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頭的麻子臉一見這看著就有錢的大馬車裏探出個漂亮小姑娘來,登時亮了亮眼睛。
隨即流裏流氣的吹了一聲口哨,“嘿喲,小妹妹生得挺俊呀!別怕別怕,待哥哥們解決了這些礙眼的,帶你回山寨,好好玩一玩呀!”
其他幾個大漢也是哄笑一片。
“敢對我家主子不敬,該死!”
許三花還沒說話,坐在車座上的雲飛已經揮了馬鞭,直接一鞭子打在了那麻子臉嘴巴上,動作又快又狠,根本不叫人反應。
麻子臉吃痛間,那被鞭子打過的嘴巴已經迅速紅腫裂出血來,他忙捂住了嘴,“好哇!兄弟們給我殺!搶了馬車上的妞回山寨給你們當壓寨夫人!”
許三花看得雙眼晶晶亮,她見識過雲風一幹護衛的身手,竟是沒想到趕車的雲飛也是個中練家子,不由撫手叫好,“好身手!快!給他們瞧瞧你的厲害!”
“是,主子!”雲飛應聲,從車座上一躍而起,雙腳一劈,直接一腳踢飛一個大漢,而後赤手空拳對上剩下幾個。
動作又快又準,前後不過幾息功夫,麻子臉在內的七八個大漢就全都躺在地上哎喲連天了。
啥叫大俠功夫?這就是啊!
“雲飛!好樣的!”許三花拍手叫好,趴在窗口看不過癮,幹脆開了車門站到車座上叫起來。
賀璋看著,不由抽了抽嘴角,剛才還哈欠連連要睡著的小姑娘,一下子這麽歡實,還真是……
倒在地上的麻子臉也是沒想到今兒竟然遇上了個硬茬子,還以為能肥肥的吃上一頓飽,順帶弄個漂亮姑娘回去玩玩,可對方顯然不是好惹的。
他忙給幾個手下打了眼色,幾人飛快爬起來撿了各自的武器,就要往山上撤。
見狀,許三花一把撈起車裏的小杌子,朝著幾人就重重的砸了過去,“想跑可不行啊!”
那準頭極好,力道又不是一般人人承受的,剛好砸中一個的肩膀,往前一撲,順帶又撲倒兩個。
雲飛一聽不能讓人跑,遂腳尖一點追了上去。
先才一直沒機會上場的建西也跟著躍了上去,三兩下的就跟雲飛一起將七八個土匪全都給綁成了一串,丟回了馬車前。
“說說,你們是哪裏來的土匪?到這老虎山占山為王幾天了?都搶劫了多少人?可有沾人命?”
幾個人被捆成一通,動彈不得,聽得許三花這一連串的話,都閉了嘴不理會。
“嗯?”許三花挑了挑眉,“既然不想說,那就算了,雲飛,將他們扔下山崖去,左右就是幾個土匪,死了也活該。”
“是!”雲飛應聲,上來就抓了繩子將人往官道右邊的山崖拖。
麻子臉見她還真敢,倒是嚇得哆嗦起來,“別啊!我說!我都說!”
許三花抬了抬手,雲飛就站定了腳步。
見狀,麻子臉便趕緊道:“我們兄弟幾個,本是在牙口山上當土匪的,可遇著大青山裏的官兵方圓內外的剿匪,沒辦法,隻好逃了過來。
走到這地聽說這有個老虎山,山上好,還沒有土匪,就起了心思來占山為王,剛安頓好下山來的,你們就是我們幹的頭一票,還沒沾過人命呐!你快放了我們,我們這就走!再不在這裏劫財攔路了!”
啥玩意又是牙口山又是大青山的。
牙口山她不曉得,但大青山,她上次還去過呀,那裏確實駐紮著官兵在操練呢。
量這幾個也沒有說謊。
“要本事沒本事,還敢當啥土匪?擱家裏種田不香嗎?”
“沒田可種嘞麽不是,要有,也不落草為寇了。”麻子臉嘟囔。
“你還有理了!”許三花哼了哼,扭頭看向賀璋,“你說咋辦?”
就這麽放了?轉頭就回山上去了接著攔路搶劫咋辦?
不放,還能當場殺了?
到底也是幾條人命,全殺了轉頭官府就找上門來了吧。
賀璋想了想,吩咐建西道:“你將他們扭送去縣衙,再追上來就是。”
建西一聽,立時應了,從雲飛手裏接過繩子,拖著幾個人就往後頭馬車去了,卻是不讓他們進車廂,就綁在馬車旁邊,趕著馬車讓他們跟著馬車跑。
見建西拖著人走了,許三花坐回馬車裏,讓雲飛趕著馬車繼續往前,邊走邊等建西。
行至幾裏,就能看見許家莊了,許三花掛著簾子,指了那一片給賀璋看,“瞧,那是我的莊子。”
賀璋看了看,就指了許家莊後頭的那一片道:“那是小高莊,就在我給你的聘禮裏頭,離得這麽近,正好可以擴成一個大莊子,也方便管理。”
許三花一聽,愣了愣,“高家莊?去年倒台的高縣丞你曉得吧?我這莊子就是他被抄了家買的,正是他夫人的陪嫁,你這小高莊,該不會也是他抄家買的吧?”
“初來梁州,短時間可買不到這麽多田地產業,聘禮裏的一千多畝田地和八個莊子,還有淮安縣的宅子和鋪子,原都是高升的產業。”賀璋緩緩道。
聞言,許三花立馬就想到了去年她在小丁管事那裏問高家查抄的產業時,小丁管事說的話,“原來那在我前頭一步買了高家多半產業就留了些邊邊角角給我的就是你啊!”
賀璋聽著一笑,不由道:“我哪能想到你也打算置辦高家查抄的產業呢。”
許三花突然就想到那次為了找徐燦,在連康坊的五進宅子住下,她爬上樹被鳥屎嚇得掉在樹落到隔壁院子裏的事,那時亭子裏的人就是賀璋呀,原來她和他在那麽早之前就打過照麵了。
她眼珠子一轉,湊近賀璋,“你來梁州府就是為了尋我,該是早就注意了我的一舉一動吧?去年我去鎮公所那次,有個小乞兒趁機塞到我手裏的字條是你幹的吧?”
“是我。”
“難怪呢,我就說高升咋會這麽快就被定了罪,連熊武的事都提前翻了出來,原來是因為你在背後呀。”上輩子年後的事挪到年前,敢情就是因為賀璋出了手。
“我之前本還疑惑你如何知曉懷慶八年的水匪案跟高升熊武有關,後來就明白了。”賀璋笑道。
兩人都沒提起重生這兩個字眼,但對視一眼,不言而喻。
許三花的話頭轉得也快,“今年的賦稅真的不會加重?我爺爺可是高興今年苞穀豐收得很,說著穀子的長勢也極好,差不了,若是加重賦稅,隻怕就高興不起來了。”
莊戶人家,最怕的不就是這個嘛。
賀璋想著京裏的各路消息,搖了搖頭,“不會的。”
萬貴妃一黨已經徹底翻不起浪來,新帝雖局勢大穩,但根基初立,不會做加重賦稅這自招罵名的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