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住腳步,花憐惜迅速地轉身,想在他看見她以前迅速逃離回房間,並不想與他碰麵。
“站住!”
低沉醇厚的嗓音在背後響了起來,花憐惜佯裝沒有聽見,迅速地往樓梯小跑而去。
才剛踏上樓梯,右手驀地被攫住,爾後整個人被扯落了到下一階梯的位置,花憐惜整個人被扯得貼在牆壁上。
孔承奕踏上樓梯,一手撐在她額頭旁邊,一手扶上她的腰,低頭俯視,濃鬱的威士忌氣息噴灑在她在她的臉上:“跑什麽?”
微微地喘著氣,花憐惜露出絲微笑,“沒跑,隻是想回房間了!”
“沒跑?沒聽見我喊你?”溫熱的大掌微微地遊走在她的腰肢上,僅僅隔著單薄的睡衣,他幾乎能清晰地感覺到她肌膚的嫩滑,讓他漸漸地不能收住動作。
高大挺拔的身體壓了下來,隨著他的發問而愈發欺身下來,醇厚的唇在他詢問時候若有若無地刷過她的眼皮,而他身上濃鬱的威士忌氣息更是灼熱地在她的臉上燃燒,花憐惜一時間小手握緊成拳,極力讓自己鎮定下來。
“喊我了嗎?嗬嗬,不好意思,沒有聽見!”歪過頭,花憐惜緩緩地往下移動,企圖拉開兩人曖昧的距離。
在黑暗中盯著她下移的動作,孔承奕幽深的雙眼露出絲戲謔的笑意,遊離在她腰上的大掌忽地用力,輕易就將她整個人提了起來。
“你幹嘛呢?”他的唇抵著她的額頭,花憐惜驚慌地喊了起來,雙手並用地掰著他的大掌,“太晚了,我要去睡覺了!”
淡淡的清香在空氣中流淌,孔承奕微微嗅了嗅,越發她身上的清香讓他留戀,他一下吻住了她的額頭。
穩固如大山,無論花憐惜如何用力掰,都離開不了他的禁錮,額頭陣陣的灼熱,低低地嬌呼了聲,花憐惜掰開他雙手的十指竟一下捏住了他的手腕。
懷裏的軟瞬間虛軟了下去,孔承奕唇角上揚。
掙紮著歪過頭躲避他的親吻,花憐惜帶著哭腔求饒地拒絕他的親密,“孔少,別……你放開我,快放開我……“
將滑落的人微微抬高,讓她的雙腳踩在自己的腳背上,孔承奕頎長的身體將她壓靠在牆壁上。
冰涼的指尖拂過自己,孔承奕渾身緊繃,忽地打橫將她抱了起來健步如飛地往自己房間而去。
“為什麽想跑?我那麽可怕?”將她拋在大床上,孔承奕俯身低沉著聲問,仍然沒有忘記最初的那個問題。
花憐惜睜著迷蒙的雙眼,似是沒有聽見他的問題。
狠狠地咬啃了下她的耳垂,惹得她輕顫驚呼,孔承奕沉聲道:“我不可怕,女人才可怕!”
咬著唇承受他的肆虐,花憐惜緩緩地閉上眼,雙手緊緊地環抱著他的肩膀,寧願將自己想要逃跑的原因吞入腹中。
最想要逃離的人卻以最原始的姿勢相互交纏著。
眯著眼,無力地承受他的折磨,卻聽見閉著眼的他低低地呢喃:“丁丁……寶貝……”
抬高的雙手無力地垂落在床上,花憐惜扭過頭望向窗外,而匍匐在她身上的他竟睡了過去。
丁丁……
寶貝……
重複地喃喃細語,花憐惜在死寂的黎明裏總算知道了他心中所念想的那個人,總算知道他所有的掛念。
渾身的酸痛在此刻顯得更加的諷刺,更加地讓她覺得自己的可悲和可憐。
頭痛欲裂地一覺醒來,孔承奕睜開眼,映入眼簾的卻是刺眼的陽光。
扭頭望向床的另一邊,淩亂著被單,卻空著位置。
眯上眼,昨晚的畫麵漸漸地回憶了起來,憶起自己微醺卻也明知道那是稚嫩的花憐惜。
一躍而起直接進了浴室,孔承奕洗去渾身的曖昧氣息。
隨意地套上休閑的襯衫和米白色的長褲,孔承奕信步下樓,剛到樓下就聞到了海鮮粥的香味,他若有所思地站在原地。
“孔少!”轉身將配料都收拾好放回冰箱,花憐惜一眼就看見了站在樓梯拐彎處的人,彷如沒有任何事發生般,揚起笑自然地喊了他,“粥馬上就好了!”
幾不可聞地點點頭,孔承奕盯著她,一身緊身的黑色小禮服,搭配著誇張的高跟鞋,清脆的“噠噠噠”聲在廚房響起,纖細而瘦削的身影在廚房忙碌地穿梭著,隨著她自然的動作,他原本還不算太壞的心情瞬間湧起怒意。
陰著臉靠近,孔承奕從背後環抱住她,雙手按壓著她的手臂,“沒人告訴你,你不適合緊身小禮服?”
