用心和精致,看得人食指大動。
金葉朝著周惟行了一禮:“周小姐,您每日都吃得太少了。好歹也多吃一些。”
金雨也跟著勸道:“是啊周小姐。您吃得這樣少。身體怎麽受得住”
兩人都是一臉憐惜同情的看向周惟。
周惟知道,金雨和金葉,都以為她是之前遭了水災,可能還和家人分離了她們兩個憑空猜測,對著周惟起了同情之意,是真心為周惟著想的。
周惟笑笑:“好,我多吃些。”
說著,周惟就拿起銀筷。享受美食。
因為喝水能讓她的身體加速恢複,所以。周惟對喝水不客氣,對吃飯便不上心了。
對現在的她來說,吃飯確實能讓她看上去氣色略好一些,但這些飯食,對她體內傷勢恢複卻幾乎沒用。
之前的每一頓飯,周惟都是意思意思吃了幾口。
周惟還在吃飯,門外突然傳來了一陣喧鬧聲。
“表姑娘表姑娘你不能進去”
周惟放下碗筷,抬頭看向門口。
門口走進來一個年約十七八的少女。麵若芙蓉,大大的一雙眼睛,嘴上含笑。頭上簪了四朵展翅欲飛的金蝶簪子,身穿白色長衫,外罩了一件淡黃色的紗裙。
這少女見到周惟,眼中立即閃過一絲驚豔,她怔了片刻,才緩緩走進周惟的房內,麵色不佳,問道:“金雨,這就是表哥從外麵帶過來的女人”
金雨和金葉朝著少女行禮。
金雨道:“表小姐,這位是周小姐,正是大少爺此次帶回的。”
表小姐哼了一聲,瞟了周惟一眼:“看著是挺勾人的長成這樣,還不知道早早回自家去,卻在我們古家賴著不走還說不準到底是個什麽出身呢”
表小姐似是不屑的切了一聲:“表哥不就是看上她這張臉,居然還金屋藏嬌起來了真是”
周惟漠然看了這位表小姐一眼,道:“金雨,我要休息了你們都撤下去。”
“哎”表小姐瞪大了眼,似是無法相信,周惟敢對她擺出這樣的臉色:“好大”
然而,她話還沒說完,卻被金雨和金葉硬生生給拖了出去
“金雨金葉你們好大的膽子都敢對主子不敬了無法無天無法無天”
“表小姐您真的不能到這裏來”
那表小姐吵吵嚷嚷的聲音還是未停下,伴隨著金雨勸解的聲音,越走越遠。
大約是這事情對周惟來說,太過無厘頭,她連白眼都懶得翻,就回到軟軟的床上,盤膝打坐起來。
周惟本以為,那表小姐的出現隻是一個意外。
事實證明,她還是高估了古家對於家裏人的管理程度。
自周惟見了那表小姐一麵後,又過了三日,那表小姐又抬著下巴出現在了周惟的眼前。
金雨、金葉,和原本守在門外的人居然全都不見了
周惟盤膝打坐,毫不理會。
那表小姐卻看著周惟,笑道:“還以為你有什麽手段呢還不是憑這張臉可是你長得好又怎樣表哥還不是懶得過來看你”
周惟睜開眼,身子一展,斜躺著,一手撐著額頭。看表小姐的表情,就像是在看一出戲
看到周惟這完全出人意料的表現。表小姐眼中有著一絲詫異,隨即,她又笑著揮了揮手
隨即。門口走進來一個滿臉橫肉的大漢。
表小姐拍拍手,道:“周小姐,你長得這麽美,若是讓更多的人看到,你一定會更開心吧”
那表小姐轉頭對大漢道:“我可把她賣給你們了真是便宜送你們一個當家紅牌了”
那大漢開口,聲如洪鍾:“多謝表小姐我會像主子轉達您的意思。”
說完話,那大漢就朝著周惟走去。大手一伸,就要將周惟提起來。
周惟輕笑一聲,握住了大漢的手腕。
靜靜的房間中。發出了詭異的“哢”的一聲。
