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菲菲看著白伯的長衫無風自起,衰老的麵容因為嚴肅多了幾分莊嚴,令人無端生出敬意,鬼使神差將心中想好的托詞咽了下去。liudianxing.com
“是何人所托?”像是突然想起什麽,白伯這次詢問的聲音之中竟然有些顫抖。
“是……”白菲菲剛要如實告知,白伯突然把她拉到一旁,“不要說了,跟我回家!”
白菲菲似乎也感染了白伯的緊張,一路上兩人沒有任何交談,直奔白家而去。
天祿緊隨其後,到達白家之時,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千年前的大荒第一家族就是這副樣子?位置偏僻不說,就連大門都不如昨日居住的客棧氣派,這哪裏有大家族的影子,肯定搞錯了。
白菲菲看到眼前衰敗的景象,也不由得皺了皺眉頭,父親對白家的描述並不多,但從父親的隻言片語可以猜測白家在大荒的地位肯定不低,可眼前這個破敗的院落怎麽也與她想象之中的白家對不上號。
“姑娘,這邊走。”白伯自然看到了白菲菲不可置信的目光,暗暗在心中歎了口氣,現在的白家任誰也想不到在千年之前是怎樣的風光。
白菲菲將疑惑壓到心底,跟隨著白伯走到後院,後院占地不小,不過看起來更加空曠和蒼涼,白伯推開了唯一一座大殿的大門,咯吱一聲巨響驚醒了院落之中棲息的野鳥,撲騰撲騰的揮翅聲為空曠的院落平添了幾分生氣。
隨著大門打開,上千個牌位映入了白菲菲的眼眸,一股古樸的氣息撲麵而來。這……白菲菲睜大了眼睛,心中充滿了震撼。
“這都是白家曆代家主的牌位,總共九百九十九位。白家在大荒初始就屹立在這片土地上,沒有想到千年前竟然一朝灰飛煙滅,隻剩下這些冷冰冰的牌位。”白伯長長歎了口氣,走上前幫最近的一個牌位擦拭上麵的灰塵。
白菲菲的目光隨著白伯看向那個牌位,“白家第九百九十九代家主,白灼。”
“白灼?!”白菲菲猛地上前,一把拉住白伯的手臂,指著牌位上的名字激動萬分,“白伯,能不能向我說說這位家主!”
白伯緊緊盯著白菲菲,不放過她一絲表情,心中竟然浮現出自己也不敢置信的希冀,“姑娘,你認識他?”
“白伯,這個青銅戒指你可認識?”白菲菲伸出手掌,將中指的青銅戒指送到白伯的麵前。
“家,家主!參拜家主!”白伯看到白菲菲手上的青銅戒指,竟然老淚縱橫,撲通一聲跪下就開始參拜。
白菲菲沒有伸手攙扶白伯,而是看向了那九百九十九個牌位,大概這是唯一能夠證明白家曾經存在過的東西,最後把目光落在了白灼的牌位之上,久久沒有回神。
天祿悄悄退出大殿,擁有幾萬年傳承的家族就算已經破敗也應該受到應有的尊重。沒有想到這個女人竟然是白家人,怪不得能夠操縱青銅鼎,不過攤上這樣一個爛攤子也夠她受的了。
白菲菲攙扶著白伯從大殿之中走出來,白伯一邊擦拭眼淚一邊急切的詢問:“家主,你這是從哪裏來?老家主還好嗎?”
“這些事情以後我會慢慢告訴你,至於我的父親,他,已經去世了。”白菲菲抬頭看向遠方,父親至死都沒能回家,也好,如果他看到了白家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一定會傷心的。
聽到白菲菲所言,白伯愣了一愣,苦笑的搖頭,本來還抱有一絲僥幸,一千年的期盼到最後終究是一場空。再看看白菲菲,絕望的心平靜了不少,至少上天不滅白家,白家還有後人。
“不說這些了,家主,我去幫你收拾房間,以後我們白家不再是我老頭子一個人了。”白伯擦幹眼淚,老天總歸待白家不薄,待他老頭子不薄。
“白伯,你還是叫我菲菲吧,白家現在就是你和我,沒有那麽多規矩。”白菲菲也不是糾結之人,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更重要的是現在和將來,誰規定破敗的家族不能再重新站起來,她白菲菲首先不信!
“這……”白伯看著白菲菲真誠的眼眸,想到現在白家的處境,心中苦澀,“小姐,以後我就稱呼你小姐吧,我們終究主仆有別。”
“也好。”白菲菲點點頭,也不在一個稱謂上過多糾纏。
篤篤篤……幾聲急迫的敲門聲打斷了白伯和白菲菲的對話,“小姐,我出去看看!”白伯說著向門口走去。
天祿聽到動靜,猛地竄上了牆頭,看到來人不由得眯起了眼睛,君無言,他怎麽來了?
“國君大駕光臨,可有什麽重要之事?”白伯打開門看到君無言帶著一隊人馬將白家包圍了,口氣大為不滿。
“白伯,青銅鼎失蹤,這件事情你可知曉?”君無言看著麵前衰老的白伯,直截了當的質問,現在的白家可不是以前了,他一國之君沒有道理跟他客氣。
“青銅鼎失蹤了!”白伯猛地看向君無言,青銅鼎是白家的根,君無言奪走了不說現在還弄丟了,豈有此理!“國君這句話是什麽意思?青銅鼎本是白家之物,寄放於國廟之中,現在竟然丟了,國君是不是該給白家一個解釋?”
“白家早在千年前已經湮滅,白伯是老糊塗了吧!青銅鼎失竊,君子國中所有的地方都已經搜查,就剩下這個院子了,給本君搜!”君無言一把推開白伯,青銅鼎失竊,正巧趕上貴人到來,這一切都讓君無言焦頭爛額,麵對白伯態度自然很惡劣。
白菲菲不放心白伯,走出來正巧看到白伯被君無言一把推倒在地,趕緊上前將他扶起,“白伯,你怎麽樣?”
“小姐,我沒事,他們,他們欺人太甚!”白伯歎了口氣,心中的委屈無處訴說。
“站住!”白菲菲將白伯扶好,衝著君無言大喝一聲。
找不到青銅鼎,自己怎麽向貴人交代?君無言正在憂心忡忡,被白菲菲大聲一喝,頓時火冒三丈,“哪兒來的野丫頭,給本君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