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淼淼和衛九瀟跟著府裏下人去見蓮業公子,明如顏則留下照顧病了的梅如畫。
來到前麵客廳時於淼淼注意到,原來蓮業公子邀請的不隻是他們,還有其他六個上島的商戶,商船的老大還有船員一個沒來。
於淼淼目光掃了一圈,跟著衛九瀟入了坐。
蓮業公子坐在上首位置,在他右手邊的桌上蹲坐著一隻白貓。
時不時有下人送上飯菜,每樣菜都很精致,不過都是素食。
天天食素,又不是兔子。
於淼淼忍不住在心裏腹誹。
不過這是在別人的地盤裏,她就算不滿意也不好說出來,現在有得吃就不錯了。
衛九瀟鮮有的沉默卻是令她很意外。
按說衛九瀟這性子,不管走到哪都是當老大的料,可是今天他卻相當低調,飯菜上來了,他也隻是埋頭享用。
於淼淼悄悄在桌子下麵碰了碰他的腿。
衛九瀟抬頭看了她一眼,沉聲道:“先吃飽再說。”
在海裏折騰了大半晚,她也是饑腸轆轆,聽他這麽說,於是也就放開矜持,先把肚子填飽再說。
對麵蓮業目光看過來,眼中似乎帶著笑意。
跟衛九瀟他們比起來,其他的客人更在意與蓮業公子攀談。
席間氣氛熱烈,蓮業公子看上去非常好說話,而且態度溫和,六位商戶紛紛說著討巧恭維的話。
於淼淼很快吃飽了,閑來無事四下打量。
她注意到白貓一直蹲坐在蓮業公子的手邊,在它麵前擺著個食碟,裏麵同樣也放著素菜。
白貓動作優雅的低頭進食。
蓮業公子偶爾還會用他的筷子給他的白貓夾菜。
真是有意思。
於淼淼看的來了興致,完全不曾留意到桌上其他人都在說些什麽。
白貓似乎覺出她在看它,抬頭望過來,清透的如同明鏡般的眸子亮閃閃的。
蓮業公子伸出手來,輕輕撫摸著白貓的背毛。
“這位姑娘看樣對我的小嬌嬌很感興趣。”
“你的貓叫小嬌嬌?”於淼淼有些意外,這麽肉麻的名字,真虧他當眾叫得出口。
“是啊。”蓮業公子俯身湊近白貓,在它的頭頂輕吻了下。
看來這位公子當真是一位極好的“鏟屎官”呢。
於淼淼對於這種與寵物間互動的親吻見慣不怪,但是其他人卻沒這麽淡定了。
“蓮業公子如此喜歡小動物,尊夫人恐怕是要生氣的。”不知誰那麽不長眼,開了個玩意。
蓮業公子微微一笑,“夫人?”
眾人齊齊露出好奇之色,他們對於這位蓮業公子的了解僅限於傳聞,隻知道他居於赤雲島,島上的火山附近產有火雲珠,其他的事情他們一概不知。
誰也不知道蓮業公子是從哪裏來的,他的身世以及家世全都沒有人知道,更別提他有沒有夫人了。
蓮業信手捏弄著白貓的皮毛,白貓似乎覺得不舒服,回身揚起爪子,毫不客氣的在他手背上來了一下子。
蓮業的手背上瞬時出現了一道抓痕。
“好凶的貓!”有人歎道。
