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玩的盡興就催著回城,聶其仰和顧令嫻都感到詫異。
回城馬車內,顧令嫻小聲問原因。
紀淺夏解釋:“出來得久了,該回去了。而且駱凜又很忙,不好耽誤他太久。”
“他忙,他自己先回去就好了嘛。”顧令嫻不高興了。
“一起來,一起回嘛。”
“喲,你現在很維護他呀?”
淺夏忙否認:“沒有的事。”
顧令嫻嘴角歪歪:“霍霍,那就有嘍。對了,你們兩個待一起,聊些什麽?”
“隨便說了點京城八卦之類的。”
“切,我才不信。”顧令嫻翻她一眼。
淺夏拉著她,壓低聲音:“阿嫻,問你一個正經事。”
“問呀。”
“太尉府,你熟悉嗎?”
“你指什麽?”
“就是後宅那堆女人們。”
顧令嫻苦笑:“不太熟。我其實很少跟京城這幫女人打交道的。偶爾有幾次也是家母帶著去應酬,那是實在推脫不了。太尉府嘛,去過幾回,不太記得了。”
“那,你知道太尉夫人的來曆嗎?”
顧令嫻就笑:“這個呀。我知道,太尉夫人也是勳貴世家出身,姓單。哦,對了,她娘家侄女就嫁給太尉府大公子了。”
“啊?那個大少奶奶是太尉夫人的侄女?”
“對呀。堂侄女吧?我有點忘了。”
淺夏細想了下,問:“那,單夫人娘家一直都在京城?”
“這是當然的。單府往上追八輩大概才是貧家呢。”顧令嫻掩齒輕笑了下:“倒是駱太尉,行伍出身,早先家貧。後來軍功赫赫,一步一步做到太尉的。”
“駱太尉是貧寒出身?還曾行伍?”
“對呀。聽聞很小就從軍,在軍中表現很好,一路提撥。”
“後來呢?”
“先帝時就回了京城,然後就留為京官了。”
淺夏轉動眼珠:“太尉大人,老家在何處?邊塞嗎?”
顧令嫻稀奇:“你不知道嗎?你們兩家都作親了,怎麽這些都不曉得?”
“嘿嘿,我,懶得打聽。這不,就跟你打聽來著。”
顧令嫻咧咧嘴,隻好告訴她:“駱太尉原籍在太平府,南邊。”
“哦。南方?”淺夏就納悶了:那就說明,沒有外族血族混雜嘍。
“對啊,南方人。”顧令嫻還笑了下:“沒想到打起仗來,一點不遜色北方將領呢。”
“這麽說,單夫人世世代代都是京城人,而駱大人是南方人?”
“對呀。”
淺夏就撐額:如果是這樣,那駱凜的眼珠為什麽會是棕色呢?如果不細看,其實看不出來。
進了城門,自然是先送紀淺夏回去。
忽然街道一陣喧嘩,原來是一隊權貴子弟們呼朋邀伴也從城外回來,馬蹄陣陣,驚的街上雞飛狗跳的。
她們這行人,本來可避可不避的,論起身份來,都不遜色。
紀淺夏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讓馬車靠邊。
她還挑著車簾瞅,果然一隊錦衣鮮服的少年子弟各騎高頭大馬招遙路過。
其中有人看到駱凜和聶其仰了,笑著上前打招呼。
顧令嫻眯了眼睛,小聲指:“呶,那個是駱二公子。”
“那個那個?”淺夏不認得駱凜的二哥,擠著看。
“那個穿深色箭袖的。個頭比駱三公子矮的。”
“看到了。”淺夏凝神細看。
駱二公子長相也算清秀,就是身材不如駱凜高大修長,矮一個頭。氣度上倒也從容。
然後,細看他的眼珠,是正常黑色。
“他們看過來了。”顧令嫻急忙拉著她躲回馬車內。
這樣可以避免跟人打交道。
駱二公子衝駱凜暖昧笑笑,拱手先告辭了。
“說起來,我好像不記得駱太尉長什麽樣?”
顧令嫻向她描述:“身材跟駱凜有點像,比較高個,麵目很威嚴的。”
“眼睛呢?”
“啊,眼睛?沒注意。”顧令嫻是晚輩,不可能盯著一個威嚴的長輩細看吧?
“哦,我沒問題了。”
紀府到了。
紀淺夏下馬車,向顧令嫻道謝,又跟聶其仰和駱凜示意。
聶其仰興高采烈:“四姑娘,你等我好消息。”
“好呀。我等著你的好消息。其仰,你一定會心想事成的。”
“借你吉言。”
轉向駱凜,淺夏笑了笑,不知說什麽好。
倒是駱凜大大方方:“有什麽事盡管找我。”
“嗯。”
看他臉色已經沒那麽拉長了,淺夏也不方便多問,轉身進了大門。
顧令嫻和聶其仰一路回轉,駱凜卻心情怏怏的,放任著座騎在街上遊蕩。
竹葉和阿青又麵麵相覷:這又是怎麽啦?公子好像有心事似的?
黃昏來臨,回到奇石齋。
駱凜跟掌櫃的說了幾句,轉去後堂。
燈還沒有掌起,暮色下,屈默手裏拿著什麽東西坐在廊下台階出神。
駱凜走到他背後,探頭看一眼,脫口‘咦?’
很奇怪,屈默手裏竟然是那隻他送給紀淺夏的花簪。
屈默回頭仰看他一眼:“是你呀?”
“這隻花簪?”駱凜問出來:“怎麽會在你手裏?”
“這是一對。”屈默並不瞞他:“這一隻,送你吧。”
駱凜接過屈默遞來的這隻花簪,不解:“原來是一對?難道這花蕊上的蜜蜂也分雌雄?”
屈默苦笑了一下:“你細看,這隻個頭比較大點。”
細看後,好像是個頭稍壯一點。
駱凜四下張望,並無外人,索性也坐下與他並肩,直視著屈默:“屈先生,外頭那些謠言,其實並非空穴來風是吧?”
屈默意外沒有生氣暴怒,隻是看著前方發愣。
“難道……”駱凜回想了一下,感到很吃驚。
“往事不想多提。”屈默擺手,製止他繼續瞎猜。
“我隻想確認一件事。”駱凜肅容壓低聲音問:“跟小滿有關嗎?”
屈默側頭望望他,無聲笑了笑:“我想先想確認一事。駱公子,你對紀四姑娘,是真心的嗎?”
“當然。”駱凜回答很痛快。
“絕不變心?”
“不變。”
“一生隻護著她一人?”
駱凜挑眉笑了:“這還用說。”
“好,很好。”屈默望天輕歎:“這丫頭是個有福氣的。能得你相伴一生,她該心滿意足了。”
“什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