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就在王邪召集大臣商量繼續瘋狂蔓延的這場瘟疫,以及各國在軍事與政zhì上的聲討越發白熱化時,姍姍來遲的蕭衍帶來了一人,琅席。
琅席帶來了一種藥,在太醫院給正在患疫情的病人服下後,第一例鼠疫疫情被治好了。
宮中一片歡呼。
很快,這件事傳遍整個薑國都城,百姓聽聞喜極而泣。
王邪的書房內。
王邪笑著對琅席道:“此時真是太感謝你了,你若要什麽,孤都滿足你。”
琅席漂亮的臉上露出一抹無所謂的笑意:“要什麽都滿足我?我怕我要的王不願給。”
“怎麽會,此次說你救了孤的國家都不過分,說說看,我一定盡力滿足你任何要求。”
琅席看著王邪,王邪在他審視的目光下,有些奇怪地看了看身旁的蕭衍。
蕭衍點破道:“阿蕪不可以。”
琅席站起來,輕慢地笑了聲:“我便知道。”
王邪的臉色僵了一下。
琅席:“那告辭了,慷慨的薑王。”
“慢著。”王邪起身,叫住他。
琅席頓了頓步子轉身:“王還有何事要吩咐?”
“阿蕪為何沒有和你在一起,她現在人在哪裏?”
琅席張了張口,想說什麽,但看了眼王邪,什麽也未道,“不清楚。”說罷,舉步離開宮中。
蕭衍起身,搖了搖扇子道:“我去送送他。”便也離開。
他們前腳一離開,後腳王邪給了暗侍一個眼神,暗侍悄悄跟了兩人上去。
幾位大臣不知那阿蕪是誰,覺得他們討論的話題有些偏離此刻讓人激動人心的事。
但既然琅席給得那個方子,他們圍著王還是熱烈商量著如何迅速掐滅瘟疫,且詢問王邪的意思需不需要將方子給其它六國。
宮外,君蕪一直在宮內一處隱秘的花園等著他們,突然聽到踩著落葉的腳步聲,她慢慢地抬起頭來,看向來人。
來人是個十□□歲的少女,生的姿態嫻雅,麵若桃花,紅唇柳腰;頭上戴的步搖輕垂,青絲披散在肩後,她穿著一身雪白的衣裳,如同天上走下來的仙女。
貌若天仙似的少女朝她走過去,目光帶著些打量。
君蕪也在打量她,見她神色從容,步履輕雅,蔥白的手指,和那神色有些不經意的自信隱傲,一副養尊處優的模樣,像是哪家的貴族小姐。
天仙走至她身前,微微對她福了福身,喚她一聲:“姐姐。”
江白薇見她不答,便也自然抬頭,注視著她。
眼前的女子的確是個美人,即使穿著一身尋常的布衣,也遮蓋不住她眼中曬過春日豔陽的明媚,與眉眼,神色中透出的那股機敏果決與沉穩可親的引人氣質。
“姐姐。”她又喚了一聲。
君蕪嘴角緩緩地翹起一個微微地弧度,似有些淡淡譏嘲:“我認識你嗎?”
白薇輕輕搖了搖頭,介紹著自己:“我乃薑國太尉江遠的長女江白薇,也是被送進大王後宮,作為美人的王後候選。”
這句簡短的介紹,讓君蕪唇角的弧度深了深。
從牆頭直立起身子,她對江白薇道:“我還有些事,就不打擾美人在此欣賞風景。”說罷,她腳步欲離,顯然對了解她不甚感興趣。
可是江白薇卻不會這麽容易放過她,君蕪方走兩步,她扭身一笑。
君蕪身前出現一個紅衣生得很狐媚的女子,前王後,佟霓裳。
不若江白薇美得不食人間煙火般的善雅模樣,佟霓裳一身火紅的衣裳,上揚的眉梢,氣質冰冷,眼神凶惡地似要把她吃掉。
君蕪覺得她來時隱秘,不知誰泄露了她的行蹤,來了兩個看似有權有勢的女人。
心歎一聲間,已被後一個女人帶的士軍給圍上。
佟霓裳指著君蕪道:“把這個女人給我大卸八塊!本宮要把她做成人彘!”