然而蓮業公子卻沒有生氣,他將手湊到唇邊輕輕舔著剛才被抓出的痕跡。
“來看小嬌嬌生氣了,它不喜歡你們的話題。”蓮業公子輕笑出聲,好看的桃花眼彎了起來,加之他前額上的紅蓮印記,更顯得豔麗非常。
眾人齊齊失神。
嘖嘖,真是個妖孽。
於淼淼心中暗歎。
小明明生的也不賴,但是卻無法與此人相比。
明如顏的美更多的是一種妖媚,而此人的身上卻帶著一股無法令人侵犯的貴氣。
就算他再豔麗無雙,也無法讓人生出想要逾越的念頭來。
她正在全神貫注的“欣賞”美男帥鍋,忽覺眼前一黑,有一隻大手蓋在了她的臉上。
妹的,擋臉小分隊又出動了。
想都不用想,這隻手一定是鬼爪子的。
“口水都流出來了。”衛九瀟冷冷道。
於淼淼“吸溜”一下,嘴邊什麽也沒有。
“你騙人。”於淼淼憤憤把衛九瀟的手打掉。
“你剛才眼珠都快要掉下來了。”衛九瀟斜眼看著她。
“哪有。”
兩人針鋒相對,完全無視了眼前的蓮業公子與眾人。
另一邊眾人仍在不斷的向蓮業公子說著討巧的話。
“這次商船遇難幸得公子相救,我們感激不盡……”
“不錯,以後蓮業公子但凡有需要之處,盡管開口。”
“島上需要什麽……我們下次一定會帶來島上。”
眾人紛紛表明心跡,無人注意到白貓端坐在那裏,靜靜的望著於淼淼和衛九瀟。
就在這時,窗外飄來幽幽琴聲。
飄渺的琴音恰似行雲流水,令人聞之心神不禁也隨之一蕩。
屋內眾人臉色齊齊一變。
於淼淼不明所以,側耳聽著外麵的琴音。
“是誰在扶琴?”
然而卻無人回答她的提問。
她轉頭去看衛九瀟,發現就連他也跟著變了臉色。
“怎麽回事?”她這才意識到問題所在,難道是這琴聲有問題?
衛九瀟緊蹙雙眉,除了臉色不太好外,並沒有別的反應。
而在坐的其他人則是反應各有不同,大部分人都顯得呼吸急促,有兩人甚至扶著桌子想要站起身來,結果失手栽倒在地,身體抽搐著,怎麽也起不來身。
蓮業公子悠然的端坐在椅子上,桌上的白貓也很平靜。
於淼淼驚訝的看了看蓮業公子,又環視了一番眾人,這才注意到這裏除了她跟蓮業公子沒什麽反應外,其他人好像都對這琴音覺得不適。
“鬼爪子,你沒事吧?”於淼淼低聲詢問衛九瀟。
“還好。”衛九瀟吐出兩字,不過從他的臉色上看,絕對不是“還好”這麽簡單。
真不知這琴音有什麽魔力,竟能讓所有人都控製住。
不過為何卻單單隻有蓮業公子,還有她沒有反應?
蓮業公子伸手將白貓抱進了懷中。
“既然已經到了門口,遠道來客不妨進門一敘?”
所有人全都看向門口。
燦爛的陽光中,一位女子現身出來,懷裏抱著把古琴。
於淼淼在看到她時差跳從椅子上跳起來。
“杜心涯!”
杜心涯抱著琴,款款而來。
蓮業公子穩穩的端坐在椅子上,懷裏輕拂他的白貓。
“貴客不請自來,是何道理?”
