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裏有個梗,千悅難免不舒服,一跺腳,怒道:“好,我現在就去查崗給你看!”
不想心裏梗著個疙瘩不舒服,更不想自欺欺人。千悅真的轉身,就奔著雷霆集團而去。
這一次,她沒有提前給他打電話,路上,還特意去買了一點小點心打包,當然,不乏他最愛的南瓜餅。
不是第一次來,廳內的接待基本都已經認識她,再加上上次殷以霆為她狠戾出手的事兒多多少少在公司透出了風來,所有人,對這個‘總裁夫人’還是不敢輕慢的。
一路直奔頂樓,千悅的心情還是輕鬆的。
經過秘書室,她還主動跟一名見過的秘書打了招呼:“嗨。霆在辦公室嗎?我來找他…有點事!”亞乒來圾。
“夫人,在的!我去給您通報一聲——”
秘書剛一轉身,便被千葉攔了下來:“不用了,他知道的!我自己過去就行…”
因為上一次的意外,秘書還被訓斥過,殷以霆更特意交代了,但凡千悅來,必須有人陪著。認真接待。
知道老板對她在意,聽她這麽說,秘書也沒懷疑,看了看近在咫尺的總裁辦公室,當即點了下頭:
“那夫人。您自便。我去忙了,有需要,招呼一聲就行!”
“好!”
拎著提袋,千悅還好心情地跟秘書擺了擺手,才繼續前進。
知道他在,也沒覺察出異常,千悅心情更好了,刻意放緩了腳步,一點一點往他辦公室靠去。想要跟他個驚喜,順便也做好了‘被他訓斥’的準備:
誰讓她懷疑老公,還突然跑來查崗呢!
門口處,調整了下表情,千悅才敲了下門,推開,笑著將頭探了進去:
“老公,我來查——”
原本,就是開玩笑地想說‘我來查你的崗了’,真得隻是開玩笑,連嗓音都是明顯帶著些嬌嗔撒嬌的味道。
可一抬眸,千悅的笑意瞬間就僵在了臉上。
屋內,辦公桌裏,殷以霆手裏拿著筆,眼前放著放著文件,不知道是在寫什麽還是在看什麽,可是他的身後卻站著一個清麗的女孩,雖然也算是一身職業的黑白套裝,卻穿得略顯休閑,西裝扣子是散開的,單領的襯衫領口也寬大,容顏更是稚嫩,而且給人的感覺就像珠心說的,清純的學生妹!
更讓人意外的是,此時她就在殷以霆半身側,一雙手還很親密地放在他的肩頭,似乎在給他揉捏、按摩,兩人的姿態…何止是曖昧。
做夢都沒想到自己心血來潮的查崗,真得會查出問題。
這會兒,千悅的喉嚨就像是梗了個蒼蠅,上不去下不來的,惡心地要命。
原本想來露臉,結果把屁股露出來了,原本想要找點自信,結果居然是…自打嘴巴!
門緩緩開啟,半天,千悅一動都沒動。
千悅的出現,殷以霆跟秦秀都很是意外,回神,殷以霆便站了起來:“千悅..你怎麽來了?”
走出辦公桌,殷以霆直接將她拉了進來:“來,怎麽也不說一聲?”
半環著她,殷以霆是高興的。
抬眸,千悅卻是哭不出來、笑不出來的感覺:說一聲,還叫查崗嗎?
這一刻,‘查崗’二字就像是一記最諷刺的耳光,扇在她自己的嘴邊。剛剛,她還覺得兩人最近很好,他很好,兩人感情也很好;可這會兒,他的熱絡,在她眼中,卻是心虛的彌補、哄騙過多。
珠心的話耳畔縈繞,她的目光不自覺地就落在了那個女人身上。
這個女孩,她沒見過,但她卻很確定,她不大,很青澀,很稚嫩,看她的裝扮、舉止,都能看出來,她很拘謹,應該是沒怎麽出社會曆練過,要不,也是沒進過這種大公司,否則,不會一副小家子氣的打扮,穿著還算規整的套裝,卻配了一雙不是皮鞋的矮跟鞋。
偏偏越是這樣,千悅心裏越不舒服,特別是看到兩人剛剛明顯親密的舉動;要是捉奸在床,她也認了,這不上不下的,連氣似乎都能生,簡直讓她窩囊。
順著她的目光,殷以霆才覺察到什麽,轉而道:“沒你的事兒了,出去吧!把門帶上!”
