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水……”周惟好渴。口渴的感覺,折磨得她發瘋。
再不喝水,她就要渴死了!周惟睜不開眼,腦中混混沌沌地這樣想著。
周惟拚命地喊:“水……水……”
而她耳邊聽到的,卻是微弱而沙啞的低聲。
意識更加混沌,整個人都難受極了。
正在此時,她終於聽到了人聲。
“……金雨姐姐,你說,大少爺帶回來的那位小姐,會是大少爺的?”一個嬌俏的女聲帶著好奇地聲音響起。
“小金葉!說什麽呢!大少爺的事情又豈是你我可以隨意揣測的?小心被姑姑們聽見,讓你吃一頓打!”一個妙齡女子的聲音響起。
隨即,周惟聽到腳步聲在漸漸靠近她。
金雨邊走邊道:“看這位小姐,長得這般好,又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樣子,一看就知,是好人家的千金小姐。這一回,也定是遭了水災。如今,身上又生了重病,真是讓人看得心生憐惜。”
金葉似是不甘的聲音響了起來:“許是大少爺也是這麽想得呢!這般人物,說不準,就能入了大少爺的眼呢!哼!這也好過那些扒著大少爺的人!”
“多話!”金雨輕聲斥道。
聽她們的聲音已經很近了,周惟再次用力喊道:“水……水……”
“啊!”金葉叫了一聲:“那位小姐醒了!”
金雨趕緊在桌上倒了一杯水,快步走到周惟的床前,直接在床邊坐下,一手扶起周惟的頭,一手將茶杯傾向周惟的嘴巴。
周惟一下子喝完了一杯水,嗓子仍舊渴的冒煙,仍舊閉著眼喊:“水!”
金雨扶著周惟,將茶杯遞給金葉:“還不去倒水來!”
“哎!”金葉倒上水,又遞給金雨。
金雨再扶著周惟喝了一杯水。
“水!”
“水!”
“水!”
一連喝了五杯水,周惟仍舊不斷地喊著水。
這下,金雨和金葉遲疑了。
金雨將周惟放回床上,小心地整了整被子,站起身:“我們趕緊去找洪大夫!看這位小姐,應該也快好了!”
周惟仍舊執著的叫著:“水。”
金葉指著周惟道:“可是,金雨姐姐……這小姐不是還要喝水嗎?”
金雨歎了口氣:“一個人,哪能喝這麽多水呀!又不是牛一般的壯漢!這小姐啊!可能是被大水驚到了,這才在夢裏喊‘水’呢!可不能再喂下去了!”
金葉大力地點點頭。
周惟立即改了口,喊道:“渴……好渴……我要喝水。”
金葉皺起眉頭,道:“金雨姐姐,她是真的在喊要喝水呢!”
金雨臉色一紅,她頓了頓,道:“那也不能再灌下去了!咱們先去找洪大夫,這總沒錯的。”
“嗯,有道理。”
於是,周惟苦逼的聽著那兩個女聲又離開了。她是真的好渴啊!
不知過了多久,房間裏才又出現了腳步聲。
這一回,周惟最先聽到的是一個男聲,想來,這就是之前那兩人提的洪大夫了!
隻聽那洪大夫道:“看起來,氣色已經好了許多。”
“嗯,”金雨道:“洪大夫,她之前一直喊著喝水呢!”
“那就給她喝!”洪大夫果斷道。
“可是,可是……”金葉道:“那位小姐喝了不少的水,再喝下去,會不會對身體……不好?”
洪大夫歎了口氣:“這位小姐,和旁人有些不同。我身為大夫,心中自有分寸。我讓你們給她喝水,你們就給她喝!有什麽事,都有我呢!”
“哎!”聽到洪大夫這樣說,金葉應了一聲,立即開始給周惟倒水。
周惟來者不拒。
倒了幾杯水,她便喝幾杯。一口也不停歇。
當那邊不再倒水了,周惟才喚道:“水……”
金葉和金雨立在屋中,麵麵相覷。
金葉小聲地看向洪大夫,道:“洪大夫,這位小姐,已經喝完了一整壺水了……”
洪大夫頭痛般地敲了敲額頭,道:“再去拿一壺來!再拿大碗灌!”
“……哎!”金葉看了看金雨,才應道。
再灌了三大碗的水,周惟才覺得身上舒服了些。
而後,周惟才舒展眉眼,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周惟才恢複意識,她睜開眼。
第一眼,周惟就看到了屋子中央的大水壺和一口大碗。
周惟一手撐著床沿,走下床,又飽飽地灌了三大碗水。
“呼……”周惟輕輕呼出一口氣,感覺整個人像是活了過來。
她慢慢走回床邊,挨著床坐下,打量起這間房子來。
這是一間布置細致的閨房。
木窗、珠簾、絲綢被、香爐……
這裏,和周惟當年初到這個修真大陸時,住得張家大院有所相似。
不同的時,張家畢竟是帶了些修真者的武者之風,而這間屋子裏,則是純粹的女子閨房了。
到處都泛著一股細致、柔軟、馨香……
周惟回憶起之前昏迷前的狀況,看來,她是被大水衝到了天鼎大陸,然後,被這個屋子的主人救了。
周惟內視身體。
然後,她的臉上露出了一個苦笑。
這下好了!
之前她就在小仙境中受了重傷,加上靈力耗盡。後來那陣大水,擊打在她身上的力量還是非常大的。
她在昏迷之前,用體內的靈氣啟動了身上的幾件防禦靈器。
這幾件護身靈器,護著她,讓她沒有一命嗚呼。隻是這幾件靈器再度耗盡了她體內少量的靈氣……
這樣一來,她現在的身體,就幾乎真是一個“凡人”了。
丹田中,小小的元嬰周惟萎頓著,閉著眼,陷入了深沉地修煉恢複中。一時之間,周惟無法喚醒元嬰。
沒有元嬰之助,她想要恢複身體,隻怕需要的時間就更多了!
