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我……我……”她支支吾吾地不肯說,看得錦心忍不住蹙起了眉頭。
看來,如她所料,林環真的有難言之隱啊!
錦心也不催她,隻是慢條斯理挑著指甲,說著,“再等一會兒你不說,我就走了。”
她連看也沒看一眼,倚在窗前,漫不經心地打量著窗外的景色。
已是初秋的天兒了,樹上的黃葉打著轉兒慢慢地飄下來,鋪滿了一地。
幾個太監弓著身子,慢騰騰地掃著。
許是怕驚擾了林環,個個都躡手躡腳的,跟做賊一樣。
林玨和蕭裕坐在樹下的涼亭裏,兩個人相對無言,各自擒著一盞茶,默默地看著這個方位。
隻是隔著一層輕紗,他們兩個看不見她,錦心倒是能把這兩個人的神色看得一清二楚。
這兩個人心思各異,也不知道怎麽能坐得住?
看錦心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林環咬了咬牙,終是張嘴了,“那個,我那地兒,不大舒坦。”
那地兒?
錦心聽見她的話,慢騰騰地轉過身來,看了林環一眼,就見她蒼白的麵上湧了一抹紅暈,她頓時明白過來。
怪不得林環堅持不肯請太醫來看,太醫院裏的太醫都是男人,醫術再好,給林環看那地方,也做不到啊。
錦心撇了撇嘴,不屑地哼了一聲,“早說啊,不就那地兒嗎?至於這麽遮遮掩掩的?”
在她看來,病人身上,不管是哪個地方,隻要病了,就沒有什麽可遮羞的。
可林環畢竟還是個保守傳統的女人,當然不好意思跟人說她的病了。
被錦心這麽一嗆,她頓時又豎起柳眉,雙目圓瞪看著錦心。
錦心倒是被她這副樣子給逗得“噗嗤”一樂,“你這個樣子,還想讓我給你治病啊?哪個大夫受得了你這樣的病人?跟你說,再不好好的,我可不給你治嘍。”
反正現在是林環求著她。
既然求人,就該拿出點兒求人的樣子來。就林環這死脾氣,她待會兒非得給她點兒苦頭吃吃。
林環哪裏被人這麽不屑過,氣得胸脯子上下起伏不定,一隻素手直直地點著錦心,卻“你……你你”的說不出話來。
錦心上前一把打掉她的手,嬌笑道:“你什麽你?告訴你,沒有我,你就完了。你那地方以後就會潰爛,冒出膿血來,到時候,恐怕腥臭地連太子殿下都不會進你這屋子半步了。”
林環顯然從來不知道這病會有如此嚴重,聽錦心這麽一說,頓時就嚇得直了眼,好半日才緩過神來,卻是“哇”的一聲哭起來。
錦心這個人,雖然外表看著柔弱,但最是剛強,吃軟不吃硬。
先前林環對她那般謾罵,她都不買賬,壓根兒就不怕她太子妃的身份。
可如今林環這麽一哭,她就有些手足無措了。
重生後,不管遇到什麽艱難險阻,她都沒有哭過。所以,她自己這麽久都不知道哭是什麽滋味了。
可偏偏別人一哭,她就跟著心軟了,忙不迭地勸著林環,“哎呀,你可別哭了。哭得我也跟著心煩意亂的。”
林環這下子再也沒有那種高冷範兒了,哭得眼淚一把鼻涕一坨的,淚汪汪地望著錦心,好似森林中迷路的小鹿一般,楚楚可憐。
“嗚嗚,你說,太子真的再也不會踏進我這屋裏一步了嗎?”
當著錦心的麵兒,她就把心裏話給說了出來。
錦心倒是一愣,原來林環這麽在乎太子啊?
那每次太子來,她還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原來都是裝腔作勢啊。
了然地挑了挑眉,錦心點點頭,“你要是想讓太子再寵你,就得先把病治好。”
這樣的病,太子肯定不會再寵幸林環,就算她美若天仙,也沒有男人能接受得了。
林環這下子像是撿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把就拉住錦心的袖子,急道,“我治,我治!”
錦心抿了抿唇,無奈地搖搖頭,林環表麵尊貴無比,光鮮亮麗,其實也不過是個渴望夫君寵幸的可憐女人罷了。
深宮淚,毀了多少女子的青春啊。
她若是不搬出恒王府,恐怕也會陷入那種永無止境的家長裏短、雞毛蒜皮的爭鬥中了。
也幸好,她遇到的是林玨。若是換做蕭裕或者其他的男人,誰也不會願意自己的妻子拋頭露麵出去行醫坐診的。
今生能遇見林玨,能和他成為夫妻,她何其有幸!
擼了擼袖子,她矮身坐到了林環的身側,一把拉過林環的胳膊,把起脈來。
這下子,林環乖巧得跟隻貓兒一樣,一聲不吭,眼巴巴地看著錦心,好似錦心就是她的再造爹娘一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