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燈初上,膩膩歪歪的兩人才從賓館退了房,行李由靳宇軒的手下先放到車上,他們倆則去夜市填飽肚子。
至於靳宇軒為什麽會有手下這種生物跟著,夏清雅已經懶得去想。
人家堂堂太子爺,又是個大boss,出門兒帶幾個人也無可厚非,倒不是為了排場,隻是辦起事兒來會方便一些。
又去了熟悉的小店,在小鎮的這幾天裏,夏清雅幾乎每天的晚飯都是在夜市解決。
一個人下館子,就算隻點一個菜,也是浪費。
老板娘遠遠地看到夏清雅走過來,便眉開眼笑地迎上前:“今天還是一樣嗎?”
發現夏清雅身旁還站著個年輕高大的帥小夥兒,兩人的手緊緊握在一起,老板娘按捺不住內心的好奇:“這位是?”
“他是我男……”才說了一個字,夏清雅的掌心就被人重重地捏了一下。
她無奈地偏過頭看身邊的男人,真是小氣,這麽一個稱呼都要斤斤計較,你越是要我說,我就偏不說。
倔脾氣上來,又起了玩心,夏清雅直接看向一邊,裝作專心在看旁邊的小攤炒菜的樣子。
靳宇軒也不惱,有禮地對老板娘說:“我是她男人,名副其實有合法手續的那種。”
“咳咳咳……”夏清雅一個不留神兒,直接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了。
她哭笑不得地瞪著靳宇軒,這家夥還真是敢說啊!
不過這麽霸氣又直接的表達方式,還真是靳少爺的一向風格,反正他從來都不知道“害臊”為何物。
要說靳宇軒這人吧,平時自己的事兒他都很低調,即便是不得不出席的公眾場合,他也很少發言,更不會跟誰搶著出風頭。
可是這麽個人唯獨對秀恩愛情有獨鍾,還隨時隨地進入“炫妻狂魔”的狀態,實在讓人招架不住。
老板娘似乎早就猜出了他們倆的關係,這會兒看到靳宇軒落落大方地承認,不禁眉開眼笑。
“哎呀,你們倆還真是郎才女貌啊!小夥子你可真有福氣,這姑娘一看就是個單純的孩子,她幾乎每天過來都是點一樣的東西吃,這樣的人最專一了。”
夏清雅卻被老板娘這麽高的評價弄得有些不好意思。
其實她隻是懶得換一種新的口味,剛好吃過的幾樣小吃又覺得味道還不錯,就重複點。
不過也虧得在小鎮待的時間不長,不然要是長時間都吃同樣的東西,夏清雅估計也要崩潰了。
沒想到她這個懶人的想法,到了老板娘那裏竟給她貼上了“專一”的標簽,夏清雅真是哭笑不得。
靳宇軒是了解她的,自然明白她為什麽每天隻點同樣的菜,因而揶揄地衝夏清雅眨了眨眼睛。
迎上老板娘那含笑的目光,靳宇軒也友好地笑道:“是啊,我也覺得自己撿到寶了。”
“你們先坐,我去廚房下單,一會兒就能吃了。”老板娘寒暄兩句,又快步走開了。
以靳少爺這樣手長腳長的體型,要他坐在夜市攤的小板凳上,著實有點兒委屈了。
雖然夏清雅幫著將桌子稍微推開了一些,但靳宇軒坐下的時候,膝蓋還是碰到了桌子。
這場景既尷尬又好笑,夏清雅忍得好難受,肩膀一下一下地抖動著。
忽然一隻手伸過來,在她的臉頰上掐了一把:“看我出糗你很高興?”
某人的聲音透著不悅,清冽的視線還帶著幾分警告的意味。
夏清雅立刻收起笑容,連連擺手:“沒有的事兒,夫妻本是同林鳥,你的任何遭遇我都感同身受,怎麽會笑你呢??你絕對是看錯了。”
打死都不能承認,她可不想再被這霸道的男人壓在床上“懲罰”了。
兩人簡單地吃了些東西,夏清雅又興致勃勃地拉著靳宇軒去試別的小吃,一路走下來,夜市裏各種買買買,兩手也拎了不少。
幸好他們不止兩個人,還有靳宇軒的隨行人員。
那幾個可都是年輕小夥子,食量大著呢,有他們在,就不怕浪費食物。
夏清雅又多買了一些,尤其是主食類的,回頭要是不夠分,那就糗大了。
靳宇軒一行一共開了兩輛車來小鎮,開夜車幾個小時到了A市,就可以好好睡一覺了。
即便靳宇軒沒有說出口,但夏清雅仍然能感覺到,他其實對於小鎮的環境是不太適應的。
養尊處優的太子爺,平時在生活中又比較挑剔,還有點兒小潔癖,他怎麽可能受得了賓館那環境??