那大漢瞬間冷汗直流,看著周惟的眼神滿是驚懼。他想要從周惟手中抽回自己的手,卻怎麽都抽不出來
表小姐原本得意的笑臉微微一頓,好奇的往前探看。
“嘭”的一聲巨響。房門被人踹開了
一個年輕的男聲怒喝:“表妹你在這裏做什麽”
周惟微微聳了聳肩。看來是那位大少爺出現了。
這位大少爺可是救了她,她自然該給他留點分寸。
周惟鬆開大漢的手腕,坐起身。
那大漢剛剛得到自由,立即朝著那年輕大少爺點點頭,忙不迭的跑了
金雨和金葉慌慌張張地衝到周惟身邊:“小姐,您沒事吧”
周惟搖搖頭,看向門口的年輕人。
英氣十足的粗眉,高挺的鼻梁。雙目黑白分明、眼神清明,身上穿著一件簡單的黑色長衫。黑發束起。整個人看上去,便如一個溫和的書生模樣。
這個書生模樣的大少爺古成東,此時卻是眼中含怒,看著他的表妹。
表小姐看到古成東,一臉心虛,她眼帶討好地去拉古成東的衣袖:“表哥。表哥,你先不要生氣嘛”
古成東甩開表妹,道:“金雨和金葉已經和我說過了表妹,往日看在姑姑的份上,我一直對你忍讓再三如今,你居然做出這樣的事情居然居然想要將一個女子賣入那等地方我古家再容不下你你回自己家裏去古家不歡迎你”
表小姐頓時慌了,她委屈地一手指著周惟,快速說道:“表哥你就是為了這個來曆不明的女人,居然這樣對我你忘了外祖母說過,要將我留在古家的以後,就讓我常伴在外祖母身邊的表哥我以前想在這裏住幾天,你怎麽都不肯。現在,卻為這個來曆不明的女人,將這個院落給她住。你是不是是不是對她”
“住口她不是什麽來曆不明的女人”古成東看了周惟一眼,又轉過頭,大聲道:“來人將表小姐請回家去從此以後,古家所有宅院,都不許她進來”
“是”
兩個男仆上前拉扯表小姐,表小姐大哭,嚷嚷道:“表哥你怎能這樣對我表哥,你怎麽可以這樣做”
鬧劇終於結束,房中隻剩了四人。
古成東咳了咳,臉色微紅,側著頭道:“金雨金葉,你們先下去。”
“是”金雨金葉兩人對視一眼,眼中含笑。兩人默契地離開房間,關上了房門。
周惟站起身,道:“多謝”
古成東似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沒注意到周惟的話語,反而對著周惟深深一拜,道:“見過恩人”
“咦”周惟詫異:“我沒見過你。我怎麽會是你的恩人”
古成東直起身,看了周惟一眼,臉上微微緊張,他眼睛瞟向了一旁,才道:“仙子不認得我,我叫古成東。我家祖上,古林、古遊,曾蒙仙子大恩。祖上不敢忘恩,留下了仙子畫像”
“啊”周惟更吃驚了:“古林古遊”
古成東看向周惟,道:“仙子不記得了”
“”周惟懵了片刻:“我想起來了可,這已經三百多年了啊”
周惟終於在久遠的腦中,挖出了一點記憶。
在周惟進入天鼎門之前,她曾出門,靠著鑒定術,在天鼎大陸的凡人藥店裏,買了些龍涎草
而古林、古遊,也是當時遇上的。當時,她曾出手治了古遊的病症。
古成東臉上有了笑意,他溫和道:“是啊正是因為仙子,我古家才走上了醫藥立家的路子。古家嫡係子孫,永遠都記得仙子的大恩大德”
“祖上曾言,但凡是古家所存的藥物,仙子都可直接取用。古成東也不敢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