“是!殷總…”
女人匆匆拿了桌邊的文件,聲音很低,明顯有些像是…失落的拖遝。殷以霆自然是聽不出什麽的,可千悅的心裏卻明鏡似的。
大約也知道千悅是有些不高興了,房間的門一闔上,殷以霆便拉著她走向了一側的座椅,轉而將她抱到了腿上:
“怎麽?小心眼地還吃醋了?”
因為本來就沒動什麽鬼心思,殷以霆倒也光明磊落,把玩著她的小手,還親昵地親了下:
“一個新來的實習秘書,做事戰戰兢兢的,急於立足,有時候是會勤快了些,別往心裏去——”
對秦秀,不自覺地,殷以霆會滋生出補償的心理,難免對她,就和顏悅色了幾分。這些日子的相處,見她勤快,也不多話,他其實也是很滿意的,有時候,也會多提點她兩句。因為接觸過幾次,他有時候太累,她說著等著也是閑著,會替她煮杯咖啡、捏下肩膀什麽的,他也就沒拒絕。
“喔…”
點了下頭,千悅心裏可窩氣極了。偏偏他也沒藏著掖著,又這麽解釋了,兩人也沒做什麽過火的事兒,她要是發火,倒真顯得小氣了。
說是不要多想,可心裏的不舒服,卻怎麽也抹不平。
原本還特意給他帶了點心,還想著她突然跑來查崗被他知道,指不定還要訓她‘胡鬧’!可這會兒,千悅隻覺得自己就是個大傻瓜!人家的班不知道上的多舒服,她天天還做著美夢,覺得他辛苦,變著花樣的討他歡喜!
一下子,像是被從天堂推落,千悅當真是什麽心情都沒了,連玩笑、連話都不願意多說了。
看她情緒如此低沉,像是被打擊得不行,瞥到她手中的點心盒,突然也覺得自己是不是真得有點過分了,當即揉了揉她的臉蛋,哄道:
“好了!小腦瓜已經不夠用了,不許多想…吃點心吧!一會兒,我早點下班,帶你去吃飯,恩?”
拉著她,吃了些點心,又說了片刻的話,千悅的心情才一點點好了起來,再加上殷以霆刻意的溫柔、討好、哄抱,不管真假,這一套,對女人,其實還真是挺管用的。說白了,在外,殷以霆拽了八萬地、冷得像塊冰,對著自己心愛的女人,真情趣起來,那臉皮也是挺厚的!
再想到,自己心儀的老公,又不是什麽大事,再揪著不放,讓他反感了,也得不償失,豈不還便宜了別人?當即便想‘各讓一步,以觀後效’吧!
轉身,她便柔柔地抱住了殷以霆:“老公,那一會兒我們去吃西餐吧!我想吃牛排…”
“好!你想吃什麽我們吃什麽…”
看了下時間,殷以霆才道:
“走,我們這就走!起來準備下,我去吩咐些事情…你啊!你一來,我的工作就得往後推,讓羅青跟俊凱加班去——”
聽他這麽說,千悅心裏越發喜滋滋的,有種被寵溺疼愛的幸福感。轉而,起身,簡單整理了下。
***
兩人相擁走出,剛進了電梯,殷以霆的手機突然響了一下,轉而,他又按住了關門鍵。
“千悅,等我一下…我去收個東西!”
聽到了他的電話,好像是一份很重要的文件,千悅先跟著走了出來,才道:“你不用急,我去樓下大廳等你吧!”
“好,五分鍾!”
轉而,兩人便分道揚鑣,殷以霆匆匆又回了辦公室,不著急,又見另一側的員工電梯先上來了,千悅便舍棄了專用電梯,跑了過去。
這一路,電梯走走停停地,上了幾波人。
不一會兒,開啟,兩名女子又走了進來,同樣也是嘀嘀咕咕:
“你說總裁是不是看上她了,長得不怎麽樣啊?要不是,她怎麽能進總裁秘書室?”
“誰知道呢!也不知道走了什麽狗屎運,我們雷霆的員工,除了打掃衛生的,最普通的,哪個是專科以下的?聽說今年,除非特別有才,不是一本的,都已經不收了,她才是個中專畢業,居然進了總裁秘書室?真是,天上吊餡餅了…”
“到了…”
….
