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映芙遲疑下:“還在找,隻要在京城,會找到的。”
“可別再出岔子了。雖然我們沒親自出麵買通,到底她是讓人刻意找出授意,循起蛛絲馬跡來,咱們誰都跑不掉。”花氏叮囑。
紀映芙不耐煩:“還用你說。”
她往存安閣去。到底不放心!為什麽狄夫人這麽鎮靜淡定?這則流言可殺人啊!她怎麽就安之若素不當回事呢?還有心情主持家務?
半途中,小沫得到消息:“廖姨娘破天荒去了襟霞閣。”
“哎?”又是想不到。
廖氏跟這邊一向不怎麽來往,無非也就是串串花氏的門。基本上在當安靜的小透明。
而且吧,她跟紀淺夏,八杆子打不著的感覺。
紀映芙就轉了身,往襟霞閣來了。
襟霞閣。
氣氛怪怪的。
廖氏可是二老爺的妾,平時都很少往這邊府裏走動的,今日怎麽來跟紀四姑娘拉家常呢?
倚櫻和偎蕉麵麵相覷,奉上茶後,就被廖氏有禮貌的請出去了。
大小丫頭都感到稀奇,悄悄躲在外麵偷聽。
紀淺夏坦然自若:“廖姨娘,你有什麽事嗎?”
廖姨娘眼圈是黑的,眼眶是紅的,神色有不安,咬咬下唇:“四姑娘,你是聰明人,那就明人不說暗話。你,那塊繪梨的玉石從哪得來的?”
“容先生嘴裏呀。怎麽啦?”紀淺夏還笑眯眯反問。
“這位容先生,真的去世了?”
“哦。這個呀自然是真的,我沒事咒別人幹什麽……”淺夏翻翻眼,故做不解:“廖姨娘為什麽問起這個人來?”
廖姨娘歎氣:“說來話來。”
“那就長話短說。”
廖姨娘抹下眼角:“我原本不姓廖,姓容。家境貧寒,從小被送入青樓,幾經轉折與家人失去聯係。後來得遇二老爺才脫離苦海,以後但凡是姓容的,都會去打聽家世籍貫一番。”
紀淺夏就皮笑肉不笑了,挑出一處來:“那塊繪梨玉石是怎麽回事?”
“那是,因為後來熬出來,就讓人特意訂製的。”
“哦,訂製了幾塊?”
廖姨娘不情願:“兩塊。”
“一塊給了容先生,一塊你留著對吧?”
“沒錯。”
紀淺夏哈哈哈笑起來:“那這麽說,姨娘是見過容先生的呀?怎麽以後但凡是姓容的都要打聽一番呢?”
廖姨娘怔了片刻,馬上補救:“其實,我當初跟家兄見麵還年小,不太記事。事過境遷,容貌多少會有變化……”
“嗬嗬,是嗎?”紀淺夏就咧嘴笑:“還年小?多小?”
“呃?”
“廖姨娘,你可要好好回想一下,你到底多久熬出頭的,然後親筆繪梨在玉石送你口中的家兄容先生的。”淺夏不冷不熱提醒。
廖姨娘編不下去了,直勾勾瞪著她。
紀淺夏漫不經心回瞪:“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廖姨娘,你呢,要麽老實交待,要麽就等著被掃地出門,然後被江湖朋友弄死。”
“你這是威脅我?”
“不,這是好心提醒。畢竟,留給你坦白的時間不多了。”
廖姨娘狠狠咬牙:“你想要什麽?”
“真相。”紀淺夏懶懶送她兩字。
“什麽真相?”
“所有事的真相。”淺夏獅子大張口。
廖姨娘冷笑一聲:“好大的口氣!”
哈~紀淺夏張口就對著她哈氣,得意:“我口氣是不小,你得受著。”
“紀四姑娘,你未免太高看自己了。”廖姨娘木著臉。
紀淺夏無辜:“那是,我一向把自己看的很高很重要。倒是廖姨娘,把我看低了。”
廖氏抬手撫麵。
紀淺夏就專注盯著她的袖角。再把目光瞄到茶杯上。茶杯裏的水還是老樣子。
“你看什麽?”
“哦,常聽說有些人下藥悄無聲息,我想看看廖姨娘是怎麽下手的?”紀淺夏口無遮攔。
廖氏臉色一變,不悅:“四姑娘,有些話你可不要亂說。”
“沒有呀。廖姨娘的身份我已經知道了。我這不擔心你裝可憐編身世不成功,就對我來一招紀君蔓的先例嗎?”
噝~廖氏牙疼似的抽氣,霍然而起。
紀淺夏撓撓頭,若無其事道:“不過,我也早就跟某人打招呼了。我若真的跟紀君蔓一樣,就幫我報仇。凶手我也透露給他了。”
廖氏掉頭欲走。
外頭偎蕉大聲:“六姑娘來了。”
紀淺夏一挑眉,笑說:“喲,來的可真快。”揚聲高喊:“快請六妹進來。”
她整整衣,扶桌起身。
紀映芙嘴角含著淺笑進來,看到廖氏在,乍驚:“廖姨娘也在呀?”
“是呀。也不知今天吹的什麽風,把你們二位都吹來了。快,請坐。”淺夏客氣的迎著紀映芙。
廖氏跟紀映芙見禮了,還是準備告辭。
紀淺夏忙攔著:“廖姨娘且慢。難得姨娘踏足我這小院子,怎麽說走就走呢?這是怪我招呼不周嗎?”
又衝紀映芙:“六妹也幫我勸留著姨娘。”
紀映芙幹笑:“是是,四姐說的對。姨娘多坐會。”
廖氏無奈,隻好重新坐下。
紀淺夏將自己的杯推給紀映芙,笑說:“我用的茶杯,六妹別嫌棄。”
“謝謝四姐。”
兩姐妹十分客氣,麵上都帶著笑。
看著紀映芙捧茶而飲,紀淺夏又加一句:“剛才廖姨娘袖子拂過茶沿,六妹別介意哈。”
‘噗’紀映芙一口茶水噴出來,紀淺夏早有準備的跳開,一迭聲喊人過來幫著收拾。
“你,你什麽意思?”紀映芙指著她,臉色難看。
“沒有什麽意思呀。就是隨口說一句方才的現象而已。六妹,你緊張什麽?”淺夏還特別無辜。
紀映芙一時語塞。
她看一眼廖姨娘,後者臉色也相當難看。
紀淺夏整下衣袖,安撫紀映芙:“六妹也莫要緊張。廖姨娘也隻是袖口無意拂過而已,你不要想多了。”
“我沒想多。”紀映芙硬梆梆否認。
“哦,那就太好了。我怕六妹想多了什麽下毒下藥之類的妄想,沒有就好。來,咱們繼續。”
紀映芙吞吞喉,驚恐的看著她。
淺夏托著腮特別天真眨眼繼續閑聊:“六妹才從三姐院裏過來吧?三姐現在怎麽樣了?”
“挺好的。”紀映芙如坐針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