沐浴過後的清爽氣息在耳旁縈繞,隔著薄薄的襯衫能敏感地感受到他胸膛的溫燙,她的臉頰“轟”地緋紅,連耳垂也染上了抹粉紅。
“粥……”張著嘴,蠕動唇瓣好幾次,花憐惜才發出了單個音節,手肘輕輕地推著他的手,試圖將他推離。
側身伸手關掉海鮮粥上的火,包裹著她的胸膛將她更加緊密地包裹在胸膛裏,孔承奕沉著臉,“嗯?花憐惜?”
在他舒爽的早上,見到的卻仍然他訂製的模樣,他突然憎恨她的專業和良好的職業品德。
眸光定定地落在洗手盆上,花憐惜深吸了口氣,一派輕鬆地開口:“孔少不是喜歡嗎?我隻是依照孔少的需要而裝扮自己罷了,根據我們的合約,這是我該做到的!”
鬆開禁錮她的胸膛,重新筆直而立,孔承奕挑高俊眉,“很慶幸你喜歡這個角色,我的妻子花憐惜!”
背後的壓迫感驟然消失,花憐惜微微地在心裏鬆了口氣,卻被他冰冷而沒有任何起伏的聲線刺激著脆弱的神經,唇角一點點地勾起,她輕輕地開口:“孔少,妻子的頭銜目前也還是我的,不是嗎?”
妻子?多麽理所當然卻又諷刺。
仿若未聞她的輕語,孔承奕雙手重新插進褲袋轉身離開了廚房,在刹那間似乎也平複了湧起的怒意和莫名的煩躁,竟在一瞬間也接受了她的說詞。
妻子?訂製的妻子?
說白了也不過就是他用支票購買的妻子,如此模樣的妻子,不就是他一直在**的麽?
安靜地坐在餐桌上,安靜地劃動IPAD查看財經新聞,孔承奕這次並沒有摔門離開,而是,選擇了坐下來等待他的海鮮粥。
趁著下調味料的動作,花憐惜稍稍側過身,微微用餘光看了眼一派慵懶地坐著等待早餐的他,心裏竟一陣陣地刺痛,渾身的無力和冰冷,捏著大腿的位置,企圖用疼痛喚醒真實自己的存在,痛恨自己如此的裝扮,痛恨即使真相殘酷卻依然用裝扮去掩蓋,而更殘忍的是她自己選擇了用如此的方式繼續。
約莫十多分鍾後,花憐惜終於將冒著鮮味的海鮮粥端上了桌,還陪上了一碟醬拌麵。
放下手裏的IPAD,孔承奕挑眉看著那疊陌生的醬拌麵。
盛粥的手隨著他注視醬拌麵而抖了下,花憐惜隨即刻意地扯動臉頰,露出絲微笑,並將手裏的粥放到他麵前,“這碟是醬拌麵,單單海鮮粥我想很快就會餓了,拌醬麵味道稍重,和海鮮粥也挺搭!”
優雅地端起粥喝了口,他緩慢地嘴嚼,幾乎是在仔細辨別粥的味道,喉核蠕動吞下粥後,才拿起筷子夾起麵,依舊是優雅的嘴嚼。
溫婉賢淑地雙手交叉而放在小腹的位置,花憐惜看著他優雅地進食,在頃刻間竟忘記了所有的諷刺和難過,呆愣地凝視著,忘記了自己此刻正站在他的旁邊。
入口即溶的米透著淡淡的海鮮特有的鮮甜,而粥裏的配料都切得細碎容易入口,並不需要多嘴嚼便可以吞下去,米粥融合的味道透著無盡的心思,不自覺地,孔承奕很快就喝下半碗,伸手再去夾麵時抬眸卻見她依然維持著最開始的站立姿勢,雙眸呆愣地凝望著自己。
唇角勾起,孔承奕隱隱揚著笑意:“午餐你做,然後送去公司!”
熟悉的嗓音響起,花憐惜一瞬間從凝視裏醒了過來,迅速地別開眼,尷尬被抓了個現行,一邊不自然地扯了扯禮服的邊緣,“嗯?午餐?”
雖過往有為數不多次的她做晚餐,卻也常常是他摔門離開而讓她倒掉晚餐,現在卻要她送午餐去公司?秀眉糾結成團,花憐惜此刻猜不透他的心思。
“1點送到,菜單柯傑晚點給你!”咽下嘴裏的拌醬麵,孔承奕微微地笑了出聲,“奶奶不是讓你到公司宣示你的主權嗎?賢惠的妻子,當然也必須關心老公的一日三餐!”
一顆心突突跳,花憐惜歪著嘴角卻怎麽也笑不出來,在恍惚間總覺得哪裏不對勁,卻又無法拒絕他的要求。
宣示主權?每一次的宴會都有媒體的狂熱追蹤,而之前的狗仔跟蹤更是將兩人的親密事無巨細都披露了出來,送午餐到公司宣示主權?還需要這一出?
在花憐惜的恍惚間,孔承奕已經用完了早餐,移步到了客廳悠然地用著茶。
失了魂般地坐在餐桌上機械地吃著早餐,花憐惜時不時抬眸偷偷看一眼不遠處的男人,依然是一派休閑的模樣。
察覺她的視線,孔承奕驀地扭過頭,恰好捕捉到她偷偷注視的眸光,唇線上揚,帶著明顯的笑意。
臉“噌”地一下嫣紅,耳根發熱,花憐惜慌亂地低下頭,猛將粥塞進嘴裏,心裏低低地咒罵了聲自己,恨不得餐桌下有個洞能讓如此尷尬的她鑽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