片刻。
將君蕪安排在宮中那處甚為隱蔽地方的蕭衍來尋她,卻不見人影有些奇怪。
琅席走過來,細看草上有些血跡,風中還有一些未清理幹淨的血味,眸色深了深。
很快,蕭衍也發現了,微微眯了眯眸色,有些危險的光閃爍。
與大臣商量完鼠疫接下來事宜,王邪便回宮換衣服。
琅席行蹤神秘,想必此此帶他來的人必定是君蕪,也許她就在宮中某處,或是宮內不遠的地方。
鼠疫的事情一解決,恐怕大臣們要開始為他的選後事情煩了,他二人已有夫妻之實,成婚是必定的事情,預想著早些與她定下來,才好進一步修改國法,廢除後宮。
就在王邪快速地換好一身便裝準備去尋她時,內室的門‘嘎吱……’一聲開了。
“誰?”王邪警覺地抽劍。
“我。”那熟悉的聲音,讓他的劍氣一瞬也收了回來。
從外走來的人便是君蕪,她按著肩膀,似受傷的模樣。
“阿蕪?”王邪趕忙上去,“你怎麽了?”
未多問,狠狠地皺了皺眉,他抱住她往床的方向大步抬去,“我去叫太醫。”
君蕪抓住他:“不要,小傷,你幫我包紮便是。”
“什麽叫小傷!?”王邪忍不住抬高語氣。
君蕪看著他,見他麵色發冷的陌生,伸手下意識握住他的手。
他以為嚇著她,微微收了些欲發火怒氣:“這宮內還是有我養著的自己人,你放心。我很快就回來。”
君蕪見他一副隱忍發怒的模樣,不再堅持地放開她的手。
很快來了一位比較年輕的太醫,他的手法很熟練,幹淨利落地處理好她的傷口,便也安靜地退下。全程未多問一句,亦不多言,看上去很可靠的模樣。
不過他在出去時與王邪交接時,兩人耳語了幾句,君蕪聽不到他們說什麽,隻覺得眼睛有些疲累,便沉沉睡去。
睡夢中,感覺手被誰握住,輕輕的力道,指腹微擦著,很溫柔。
她這一覺睡至入夜,睜開眼的時,見王邪握著自己的手,靠在一旁闔眼睡下。
她起身,將帛矜往他身上拉了拉,靠在床上注視著他的麵容,目光出神地在想什麽。
白日來找她的那兩個女人很顯然是他後宮的,雖然他們人多勢眾,但也不是她的對手。
隻是後來殺出的那批黑衣人,手段狠毒地將那紅衣女子帶來的人盡數殺光,然後將目標轉向了她。
那群人身手矯捷,武功造詣也頗高,令她印象最深刻的是他們的眼睛,不似人的眼睛,像野獸的眼睛。
看著她的時候,現在想起還不禁有些雞皮疙瘩起來,欲要把她撕碎的冷酷與決絕。
君蕪打了個冷噤微微地動了一下,王邪頓時便醒了。,
見她看著自己神色出征,伸手摸了摸她側臉:“在想什麽?”
君蕪的瞳孔縮了縮,目光恢fù些焦距地看向他,握住他的手:“你醒了。”
他看著她,目光心疼:“阿蕪,能不能不要總是把自己弄受傷?”
“小傷。”
“你可知道射中你肩膀的箭是有毒的。”
她抬頭,“是嗎?”捂了捂自己肩,微微皺了皺眉。
她還能感覺那殘留的疼意,和被射中後那與一般中箭不同的,鑽心的啃噬疼痛感。
他扮過她的身子,將她的耳朵抵在自己的心口位置:“有的時候,你能不能也聽聽我的心,我在你心裏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到底有多麽不可靠,你才從來不會讓我走進你,理解你,幫助你,照顧你。”
“阿蕪,我們是什麽關係,在你的未來裏可曾把我放進去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