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共區域的攝像頭像素都不是特別高,但時代廣場那樣的地方,設施自然會比其他地方要好。
也正因為如此,才能把拍到的人表情都看得一清二楚。
這段截圖的時間並不長,隻有短短的十秒時間,靳宇軒卻反複看了不下五遍。
他很希望自己看錯了,事情並不是他想的那麽糟糕,可是他的眼睛不瞎,也沒有看錯。
在黎軍的車子開過來之前,夏清早就注意到路邊停著一輛車,還看過去好幾次,說明她是起疑心的。
但她沒有對夏清雅提起半個字,也沒有跟保鏢說。
甚至在黎軍的車子瘋了一樣衝過來時,她還能讓夏清雅和自己換個位置,給她吹那什麽見鬼的眼睛裏的沙子!
靳宇軒敢打賭,夏清的眼裏壓根兒就什麽事兒都沒有,她不過是想讓夏清雅背對著車子來的方向。
再說得直白一點兒,夏清隻是想讓夏清雅暴、露在危險之中,哪怕她當時並不知道那車子究竟是不是衝著夏清雅來的。
視頻截圖裏,夏清的表情變化看得很清楚。
從最初見到車子衝過來時的訝異和驚懼,到看清車子行駛軌跡時的詭異冷笑,再到最後的故作無辜,每一個神情都在在顯示著夏清的心路曆程。
靳宇軒的臉色比屋裏的冷氣還要冷,能把一整個陽台的綠植全都凍住。
他就知道夏清這個女人不簡單。
越是能沉得住氣的人,就越是會醞釀不為人知的陰謀,尤其是夏清還有著那樣特殊的身份。
作為夏家的養女,在夏清雅失去消息的這二十幾年裏,夏清幾乎獨占了夏啟岩夫婦的疼愛,是夏家的掌上明珠,桑雅蘭更是從小就帶著她出入各種上流社會的社交場合。
整個B市誰不知道,夏家的這位千金將來是要繼承家業的?
可是夏清雅回來了,一切都不一樣了。
養女再怎麽疼愛,始終比不上血親的關係,那好歹也是親生骨肉,又是失而複得的,夏啟岩夫婦又怎麽可能不為夏清雅打算呢?
靳宇軒特地找人查過夏清的底細。
這女人在待人接物上可謂滴水不漏,不管在家裏還是在工作上,對誰都是和顏悅色,圓滑得很。
身為品嘉紙業公關部的經理,夏清確實是夏啟岩的一位得力助手。
但凡有重要的應酬,夏啟岩都會帶著夏清,據聞夏清的酒量很好,幾乎做到千杯不醉,還能長袖善舞地周旋於商界和上流社會的名人之間。
還有人曾經傳過,夏清和某位政要一直都有見不得光的關係,還和香港的富商有曖昧,還曾被人拍到過夏清和富商進入同一家酒店,然後一前一後離開的照片。
不過這些畢竟都是小道消息,還沒來得及公諸於眾,就被夏啟岩用關係壓下來了。
在靳少爺的麵前,隻要他想,就沒有查不到的事兒。
也正是知道了更多關於夏清的真麵目,他才會對夏清沒什麽好感。
說到底這是別人的私生活,愛怎麽過那是別人的事兒,就是喜歡做小三,那也是別人樂意。
但靳宇軒就受不了夏清的虛偽做作,典型的做了婊、子還想立牌坊,假得讓人真想往她身上狠狠地吐唾沫星子。
以夏清雅的單純和善良,壓根兒就不是夏清的對手,所以靳少爺對這位未來的大姨子就格外上心,就怕她會對自己的女人不利。
一直觀察了這麽久,夏清的表現都可圈可點,更是讓夏清雅對她這個姐姐死心塌地的信任。
如果把錄像截圖給夏清雅看,她的第一反應一定是不相信,接下來就會為夏清說好話。
這一點,在上次派人調查了夏清借錢的去向時,就能看出來了。
小女人還為此跟靳少爺生悶氣,冷戰了好幾天,要不是他們倆情比金堅,估摸著戀情就要告急了。
思索了好久,靳宇軒還是決定暫時把錄像截圖留著,按兵不動,以免打草驚蛇。
房裏的人睡得很不安穩。
夢裏還緊鎖著眉頭,嘴裏不知在呢喃著什麽,那表情是相當的糾結,還不安地翻著身子。
靳宇軒的心往下沉了一些,他的寶貝兒是用來寵的,不能任由別人搓圓按扁。
看來他有必要下狠手敲山震虎了,免得那些居心不良的人整天都打他女人的主意。
拉開落地窗走進臥室,靳宇軒把身上的衣服換掉,隻套了一條睡褲,就鑽進被窩裏,擁著夏清雅眯一會兒。
溫暖的大掌一下一下的輕拍著她的後背,哄小孩兒似的哄著她睡,就差沒唱搖籃曲了。
這股子疼愛的勁兒,好像怎麽都愛不夠,恨不得把夏清雅當成女兒來養,把天上的星星都摘下來給她玩兒。
要是這會兒孫苗苗女士在場,一口老血估計又要吐出來了。
想到他那固執又傲嬌的老媽,靳少爺也是一陣兒的頭疼,這老太太脾氣一上來,比三歲的小孩兒還要無理取鬧。
孫女士固執的認為,夏清雅為人處世有問題,才會得罪那麽多人,才會整天被人整。
靳宇軒對此隻說了一句:樹欲靜而風不止,因為自己優秀被人嫉恨,這也算過錯?