這會兒迫不及待地趕到A市,很大的原因也是那裏好歹是個省會城市,酒店餐廳各方麵的條件比小鎮好太多了。
最重要的是,靳宇軒和夏清雅當初也是在A市認識,並對彼此有好感的。
這次故地重遊,難免會有別樣的感受。
深夜的高速公路上,加長版的路虎攬勝如同一隻身手敏捷的獵豹,安靜而迅速地行駛著。
車窗外不時有對向的車燈一晃而過,還沒來得及細看,就已經擦肩而過。
夏清雅側躺在座椅上,上半身倚在靳宇軒的懷裏,迷迷糊糊地開始打瞌睡。
剛才吃太飽了,這會兒腦子缺氧,昏昏欲睡,眼皮正在打架,可是外頭的燈光讓她無法安然入睡。
高速路上全都打著遠光燈,誰會在意對向的車裏是不是有人要睡覺?
唯一關注這一點的,隻有靳宇軒。
他像變戲法似的,從車內的儲物格拿出一個眼罩,輕柔地替夏清雅戴好:“睡吧!”
兩人就這麽相互依偎著,聽著彼此的心跳緩緩入睡。
靳宇軒淺眠,剛眯了一會兒,因為車速減慢的關係,立刻警覺地睜開了眼。看清前麵隻是在修路而影響車速後,這才放下心來。
再低頭看向懷裏的人兒,靳宇軒不覺失笑。
要不是這個磨人的小妖精,他這會兒還好好地在B市待著呢,沒準兒又準備上哪兒出差了。
車子經過收費站的時候停了下來,夏清雅醒轉,睜著一雙無辜的眸子看向四周。
“沒事兒,才過收費站呢,還要半個多小時才進入市區,再睡會兒吧!”靳宇軒輕拍著她的肩膀,輕聲安慰。
夏清雅坐直身子,揉了揉眼睛:“不睡了,再睡到了酒店就要睡不著了。”
靳宇軒湊到她的耳旁,壞壞地笑道:“睡不著正好,我們可以做點兒別的事兒。”
那個“做”字兒還特地重讀了一下,夏清雅就知道這家夥又往歪處想了,不由得嗔怪地白了他一眼。
那眼神兒仿佛在說著他們之間最熟悉的那句台詞兒:你就知道想這個。
為了轉移某個男人的注意力,夏清雅主動開口道:“我前兩天給家裏打電話了,爸爸沒說什麽,隻說讓我別多想,什麽時候散心散得差不多了,就回家。媽媽也說了幾句,聽聲音好像在哭……”
想起母親那隱忍的哭腔,夏清雅的心裏也不太舒服。
她知道自己這一次很不懂事兒,太任性,讓大家都措手不及,也無法理解她的想法。
也虧得魏子璽主動承認錯誤,不然她和靳宇軒之間還不知道要將這個僵局持續多久呢。
這麽說來,魏子璽還算是將功贖罪。
靳宇軒清楚地將夏清雅眼底的失落捕捉,他故作輕鬆道:“沒什麽好鬱悶的,你要是覺得自己做錯了,那回去上班後就加倍努力的表現唄!”
“嗯嗯!”夏清雅愉快地點頭。
突然想到了某件事兒,臉色變了變:“我懷疑那個內鬼是我身邊的人。”
上次的抄襲事件雖然已經水落石出,也有人承認是在栽贓,但究竟是誰出賣了夏清雅,把她的設計圖紙外泄,這個問題一直都困擾著夏清雅。
在她決定要離開B市的前一段日子裏,也沒少觀察總裁辦公室那幾位秘書。
按理說,能在這樣的職位工作的人,應該具備一定的職業操守才是。
什麽該看,什麽該說,什麽該碰,心中都該有一個明確的準則,完全不需要誰去提醒,否則也不可能在公司的頂層待下去。
不過除了這幾位秘書,也沒有其他人有機會接近夏清雅的辦公室,還有她的電腦。
靳宇軒似乎早有準備,就等夏清雅主動提起這事兒了。
他斜倚著車門,單臂撐在車窗上,似笑非笑地看著夏清雅,那神情實在太欠揍,想讓人不注意他都不行。
“呃……你是不是已經知道是誰了?”夏清雅有些挫敗。
每次她為自己的聰明機智沾沾自喜的時候,這家夥總是先她一步已經得到了答案,而且往往都是準確無誤的。
也難怪夏清雅越來越“笨”了,身旁有個這麽精明的男人,哪裏還需要自己去動腦筋??
回到B市銷假上班的第一件事兒,夏清雅就是要清理門戶。
別看她隻是個總裁助理的職位,卻可以掌管秘書室的生殺大權,誰去誰留她絕對有決定的權力。
大清早的,幾位秘書看到夏清雅回來上班就已經夠驚嚇了,因為她們一點兒心理準備都沒有。
等到夏清雅走進秘書室,那幾個人的臉色就更怪異了。
“好久不見。”夏清雅淡笑,“我有個問題想問一下大家。”
故意停頓了一下,夏清雅的眸光快速掠過在場的每一個人:“泄露了公司的商業機密,將公司的任何工作內容出賣給別人,甚至以此獲得盈利,應該負什麽樣的責任?”
夏清雅的語速不慢,讓她有足夠的時間觀察每一個人的反應。
袁園是個膽小怕事兒的姑娘,她也沒往深了想,聽到夏清雅提問,便乖寶寶似的搶答。
“必須開除!除此以外還要視情節輕重,追究其經濟和法律責任!”
唔,不錯,公司的規章製度倒是記得很清楚。
夏清雅滿意地點頭:“其實我也不是死板的人,如果有人能主動承認錯誤,或許可以從輕發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