周惟檢查了一下自己身上的東西。
這時,她才發現,她的翡翠玉鐲、蟬絲衣,還有周慶繼送給她的那些防禦靈器,都已經消失了。
防禦靈器認主,周惟本不可能失去它們。
如今她沒有找到它們,想來,這些東西都已經在保護她的時候,破碎毀壞了!
淺灘袋還在!
周惟閉目,將一縷神識沉入丹田。
淺灘袋依舊掛在小小的元嬰周惟的身上。
神識探入淺灘袋,周惟看到,如今的淺灘袋之中,已經是空空如也了!
淺灘袋之中,一絲水也沒有留下。
如今的淺灘袋,是真的沒有什麽實際用處了。它還會緩緩地從天地間吸收水分,再經過無數無數年,淺灘袋中才會出現無數水!
看了一眼淺灘袋,周惟也不算失望。隻是……她又覺得渴了。
周惟再度走到大水壺旁,一口氣將整壺水灌倒了肚子裏。
不知為何,自從這次醒來,周惟覺得,自己對於水的需求越來越大了!
周惟放下水壺,坐在了桌子旁。才坐下,她便聽到了遠處傳來的腳步聲。
待房門被打開,進來一個年約十七八的少女。
烏發雲鬢,頭上斜插著一朵粉色珠花。眉如遠山,雙目晶瑩含情,唇上擦了些粉色唇脂。
是個美人!
那少女見周惟正好整以暇地坐在桌子上,吃了一驚,輕聲叫了一聲:“小姐?”
周惟臉上帶笑:“你叫金雨?”
金雨走進周惟,行了一禮,才道:“奴婢金雨。小姐您怎會知道奴婢的姓名?”
“那天我半睡半醒要水喝的時候,是你給我喂的水,聽到你的聲音了!”
“小姐真是好記性,”金雨笑著讚了一句:“小姐現在感覺,身體如何?要不要金雨給您叫大夫過來?”
周惟微微皺起眉頭。
她是一個修真者。
她的身體,和普通人還是不同的。
這一點,尋常人看不出來,那位大夫應該是看得出來的。
這大夫顯然沒有告訴金雨她有多少不同。
“好。那就請金雨幫我,去把那位洪大夫請過來……我也想知道,自己身體怎麽樣了?”
金雨臉上的笑意更大了,她福了福身:“小姐客氣了,金雨這就去。”
洪大夫是一個年約四十的男中年,留著一抹長長的胡須,臉上是一副醫者父母心的模樣。
洪大夫一到,周惟便道:“金雨,你先出去,我要同洪大夫談談。你將門關上。”
“是。”金雨立即走出門,關上了木門,侍立在門外。
等她站好,金雨心中卻是微微一驚。她是大少爺的奴婢,又不是那位小姐的奴婢,怎能全聽那小姐的吩咐?
這樣一想,金雨心中暗忖,那小姐不僅容顏絕色,也有一副大家氣度。她定是被那小姐的氣度所折服,這才聽命於她了……
屋裏,周惟淡定的坐回了桌旁,朝著另一張木椅一指:“洪大夫請坐。”
那洪大夫卻是雙腿一軟,直接跪在了地上,口中緊張地呼道:“不敢!小人見過仙子!仙子萬歲萬歲萬萬歲!”
“噗嗤!”周惟被這洪大夫的祝福語一驚,直接笑出了聲:“洪大夫,你先起來。”
這洪大夫卻不肯,隻道:“仙子在此,哪有小人坐的地方。”說著,洪大夫覷了周惟一眼,又道:“不不不……是哪有小人站的地方。”
周惟頓了頓,還是決定不再囉嗦,開門見山道:“你知道我的身份?”
洪大夫臉上微微激動,道:“自大少爺帶了仙子回來,小人是第二個為仙子診病的……哦,不,診脈的。小人行醫二十五載,仙子與常人的脈搏,還是探得出來的。”
“哦?”周惟挑眉:“第二個?”
“是!”洪大夫道:“將仙子您帶回來的,是我們家大少爺古成東。古家以醫藥立家,大少爺醫術也極佳。大少爺為您診了脈,知道了您的狀況,但心中憂心您,便派我再看看……”
“是你家大少爺古成東救了我?除了古成東和你,還有人知道我的情況嗎?”周惟問道。
洪大夫略略思索:“大少爺並沒有直接公布仙子的身份,應當隻有我和大少爺兩個人知道仙子的身份。”
“哦,”周惟了解了現狀,點點頭:“你家大少爺在何處?我總該謝他救了我。”
洪大夫雙手扣在了長褲上,道:“仙子恕罪。大少爺此刻去了古家老宅……一時片刻還回不到這裏,隻能請仙子,在這裏多屈就一段時間了。”
周惟此時和“弱女子”也沒什麽區別,她留在這裏養養傷也好。
“好,我暫且留在此處,勞煩你們了。隻是……我習慣了一個人獨住,若非需要,不要讓其他人進我的房間。”周惟想了想道。
“是是是!”洪大夫見周惟肯留下來,麵上大喜,他小心翼翼道:“雖然仙子喜靜,但也得有人在身邊伺候,不知,能留幾人在仙子身邊?”
“就那兩位……金雨和金葉好了!”周惟隨口道。
“好好好!”洪大夫自然事事聽從。(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