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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多時辰後,書信便到了梁師都手上。他見宇明竟然答應了來這場幼稚的決戰時,亦是丈二摸不著頭腦。心忖宇明怎麽可能會如同突厥人一樣幼稚?難道此人又安排了什麽詭計?比如說趁自己放鬆警惕之時,悄悄派兵來劫營。
想了半晌之後,梁師都還是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將那回信交給了阿史那柯和阿史那金兄弟倆。
阿史那金在聽梁師都念了回信之後,卻是狠狠地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道:“這宇明,枉東籬公主還對他一往情深,沒料到卻是一個懦夫,連決戰也要等五天後才敢!當真是個膽小鬼!”
阿史那柯卻是冷哼道:“五日後也無妨,他們總得要準備一下,就讓這些中原蠻多活五日好了。”
梁師都聽聞之後,卻是暗自冷笑,心忖等你和宇明過了招,就知道其厲害了。也不知道頡利是怎麽想的,竟然派出這等傲慢自大的人為主將配合自己作戰。
他回轉自己的大帳後,便命親兵單獨找來自己的軍師陸季覽道:“季覽,突厥頡利可汗派的這兩員將領,著實對我傲慢無禮,若再讓他們這樣猖狂下去,隻怕本王便要威信掃地,不知道季覽可有高招對付?”
陸季覽微微搖頭道:“梁王,您的大敵是宇明的周軍,而非突厥軍!”
梁師都聽聞之後,卻是臉色一沉道:“季覽,你的意思還是讓我繼續對突厥人的無禮視若無睹?”
陸季覽規勸道:“梁王,這是形勢所迫啊!阿史那柯和阿史那金是突厥頡利可汗的親信大將,我們可萬萬得罪不起。唯有等將來梁王一統天下,可與突厥分庭抗衡之後,才能與其撕破臉……成大事者應不拘小節,當年韓信雖蒙跨下之辱,日後卻依然名震天下,與他威名無損。梁王此刻就算暫時忍讓,成就大業之後,旁人也隻會說梁王高風亮節,能忍常人之不能忍,不會也不敢多說閑話的!”
梁師都聽罷也隻能歎道:“本王也不是不知道這個理,隻是最近突厥人越來越囂張了,便總有些忍耐不住。”
陸季覽哈哈一笑道:“其實梁王應該換個角思考,便隻會高興而不是氣憤了!”
“哦?季覽有何高見?”梁師都有些驚訝地問道。
陸季覽微微一笑道:“梁王你想想看:這周軍不用說,肯定是咱們的敵人。而這突厥軍,原本是咱們的盟友,可現在看來,也跟個敵人沒啥兩樣。既然突厥軍和周軍都是敵人,那他們相約決戰,不管是誰敗了,都是削弱了敵人的力量,對我們而言反而有利!梁王自當高興才是!”
梁師都聽罷,亦是恍然大悟道:“季覽說的在理,周軍若是此戰敗了,我軍正好趁勝追擊,一舉拿下馬邑城,甚至可以長驅直入,直下原。如果那突厥軍敗了,那這兩個傲慢的家夥哪還有臉在咱們麵前抖威風!”
陸季覽方開懷大笑道:“梁王果然機敏過人,一點就通!隻是,咱們可別把希望全寄托在突厥軍身上,打仗還得以我為主!”
梁師都亦是點頭同意道:“五日之後,我軍亦要主力盡出,在其附近埋下伏兵,伺機而動。”
……
五天的時間如白駒過隙一般,轉瞬即過。
阿史那柯和阿史那金二人從未與周軍交戰過,當年宇明在突厥牙帳與鐵勒人作戰之時,他們還在頡利的營地駐守,沒有參加戰鬥。所以根本不知道宇明的厲害之處。而這兩人在突厥軍中,也是了名的有勇無謀,打仗隻知道猛衝猛打,從無變通。
而他們對於中原軍隊的了解,全建立在平時對邊塞姓的燒殺搶掠認識上。以為中原的軍隊不過如此,梁師都也非常不明白,頡利身邊不是沒有精明之人,為何會派這樣的無謀之將來協助他。所以,他亦是對頡利有了幾分戒心。
原本梁師都是可以將周軍鐵甲騎兵的厲害之處告訴阿史那柯兄弟,讓他們作好應對準備的。
不過這兩兄弟既然那麽自命不凡,將中原的軍隊都視為垃圾,那梁軍上下也自然不會提醒突厥軍了。甚至他們心中還都希望突厥軍在周軍麵前吃個大虧,以解心頭之恨。
仲夏的早晨,總是來得特別早,當夜晚的涼意還未完全散去之時,陽卻漸漸從地平線下升了起來,將金色的光芒撒向大地。
在綠色的草地和青山小河的映襯下,形成了一幅美麗的畫卷。
阿史那金早就等著這一天,他早早便起了床,然後穿戴好了盔甲,帶著他統率的五萬突厥兵出了大營,來到了約戰的一塊平原上。這裏地勢平坦,隻有一條叫桑幹河的小河流經,非常適合騎兵作戰。
而他的哥哥阿史那柯,則率領著另外五萬突厥軍一旁掠戰,以備勝利之後趁勝追擊,一舉打跨周軍。
而梁軍卻是穩步向前,在十裏外布下了個步兵方陣,騎兵則處在步兵方陣的兩翼,伺機行動。
阿史那金則是一馬當先,走到了突厥大軍的最前麵,一副耀武揚威的模樣。
此刻,在大戰將臨之時,突厥士兵都已打起精神,露出了一派彪悍肅殺之色。五萬突厥鐵騎排成了一排隊列,每排五人。雖然不如梁軍的隊列整齊,但看起來也還是象模象樣,一看就知道是精銳騎兵。
他舉目向桑幹河對岸望過去,隻見對岸已經行來大隊騎兵,人數約莫有萬多人,不過卻在桑幹河岸邊裹足不前。
阿史那金見狀心中大定,暗想對手隻派了萬騎兵,不但人數少於自己,且和馬背上長大的突厥人比試騎射,那不是送死嗎?隻不過敵人明知送死也要來比試,不知道該說他們是英雄好漢呢,還是該說是蠢人呢?