這一路下來,千悅聽得最多的,全是公司員工對她的質疑、不滿與懷疑,這一會兒,她才知道這個實習秘書叫‘秦秀’。
若她隻是初入社會,沒經驗,確實很優秀,她也不覺得什麽。可這兒一路下來,她剛剛起來的好心情一下子又敗壞光了。
一個公司員工多數質疑的女員工,卻被他破格重用,若說其中沒有點什麽貓膩,她都不信了。
站在一角,時不時地還會又員工路過,連門口等電梯的,話題居然也全是那個女人。
“她到底是什麽身份?總裁怎麽對她那麽關照?她那種資曆,在秘書室整理文件都不夠格,聽說她居然可以進出總裁辦公室?總裁不是結婚了嗎?聽說,對他太太挺好的啊!該不會…是個小的吧!”
“你以為呢?裝的唄,不先安內,怎麽攘外?家裏紅旗不倒,外麵的才能才能飄得更好!這種事,心照不宣就得了…傳到總裁耳朵裏,我們怕是要遭殃了…誰家的貓不偷腥?可能總裁就喜歡這種剛畢業、沒心眼、又年輕又好玩的呢?以前沒碰上也說不定…”
“她還是…積了多少德啊!陪總裁睡兩個午覺…這輩子都不用工作了…”
“咯咯…小聲點,小聲點…”
“又沒人,這種事,誰還去跟老板打小報告?!”
…
這一路下來,不過十幾分鍾,千悅的心裏卻已經被攪起了驚濤駭浪。
若是她一個人覺得不對勁,她可以說自己在乎他、小心眼了,現在,公司這麽多人全在嘀咕這件事,她若還是覺得是自己‘小題大做’,她的確是該去看醫生了。
所以,等她再看到殷以霆的時候,已經完全開心不起來了。
***
兩人去了一間很高檔優雅的西餐廳,殷以霆還特意定了包房,想要兩個人可以安安靜靜、無人打擾地吃頓飯。
可切著牛排,喝著咖啡,千悅都是味同嚼蠟。
也看出來,殷以霆道:“怎麽了?心情還不好?”
看著她跟牛排有仇似的,牛排都快切爛了,殷以霆分好自己盤中的,換給了她。心裏還有些納悶;
怎麽一陣一陣的,突然又陰天了?不會正好要趕上大姨媽了吧!想想日期,好像差遠了。
他開了頭,千悅也不矯情,直接道:
“老公,那個秘書,長得太好看了!我不喜歡!你把她開了吧!”
放下刀叉,殷以霆以為她隻是不高興,鬧脾氣,轉而道:
“千悅!她隻是一個實習秘書,我跟她沒什麽…當然,是我老婆最好看,別鬧,恩?”
“既然隻是個實習秘書,你為什麽就不能換一個?”
每次都說她‘鬧’,窩火至極,千悅當即就把刀叉摔了下來。
“千悅!這是幹什麽?她是個很可憐的女人,找個工作,也不容易…我跟她不熟,又沒什麽!別耍小孩子脾氣!不許胡鬧!”
殷以霆的口氣認真冷冽了幾分,千悅越發火大,拍著桌子就站了起來:
“不想開就不開!幹嘛找這麽多理由?還說我胡鬧?她很可憐,她需要工作,她不容易,她很重要!我華千悅就是後媽養的,大街上撿的!我做什麽,都是應該的!我不需要同情,不需要回報,什麽都不該需要!我胡鬧,我不懂事!”
氣衝衝地吼完,抓起桌上的皮包,千悅起身,大步往門口走去。
沒想到她努力了大半年,做了這麽多,在他心裏,連一個‘不熟’‘沒什麽’的‘實習秘書’都比不上!
她是胡鬧嗎?
他的秘書室男、女秘書好幾個,他就缺這一個嗎?她讓他把女秘書全開了嗎?他的公司,高級白領、高挑靚麗的美女那麽多,她有讓他全開了嗎?
她為他做了這麽多,幾度受傷,一味付出,如果半年多的努力,在他心裏什麽都還不是,連個陌生人都比不上,那她還堅持什麽,她做的一切,還有什麽意義?
她再賤,也不會認人肆意踐踏她的感情!不會明知道沒有結果,還去傻傻地捧著一顆真心去給人糟蹋,再被人狠狠在心窩上捅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