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
這回是祝繁沒忍住,捂著嘴突然就笑開了,使得裏麵的曹春花臉上頓時千變萬化,立馬朝發出聲音的地方看。
祝諫聽是小孽障的聲音,當即臉上一陣臊得慌,立馬起身開了門,剛巧抓住了正要跑的兩人,“你們在做什麽?”
兩人身子一頓,肩膀還在微微地抖著,但隻有祝繁一個人在抖了,荷香已經在祝諫出聲的瞬間暗道糟糕,準備想說辭。
祝繁憋笑,看著祝諫走到她麵前,後麵還是臉色一陣白一陣青的曹春花,一看到曹春花那副跟吃了屎的表情,她更忍不住了,抖著肩頭毫無誠意地說:“還……還能做什麽,當然是看月亮看星星了啊,噗……”
很沒誠意的,她側頭捂嘴抖得更厲害了。
祝諫羞惱,往她頭上拍了一掌,“沒個正形的,回你的屋子去!”
雖聽著是在罵人,但語氣卻沒有多生硬,祝繁整憋笑呢,沒心情跟他扯,這話一說,立馬“哦”了一聲,拉著荷香就跑了。
期間也不掩飾自己的笑,哈哈哈地直到關了門還能聽到她的聲音。
祝諫一張老臉通紅,被自己女兒撞見了這樣的事,他麵子自然過不去,轉身見曹春花站在那裏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身上的衣服還就快掉下來了。
他心裏更煩了,擺了擺手道:“回去回去,以後在孩子們麵前注意些。”
說完,徑直越過了曹春花,一進屋就把門給關上了,順帶還不忘插上栓子。
隻聽得“哢噠”一聲,曹春花的臉色啊,那叫一個精彩。
祝華方才聽到動靜,開門探出頭來瞧,剛好見她娘站在那咬牙切齒的,於是不解地問:“娘,你站那兒幹什麽,不冷麽?”
除了祝諫,這可是今晚第二個說她該冷的人了,曹春花幾乎氣得渾身發抖,轉身就衝她道:“滾去睡你的覺!”
說完這話,人就走了,邊走還在邊抱怨:“當我這樣是我為了誰啊……”
後麵她又說了什麽祝華沒聽清,因為“砰”的一聲後主屋的門就關了,祝華被莫名其妙地罵了一頓心裏自然不舒服,轉眼間客屋的光還亮著,蹙了蹙眉,轉身回了屋。
“哈哈哈……哈哈哈!二姑娘,真……真有你的,哈哈哈……”
屋裏,荷香抱著祝繁的被子坐在床沿上笑得直捂肚子,為了不讓聲音被人聽了去,臉都憋紅了,隻得用捶床來發泄。
祝繁淡然地喝著茶,已經笑夠了的她已經不覺得這有多好笑了,現在她在琢磨另外一件事,“你說,老頭子為什麽要那樣對前村花啊?”
記事以來,他還沒那麽對過曹春花吧?
荷香笑得眼淚都出來了,聽了她的話後好不容易停下來,抱著肚子擦眼角的淚,“不知道,先生的心思有時候沒人猜得透。”
聞言,祝繁抿了抿唇,心想也是,就比如她猜不透他最近的舉動一樣,還有上回拿刀子讓她掏心,她也鬧不懂,因為很明顯,老頭子不是那樣的人。
“不過……”想著,荷香卻已經笑夠了,若有所思地走過來坐到邊上,“我覺得先生對你比以前好多了,你老實說說,是不是上回在鎮上發生了什麽?”
鎮上發生了人命,消息傳來的時候都快把他們嚇死了,先生更是整宿都沒睡,第二天天沒亮就去鎮上了。
父女倆一起回來,她還當這次回來她家這二姑娘一定會遭遇前所未有的痛罵呢,結果先生竟是什麽都沒說,倆人看上去還挺和諧的。
對於荷香來說,自家姑娘能跟先生將這父女關係搞好就比什麽都強,可她難免覺得奇怪啊。
就比如今晚,那以前先生是從來不會給二姑娘夾菜的,更別說還將祝華那小賤人的話當沒聽到,這簡直就能讓人驚掉下巴好麽?
