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環吼出那番話來之後,滿眼泛著淚花,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樣子。
林玨瞪著自己的親姐姐,半日都沒有說出話來。
他也不知道姐姐怎麽變得如此不可理喻了?
這幾年,他多半都在邊關駐守,和姐姐之間的聯係確實少了些,對於姐姐這幾年的性情,也無從知曉了。
但小時候一起長大的時光還是銘刻在他的腦海裏的,姐姐未出閣之前,一直都和其他的世家閨秀差不多,因為容貌要美一些,所以她未免就比別的女子更高冷一些,但也不至於如此的不通情理啊。
好半天,林玨才緩過一口氣來,側臉看了看身旁的錦心,隻覺得這個女子此時如水一般溫柔,冷靜沉著,小小年紀,身上一點兒浮躁都沒有。
比起姐姐來,錦心就像是個降落凡間的仙子,美好婉約,像是上好的羊脂美玉,溫潤優雅。
對上林玨那雙憂慮的眸子,錦心撇了撇嘴,沒等林玨張嘴說林環什麽,就對著他揮了揮手,“你和太子殿下先出去吧,我來問問太子妃。”
林環情緒無常,對她如此敵視,也不是正常人應該有的反應。
她要探一探,到底因為什麽,林環才對她如此仇視!
若說太子蕭裕先前曾經去她那兒提親吧,倒也不至於讓林環如此性情大變的。
反正她沒答應,如今又成了她的弟媳婦。不看僧麵看佛麵,林環總不至於任性到比個小孩子都不懂事,連親弟弟都不放在眼裏吧?
何況,蕭裕也沒能娶了她呢。
上次見到蕭裕的時候,他提起太子妃的病因,就支支吾吾的,很是讓人生疑。
但他不說,林環不講,誰還能打聽得到呢?
也許林玨能探聽到什麽緣由,但那樣要是被蕭裕發覺了,反而不妙。
本來林玨就受蕭裕父子的猜忌,若是再插手東宮的內宅,顯然於理不合。
想來林玨為了親姐姐和家族的前途,也不會輕舉妄動的。
那麽,也隻有從林環嘴裏探聽到一些了。
錦心挑了挑眉,看著林玨和蕭裕一臉不解的樣子,不由得樂了,“你們怎麽還不走?是不是害怕我和太子妃會打起來?”
她猜得透眼前這兩個男人的心思,肯定是怕離開了這兒,她轉眼就被林環給欺負了。
她雖然看上去柔弱些,但性子卻不軟弱。林環對上她,還不知道會不會吃虧呢,她何須讓人擔心?
隻是林玨和蕭裕兩個男人還是有些遲疑,臉上也沒有被戳穿心事的尷尬,反而越發變本加厲起來。
就聽林玨搶先答道,“這是哪裏的話?我不過是留下來想聽聽姐姐到底得了什麽病罷了。”
他握了握拳頭,在下巴上掩飾了一下。
錦心不由莞爾,她發覺,這個男人睜大眼睛說瞎話的時候,好把拳頭放嘴邊。
再看蕭裕,也是一臉的不情願,聽見林玨找著借口了,他也不甘人後,忙道,“孤也是擔心太子妃的病勢啊,哪能放得下心?”
錦心聽著這話都快要吐了。
蕭裕能不能再惡心一點兒?
方才進屋的時候,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蕭裕的眸子一閃而過的鄙夷。
林環要是深得太子歡心,也不至於病了這麽多天,還在這兒耍脾氣了?
說起來,身份再高貴的女人,也是渴望有男人的疼寵的。
憑著自己對人性的了解,錦心總覺得目前林環之所以胡亂發脾氣,實在是太缺少關愛了。
說白了,是太缺少太子的關愛了。
他們兩個之間,定是發生了什麽,而且還是有關於她的,這才讓林環對自己如此敵視,如此仇恨!
心裏有了初步的判定,錦心就有了數。
見林玨和蕭裕兩個都不想走,也不再往外攆,隻是歎了一口氣,旋即說道,“你們留下來也好,不過待會兒我要給太子妃做一個全身的查看,不知道你們還……”
話音未落,就聽林玨和蕭裕齊聲道,“這就出去,那你好好查看吧。”
說完,雖然很不放心,卻還是認命地出了林玨的寢宮。
屋內,隻剩了錦心和林環兩個女人,其餘的宮女也隨著錦心方才那句話,躡手躡腳地溜了出去了。
錦心瞅瞅寬大空曠的臥房,隻覺得好笑:看樣子林環不獨是對她,對其他的宮女也很暴戾的,怪不得宮女都腳底抹油,溜之大吉了呢。
雙臂環抱在胸前,錦心居高臨下地看著半坐在床上的林環,冷冷問,“哪兒不適,說說吧?我隻給你一刻鍾!”
林環瞪了她一眼,眸子裏餘恨未消。可是想起自己身上的病,長長地出了一口氣,臉色有些發白,麵上的表情很是僵硬。
“那個,我……我……”她支支吾吾地不肯說,看得錦心忍不住蹙起了眉頭。
看來,如她所料,林環真的有難言之隱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