片刻之後,他便見周軍中一位白袍小將衝到了前麵,然後舉起長槍向前一指。隻見周軍騎兵立刻邁著整齊的步伐趟過了桑幹河。
之前他便聽人說過,周軍主帥宇明喜著白衣白甲,看起來這位年輕的周王真的準備和突厥大軍一決雌雄,以騎兵正麵擊敗自己。
“哼!不自量力!”阿史那金冷笑了一聲,然後回過頭對阿史那柯道:“哥哥,那我便先上了!看來你是沒有出戰的機會了!”
他是一副信心十足的樣,好象麵對的不是威震天下的鐵甲騎兵,而是一群等著人來宰的羔羊。
阿史那柯聽罷,亦是長笑道:“好吧,你就先上吧!如果不能全殲敵人,我再上。”
阿史那金心中有些惱怒,暗忖阿史那柯這樣說,也不給自己留情麵了。
但他也知道,自己哥哥的本事的確強於自己,也就隻得忍下氣道:“好!就這麽說定了。不過我想,等不到哥哥你出手了!”
阿史那柯笑而不語,而梁師都在一旁見到,亦是心中暗暗好笑,暗忖這兩個家夥實在狂妄自大了。等他們和宇明戰過之後,才知道別人的厲害。
這時,阿史那金心中已經憋了一肚氣,他隻想一舉擊潰對手,讓自己哥哥和梁師都等人看看自己的本事,於是長矛一舉,口中高喊道:“全軍突擊!”
隨著他的一聲大喊,突厥士兵們便人人舉起長矛,大聲呼喝道:“衝啊!”
大群突厥騎兵頓時便策馬前行,蜂擁而上。五萬名騎兵一起衝鋒的氣勢,倒也十分宏大,猶如天邊的風雲一般,直向前方壓去。
阿史那金率領五萬騎兵先行,而阿史那柯卻率領另外五萬突厥兵掠陣,並沒有出擊。
而這些突厥士兵在騎馬行進過程中,看似散亂無章,一窩蜂而上。但實際在急奔的過程中,卻是排成了有序的散兵陣列,顯得非常井井有條。
梁師都見到之後,亦是暗暗有些佩服,心忖這些突厥人雖然狂傲無禮,但人家的馬術之精,倒也不是蓋的,可見的確也有些狂傲的本事。
此刻,對岸的周軍騎兵見到敵人衝來,卻是毫不驚慌。站在周軍騎兵最前麵,一身白衣白甲的宇明,舉起手中長槍,向前一指道:“弓箭準備!”
隨著他的一聲令下,周軍騎兵立刻從馬鞍的掛鉤上摘下了短弓,彎弓搭箭,對準了前方。
“放箭!”隨著宇明長槍一揮,無數利箭如同烏雲一樣升上天空,然後直向突厥騎兵瀉去。
與此同時,阿史那金也率領著突厥大軍剛剛衝過桑幹河。
“噗哧、噗哧!”
突厥人的裝備和防護原本就較差,麵對如此密集的利箭射擊,不少士兵便中箭翻身落馬。一時之間,現場隻聽到利箭入肉的聲音。
“媽的!這些中原人的弓箭射程還真遠!”
阿史那金也試著射了幾箭還擊,但是卻根本夠不著敵人。他不知道,周軍的騎兵用的敵弓是經過了特別改裝的,射程已經和尋常步兵用的長弓差不多了,而且射速也要快不少。所以,突厥騎兵還射不著周軍騎兵,可周軍騎兵卻已經能射到突厥騎兵了。
“放箭!”
宇明揮起手中長槍,用力往下再一揮。第二輪密集的箭雨又射了過來,無數突厥騎兵便又在奔跑中成為一具具屍體,栽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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