杜心涯指間跳躍於琴弦之上,錚錚琴聲明明就在耳畔,然而人們卻無法分辨出這是個什麽調子,特別是有武功在身之人聽了,更是心煩氣躁,內力控製不住的運轉,大有走火入魔之感。
衛九瀟饒是內力極佳,也被這琴音擾亂了心智,但是與在場的其他人比起來,他還算是清醒的。
“這便是螳螂撲蟬,黃雀在後了。”他從牙縫裏擠出一句。
杜心涯也想要那火雲珠,她先是從衛九瀟那裏得到了冰寒珠,現在這裏除了於淼淼,隻有她才更有可能在火山附近尋到火雲珠的下落。
衛九瀟抓住了於淼淼的胳膊,將她拉向自己。
於淼淼甚至覺得他的手抓的自己有些疼,不過看著他的臉色,她又把抱怨的話咽了回去。
杜心涯敵我不明,衛九瀟是怕她會對自己不利吧。
白貓“喵”地叫了一聲。
杜心涯琴上的一根琴弦驟然崩斷。
“錚”的一聲,杜心涯收了勢,琴音停了下來。
杜心涯垂眸看著流血的手指,眼中掠過一絲驚訝。
蓮業公子微笑著撫摸著白貓的頭頂,“小嬌嬌又淘氣了。”
白貓抬頭看了蓮業一眼,眼神幽怨。
於淼淼覺得自己定是看錯了,一隻貓怎麽會有這樣的眼神。
琴音消去,屋內眾人這才緩過氣來。
不過倒下去的兩人仍然沒有爬起來,其他人竟也沒有去管的,所有人的眼睛都緊緊的盯著杜心涯。
“擅自闖入赤雲島,你難道不敢報上名號嗎?”不知誰最先說了句。
杜心涯一攏衣袖,將琴單手抱定,向著蓮業公子施了一禮,“我乃白虎國琴師,杜心涯。”
此言一出,於淼淼立時聽見有人抽氣。
“你難道是古氏一族的人?”有人質問。
“曾經是。”杜心涯坦然作答。
“我想起來了……她就是那個被古氏一族逐出家門的琴師……就因為她對鬼物懷了仁慈之心,才與古氏家族恩斷義絕……”
“這……不太可能吧,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與此人年紀不符。”
“傳聞杜心涯與鬼物有了協議,得到鬼物的協助,長生不老。”
屋內的氣氛驟然變的緊張起來。
所有人劍拔弩張,有幾人甚至從腰間抽出了隱藏的利器。
於淼淼往衛九瀟身邊挪了挪。
喂喂,你們的表演也太不敬業了吧,說好的大家都演商戶的,轉眼就把刀拿出來了是什麽鬼,要轉成全武行嗎?
杜心涯見眾人對她拔刀相向,眼中卻無半點波瀾,她看向衛九瀟和於淼淼。
“如果可能,我不想與兩位為敵,所以也請兩位不要為難與我。”
於淼淼表情無辜,“不能公平、公正、友誼第一,比賽第二麽?”
屋內陷入短暫的沉默當中。
就連蓮業公子也失手,摸在了白貓的屁股上麵。
“喵!”白貓惱羞的回頭抓了他一下。
蓮業公子這才回過神來,苦笑著安撫他的“小嬌嬌”。
衛九瀟抬手默默的捂住了自己的臉。
“相公,你頭痛嗎?”於淼淼扭著身子,推了推他,難得的體貼了一次。
“沒……”衛九瀟低垂著頭。
“那你怎麽不說話?”
“我想靜一靜?”
“哼,我就知道你心裏早晚會裝了別人,現在就想著靜亦淨了,是不是你們早就對了眼了!”於淼淼扯著衛九瀟的衣裳質問不休。
原本緊張的氣氛被她這麽一攪合,眾人全都僵在了那裏。
手裏拿著利器的幾位更是尷尬的很。
他們縱然裝扮的再像商戶,可是亮出的利器卻抹殺了他們之前的所有偽裝。
蓮業公子輕咳了聲,“杜姑娘請坐下說話。”
杜心涯施施然坐了下來。
蓮業命下人進來把桌子上的殘席撤了,重新換了茶水和點心上來。
蓮業公子不先開口,大家誰也不先挑頭說話。
點心製作的尤為精美,於淼淼看到蓮業分別從兩個盤子裏各取了一塊來,一塊給了白貓,一塊他自己吃了。
於淼淼眼珠轉了轉,她覺得蓮業自己挑的那個盤子一定合她的口味。
她可不想跟貓咪吃的一樣。
於是她伸手從蓮業公子麵前的盤子裏挑了一塊點心。
拿了點心在手,她注意到蓮業公子和白貓全都在望著她。
怎麽個意思,這塊點心有什麽問題嗎?
於淼淼端詳著點心,又聞了聞。
看著沒什麽問題啊。
她試著咬了一口……
我擦勒!
這是放了多少糖在裏麵,麵點師傅把糖罐子打翻了嗎,怎麽這麽甜!