就替夏清雅說了這麽一句話,又被孫女士冠以“不孝”的罪名,上綱上線,又是哭訴又是抱怨的,把靳少爺弄得直接不想回大宅了。
不但如此,桑雅蘭有兩次給孫女士打電話,想和她商量兩個孩子訂婚的事兒,孫女士都推掉了。要麽說她正忙,要麽說她不舒服,總之就是兩個字兒:免談。
這麽一來,靳宇軒和夏清雅的婚事就陷入了僵局,剛巧靳遠峰到歐洲進行為期半個多月的訪問,首長不在家,孫女士就更加無法無天了。
好在最近夏清雅也發生了一些事兒,這情緒也不適合談婚論嫁,靳少爺就決定先把這事兒放一放。
懷裏的人兒似乎也察覺到靳宇軒的靠近,她下意識地往旁邊挪了挪,依偎在男人的胸口。
被他溫暖的氣息包圍著,聽著他有力的心跳,就格外的安心,呼吸都越趨平穩了。
看她睡得越來越沉,靳宇軒慢慢把手臂從她的脖子底下抽出來,幫她調整好睡姿,再拉好被子,這才躡手躡腳地出了房門。
靳宇軒給莫菲菲打了電話,告訴她自己要出去一趟,讓她來陪著夏清雅。
莫菲菲來的很快,不到半個小時就氣喘籲籲地站在門口了,靳少爺低聲對她叮囑了幾句,就匆匆出門了。
有些事兒他必須親自去處理。
路上接到夏啟岩的電話,著急地詢問夏清雅的情況,靳宇軒也沒多說別的,就說夏清雅累極已經睡下了,隻字未提夏清那茬兒。
知道夏清雅在靳宇軒那兒,夏啟岩也沒什麽不放心的,又聊了幾句就掛電話了。
要不是夏清回來說了,他們還不知道夏清雅出了事兒,這會兒總算吃了顆定心丸,隻要那黎軍控製住了,一切就趨於風平浪靜了。
靳宇軒開著車子來到了城郊的一個普通居民小區,這是某個工廠的宿舍區,房子都有十幾年了,外牆斑駁,破舊得有點兒蕭條。
銀色的阿斯頓馬丁開進來,和這地方格格不入。
進了小區找個地方隨便停好車,靳宇軒也不著急,雙手抄著褲袋,閑庭信步般在幾棟居民樓之間閑逛。
走到其中一棟樓的拐角處,他警惕地朝四周看了一下,沒人注意他的行蹤,這才轉了個方向,快步朝一樓的一間房子走去。
那套普通的兩室一廳看上去並沒有什麽特別的,推門進去,裏頭坐著的人全都站了起來,畢恭畢敬地和靳宇軒打招呼。
他點了點頭,在一人的指引下,走到了地下室。
這地方之所以這麽隱秘,是因為靳宇軒和程子懿他們幾個老早就把這兒定位秘密基地。
不管哪個圈子,總有一些不方便示人的灰色地帶,而他們的地下王國其中一個根據地就在這裏。
不過這地方平時用得最多的是程子懿的人,這會兒靳宇軒來了,那強大的氣場倒也照樣能震住人。
地下室裏打了好幾根粗壯的木樁,黎軍就被反手綁在一根木樁上。
見到靳宇軒來,他倒是難得的硬氣:“姓靳的!你到底想幹什麽?要殺要剮就給個痛快,仗著人多勢眾算什麽英雄好漢,有種你就把我放了!咱倆單挑!”
這話一說出來,地下室裏所有的人都樂了。
別人興許以為靳宇軒在接管飛揚集團之前隻是個斯文醫生,卻鮮少有人知道,他是跆拳道黑帶九段。
就他那拳腳的力道,即使毫無章法的打,活生生把黎軍打死絕對不是難事兒。
總歸一句話,靳少爺屬於時下流行的“穿衣顯瘦,脫了有肉”的類型,就連程子懿上校都不是他的對手。
靳宇軒也因為黎軍的話發笑,不過他的笑卻讓人無端的渾身都發冷。
尤其是那眼神兒,就跟血滴子似的,一下一下的把人給淩遲了,傷得血肉模糊的。
“就憑你?也配和我單挑?你算個什麽東西!”話音剛落,靳宇軒抬腿照著黎軍的肚子就是一下。
他下了十足的力道,痛得黎軍臉色煞白,差點兒一口氣上不來,當場嗝屁了。
不給他喘氣的機會,靳宇軒從旁邊的保鏢手裏拿過一根鞭子,揚手就朝黎軍抽過去。
“啊!!”黎軍慘叫一聲,痛得他瑟瑟發抖。
雖然從小到大都跟些流氓痞子混在一塊兒,但每次有打架鬥毆的事兒,黎軍都是濫竽充數地跟著,真刀實槍他從來都沒有份兒。
拳腳功夫也隻能嚇唬嚇唬人,要動真格兒的,他真不行。
何況靳宇軒這會兒是氣紅了眼,壓根兒沒想過要給黎軍留一條活路,鞭子一下接一下地雨點般落在黎軍身上。
連續抽了二十多下,把黎軍身上的衣服都抽成了條狀,破敗不堪。
靳宇軒忽而冷笑,那模樣仿若張開翅膀的嗜血惡魔:“用鹽水給他洗傷口,‘好好的’洗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