祝繁當然曉得她在驚訝什麽,但無奈她也不明白,無語望屋頂,“鬼知道他在想什麽,我才不會管他那麽多呢,他想怎樣就怎樣,左右這個家是他在當家,跟我沒關係。”
就算老頭真的變了,真的對她好了,以前的那些事卻不能就這麽算了,他要怎樣是他的事,她要堅持的是絕對不會變的。
荷香“嘖”了一聲,歎了口氣說:“你啊,有時候就是太死心眼。”
邊說,起身拍了拍祝繁的肩,“行了,睡吧,我也回屋了。”
“嗯……”祝繁懶懶地躺在那,用鼻子應了她一聲。
第二天,祝宅的人開始送客,去往村口的路熱鬧了幾乎整日,祝繁無聊地趴在牆頭看,過路人偶爾會朝她這邊看過來。
祝繁會朝那人眨眼笑笑,本隻是無聊得沒事做在這兒來瞧熱鬧的,不曾想卻在最後人走得差不多的時候看到了幾人中那一抹熟悉的身影。
“三叔!”祝繁的眼睛當即就亮起來了,朝那緩緩走過來的人一個勁地揮手。
他們家沒在大路邊,中間隔著一條小徑,外頭就是他們家的幾塊地,遠遠地瞧著那些人的身影有些小,但狐之亦還是一眼就鎖住了站在正巧從牆頭爬上來站在上麵的小姑娘。
瞧著她那揮手的勁兒,狐之亦的額頭的青筋動了動,都快被她的動作嚇得一身冷汗了。
方才想著,邊上跟人說話的祝舒老爺子聽到聲音轉過頭來看了一眼,後轉向自個兒兒子,問:“你跟那丫頭很熟?”
記憶中,他隻在上次出現怪物時見過那姑娘,當時情況緊急,之後也就把這事兒忘了,如今想起來,那還是幺子頭一次這般的緊張一個人。
“那是……”
“那是繁繁,”狐之亦才開口,那頭剛跟人說完話的祝佑就湊過來了,一邊朝祝繁那頭揮手,一邊說:“挺可愛的一姑娘,我喜歡。”
狐之亦原本就因他那個“繁繁”冷了眼神,沒曾想祝佑竟然又說出了最後的三個字,狐之亦的牙立馬就咬緊了。
祝舒皺眉,一把將人的手給拽了下來,看了看那已經沒有揮手的小姑娘,因為有一段距離,所以看不到表情。
他便隻看了一眼就沒好氣地說祝佑:“喜歡什麽喜歡,一天就曉得不務正業,家裏那兩個你料理清了麽你,敢禍害人家小姑娘,看老子不收拾你!”
祝舒是個直爽的,尤其對自家兒子,沒有在商場上的那套表象,說起話來也就不那麽斯文了。
祝佑一聽,不高興了,“爹,您瞧您說的都是什麽話啊,什麽叫‘禍害’,你兒子我怎麽也就一表人才相貌堂堂不是?繁繁很好一姑娘,跟其他女人不一樣,我要娶她回去做正妻。”
“啪”,狐之亦手中用來做樣子的折扇被他徒手給折斷了。
祝舒跟祝佑聞聲看過去,狐之亦扯了扯嘴角,“這扇子質量也不怎麽的。”
一直在後麵跟著的旺生嘴角一抽,很機靈地伸手去將那被他家少爺折斷的扇子給拿了過來。
祝佑“哦”了一聲,邊走邊又往祝繁的方向看了去,而後一把勾住狐之亦的肩,問:“弟弟,你跟那丫頭真熟?”
狐王大人不喜歡有人直接碰他,忍著想將那隻手折斷的想法把他的手給拿了下來,用鼻子“嗯”了一聲,“還好。”
祝佑已經習慣了自己這個弟弟的冷淡,一點也不介意,又把手給搭了上去。
“這樣的話,那你幫二哥牽線搭個橋怎麽樣?既然是朋友,等以後她成了你二嫂後,交流的機會就多了,多好啊。”
好個屁!
狐王大人想爆粗話,抬起眸子冷冷地看向他,隻是還不等他開口說話,祝舒老爺子就先一步把祝佑的那隻爪子給拽了下來。
“別拿你那些破事兒煩他,”祝舒沒好氣地說,“人家多大你多大,都能當人家爹了還好意思在這說要娶人家,我告訴你啊,你可別去招惹她,否則看我不打斷你的腿!”
說完,祝老爺子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順帶還不忘把幺子給扯走。
祝佑癟嘴,在後麵抱怨,“您就偏心吧,如果是三弟,您肯定二話不說就去別人家裏下聘了。”
祝舒聞言回頭瞪了他一眼,祝佑噤聲,小聲嘟囔了幾句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麽,之後又扭頭朝那邊看去,結果已經不見了小姑娘的身影。
“你在跟誰說話?”這頭,祝諫剛從屋裏出來往外瞧了瞧,就見小孽障從牆頭下來。
祝繁對他不自在,撇了撇嘴說:“沒誰,我自言自語。”
祝諫蹙眉,卻也沒去計較,隻看著她道:“明日我會去鎮上一趟,你有什麽想買的?”
祝繁懶洋洋地要進屋,開口說了句“沒有”,也沒去管老頭子為什麽會想起問她買東西了,剛要進屋,忽然想起一件事來,轉身問:“去鎮上幹什麽?”
祝諫準備出門,走到院子門口聽到她問,於是回頭看著她,“有點事,帶不了你。”
祝繁笑了,“沒讓你帶。”
“我記得,上回鎮上死的那三人有一個叫姓陳是麽?”剛想進屋,老頭子就問她了。
祝繁腳步一頓,心裏有些猜想,點頭道:“是啊,你這是要去找陳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