她嘴裏含著半口點心,吐也不是,咽也不是。
衛九瀟看著蠢魚手裏捧著半塊點心,屁股就像著了火似的,挪來挪去。
“你怎麽了?”他問了句。
於淼淼猛地端起桌上的茶水,咕咚咕咚喝了個底朝天。
總算是把那口點心生生吞下去了。
“相公……”她向衛九瀟拋了個媚眼。
衛九瀟隻覺背後一寒。
“相公,這塊點心我實在吃不下了,能不能有勞相公。”說著於淼淼也不待衛九瀟同意,拿起她吃剩的半塊點心直接塞進了他的嘴裏。
衛九瀟開始並不在意,就算是蠢魚咬過的,他也會吃下去。
但是點心入口,超甜膩的口感一下子就“征服”了他。
這是有多甜!這是有多膩!
於淼淼手裏捧著茶水,笑眯眯的望著他,“相公,是不是很好吃?”
衛九瀟脖子上的青筋跳起來老高。
當著眾人的麵,他僵硬的點了一下頭。
“我就知道相公對我最好了……哦嗬嗬……”
衛九瀟把點心咽下去後,一連喝了四杯茶水。
真特麽地甜,這是人吃的東西嗎。
眾人見到衛九瀟這個樣子,嚇的誰也不敢去碰蓮業公子麵前的點心。
蓮業公子慢條斯理的吃了點心,還掏出帕子來給他的白貓擦淨了嘴,這才從容開口。
“看來諸位都是為了火雲珠而來?”
眾人麵麵相覷,誰也不敢承認,但是目光灼灼,就算沒人承認,真實的答案早已呼之欲出。
“不錯,我想要火雲珠。”杜心涯坦然相告。
蓮業歎了聲,“火雲珠生在火山口附近,尋常人還未等到靠近便會被它的熱度炙烤而亡,你心心念著此物,莫不是手裏有了冰寒珠?”
杜心涯微微一笑,“正是。”
眾人視線唰地同時投過來。
一個個目光犀利,宛如刀子一般。
於淼淼分明看到那些人的眼睛裏,全都刻著兩個字:貪婪。
隻有冰寒珠在手才有可能尋找到火雲珠,杜心涯竟然毫不掩飾的表明自己有冰寒珠在手,她難道就不怕引禍上身?
“罷了罷了,為了此物,不知要有多少條人命喪於此地,你們若是執意如此,就請先寫下生死狀,不管死活,都與本島主無幹。”
“蓮業公子說的是,我們願立此狀。”
眾人竟痛快的應了。
於淼淼看著桌上的生死狀,偷眼看了看衛九瀟,目光裏帶著詢問。
我們也要簽麽?
衛九瀟搖頭。
於淼淼驚訝不已。
他們大老遠跑來就是為了火雲珠,為何現在衛九瀟卻突然要放棄了?
蓮業公子笑眯眯的,“難道你們對火雲珠不感興趣?”
就連杜心涯也看過來,目光中帶著一絲不解。
“我們隻是為了做生意。”衛九瀟正色道,“這種東西……還是免了。”
於淼淼在旁暗挑大指。
衛九瀟裝起生意人來,氣派十足,唯一有些不和諧的地方就是他這身的氣勢……太過強大。
魁偉的身材就像座永遠都不會倒塌的孤峰,眼神也太過淩厲。
感覺就算是商人,也是做那殺人越貨的生意的。
“在商言商,不錯不錯。”蓮業公子笑眼彎彎,好看的桃花眼彎的像月牙,“既是做生意的,那不妨請兩位稍後單獨商談。”
於淼淼心裏不由得一動。
單獨商談,難道衛九瀟就是為了這個才不簽那生死狀?他怎麽就能猜到對方會單獨要求見他們。
於淼淼滿腹狐疑,衛九瀟卻是胸有成竹的模樣,在蓮業公子收好這些人簽下的生死狀後,帶著他們去了一側的小花廳。
“不知兩位都做些什麽生意。”蓮業公子開門見山。
“既是做生意,什麽掙錢便做什麽。”此處隻有他們幾個,衛九瀟也不再壓抑他的氣勢,與蓮業公子四目相對。
蓮業公子笑眯眯的撫摸著他的白貓。
“你說說看。”
“不知火雲珠價值幾何?”衛九瀟一字一頓。
聽了這話,於淼淼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
我了個去!
居然還有這樣的,有錢人奏是任性。
人家全都拚上性命來尋找火雲珠,鬼爪子到好,直接開價向對方求購。
厲害了,我的相公。
蓮業公子並沒覺得意外。
“哦……你想出價購得火雲珠,不知你準備出價多少?”
“五百萬兩。”
於淼淼正拿著茶壺想替他們倒茶,聽了這話茶壺差點脫手。
五百萬兩……那不正是重修風塔時工部給撥款的數目嗎,衛九瀟這家夥,居然敢直接花公款。
蓮業公子微笑著打量著衛九瀟,似乎不為所動。
“蓮業公子可是覺得價錢低了?”衛九瀟直言不諱。
“想要取得火雲珠十分困難,如果沒有冰寒珠在手,普通人根本無法靠近。”
“此事蓮業公子不必擔心,我出價求購火雲珠,至於珠子在哪,則由我們自取,無需你動手。”
“這麽算起來,還真是件極好的生意。”蓮業撫掌大笑。
既不用他出手,隻能坐享大筆的銀子,這樣好的生意哪裏去找。
“公子覺得我這生意如何?”衛九瀟挑眉直視著蓮業。
白貓不知何時跳上桌案,徑直向著於淼淼走過來。
於淼淼看著白貓來到她跟前,然後蹲坐了下來,目不轉睛的看著她,清透的眼眸瞬時陷入空洞。
於淼淼吃了一驚。
白貓用空洞的目光注視著她,好像要把她吸進入一樣。
半晌,它的身子晃了晃,恢複了正常的眸色。
蓮業公子站起身,張手把白貓抱起來。
“小嬌嬌覺得這生意如何?”他竟低頭去詢問他的白貓。
“喵。”白貓叫了聲。
“這麽說小嬌嬌也覺得可行。”蓮業將白貓放入懷中,“五百萬兩銀子不算少,但是我另有一個要求。”
“請講。”衛九瀟正色道。
“我想求得一個安穩的居所。”
衛九瀟蹙眉,“不知蓮業公子所指的居所是什麽意思?”
若是說蓮業想要的是宅院的話,難道他們現在住的地方不就是嗎,為何他還想要來求,再說就憑著他支付的五百萬兩銀子,別說是城中的一處宅院了,就是十座,百座他也購得起。
“我想要的居所,不是尋常之地。”蓮業公子這時走到門口,房門敞開著,院外一片燦爛陽光。
冬季的陽光難得有如此溫暖的時候。
於淼淼甚至覺得,這溫暖的熱度不是來自於門外的陽光,而是出自眼前這位蓮業公子的身上。
那是一種令她熟悉的氣息:溫暖,令她覺得安心。
好像以前她曾在哪裏感受過同樣的氣息。
“我想要的居所,就是重修好的鳳塔。”蓮業公子回過頭來,向他們一笑,前額的紅蓮印記熠熠生輝,宛如火焰般,像是隨時都能燃燒起來。
於淼淼呆坐在那裏,直到衛九瀟喚了她三、四次,她才回過神來。
花廳內,隻剩下了他們兩個,蓮業公子早就離開了。
“衛九瀟,我們的身份是不是早就讓他看穿了?”於淼淼不安的問。
衛九瀟麵無表情,就算他被對方視破身份,從他臉上也看不出絲毫的不安。
不得不承認,在變故與危機麵前,衛九瀟有著常人所沒有沉著與冷靜。
“真是奇了怪了,蓮業公子居然想住在鳳塔裏。”於淼淼萬般不解的嘀咕著,“他又不是朱雀神使,為毛要住在那種地方,難道他也想扮做神棍?”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衛九瀟眸光忽閃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