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妹妹,你這一身看著真素雅,隻是今天是呂夫人壽席,怕是不妥當吧?”紀君蔓以一種姐姐關心妹妹的姿態說話。
紀淺夏低頭看看身己,再看一眼她那花裏胡俏,明媚色彩閃瞎眼的裝扮,噗哧就笑了。
本來紀君蔓就是屬於豔光四射型的,再加上她隆重的打扮,那頭上金呀玉的頭飾,五彩繽紛像隻招搖炫耀求偶的孔雀。生生的把她的豔麗本色掩蓋,俗不可耐。但是呢,很吸睛。
“四妹妹笑什麽?”紀君蔓臉色不好看了。
“沒什麽。多謝三姐熱心指點。不過,我們是做去祝壽的,不是去別人家孔雀開屏去的。還是低調素雅點好。”
紀君蔓一下就對號入座了,低頭看一眼刺金繡的袖邊,咬牙:“胡說八道!”
“三姐,我胡說什麽了?”紀淺夏無辜的睜大眼睛。
紀君蔓狠狠:“什麽叫孔雀開屏呀?你會不會說話?”
“哦,就是穿的五顏六色,狠不得把所有家當穿在身上好吸引所有目光的意思。小妹我確實不太會說話,還請三姐多指點。怎麽才能說出長輩們喜歡聽的甜言蜜語呢?三姐可不要藏私哦。”
紀君蔓氣咻咻瞪眼。
紀淺夏卻扭開臉,還若無其事的輕挑馬車窗簾偷瞄街麵。
忍,再忍!紀君蔓決定在穿著打扮上不跟她計較。過了一會,才掩嘴笑:“四妹,可聽說了,你家失蹤的丫頭找著了。”
“沒有。”紀淺夏神情嚴肅認真:“三姐,你聽誰說的?”
“府裏人都在傳。你不知道嗎?”
“不知道。”淺夏裝傻。
她不接茬,紀君蔓一時語塞。
又過了陣才撇撇嘴:“你就裝吧?明明夫人讓人去把你屋的小豆子叫去了,還敢說不知道?”
“哦。夫人隻說叫小豆子過去一趟,到底是什麽事,我並知情,也沒過問。”淺夏也有應對之策。
“你就不好奇?”
“沒有啊。夫人做事,我好奇什麽?我對管家事不感興趣。才不像有些人念念不忘想上趕著幫夫人管家,才時時刻刻留意夫人那邊的人事動靜吧?”淺夏說的輕描淡寫,紀君蔓聽的心頭大怔。
上趕著的可不就是那幾個閑得無聊的姨娘!自然,花氏是最明顯的一個。
紀君蔓徹底啞火,也扭開臉挑起車簾看外麵。
相國呂府很快就到了。
這一條街已是車水馬龍,來往的各世家馬車絡繹不絕。華車寶馬,脂香麗影。
呂府倒不愧是相國府,早就安排了不少人手給各位賓客指點停馬車的地點,一一安排,周到又穩當,一看就是訓練過的。
保國公紀府在京城這一片富貴錦繡地隻能算是中等人家。
她們的出現沒有引起騷動,車夫按著呂府迎賓的指引將馬車停好。
不過呢,紀君蔓的出現還是引起了驚歎聲。
太豔麗了!太奪目了!也太過目難忘了!一群精心打扮的世家貴女中,她脫穎而出,成功吸引了所有人注意。
紀君蔓得意洋洋!紀安蕾悄悄撇嘴。紀似蓉與有榮焉。隻有紀淺夏想挪開,不願跟她走一塊。
如果說紀君蔓是孔雀開屏,與她並列的紀淺夏被襯的像灰麻雀。我去!
呂家迎客的換成老成的婆子,恭敬又有分寸的將狄夫人一行人迎入內院。
相國夫人的內院已是花團錦簇,正堂更是坐著不少前來賀壽的故交親友們。
丫頭挑起簾子,大聲唱報保國公夫人到!
紀淺夏腦袋暫時放空,隻知道緊跟狄夫人步伐,拜見相國夫人,與眾在客夫人見禮,得了幾句泛泛誇獎,便由相國小姐,堂小姐們接待。
還沒到壽席開時,夫人們有自己的寒暄。小姐自然都不肯陪坐,就由相國府待客的姑娘們陪著遊玩。
不出意外,紀淺夏見到了呂文音。
因為是母親的壽日,呂文音見了她臉色還是很正常的。特意當著很多人的麵手挽手閑話家常一回。又為了不冷落其他小姐,將她交給裘五小姐後去周旋忙碌了。
裘益旋還是那麽壯實。今天打扮也是一新,就是衣服有點緊,勒出她的腰有好幾層。
內宅的花園,亭子遊廊到處是嬉鬧玩笑的姑娘家們。
裘益旋逮著機會,終於把紀淺夏拉到遊廊一角落,質問:“小滿,為什麽爽約?若真有事倒也罷了,偏你還舍了我們去吳家別院放風箏。什麽意思嘛?”
淺夏眨眼,又眨眼,苦笑:“小五姐,我,我有苦衷,但不方便說。”
“怎麽?也不方便對我說?”
“是的。有關家事。我不得不如此。要不然,怎麽會爽約呢?你跟呂姐姐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再怎麽不通情理,也不會舍棄你們啊。”
裘益旋小眯眼盯著她,半信半疑:“可你後來也沒遞個話解釋呀?”
“我想著,呂夫人壽日,總是要見麵的。不如當麵說清豈不更好。”淺夏拉起裘益旋的手,情真意切:“小五姐,我真不是故意的。實在有難言之苦。請你相信我。我一直當你們是我最好的朋友。”
“那,好吧。”裘益旋看一眼花園中吳惠如。好像跟紀淺夏也隻是點頭之交,沒怎麽太熟絡?
“對了,小五姐。呂姐姐一定是誤會了。隻是她今天忙,我也沒機會當麵跟她解釋。能不能請你有機會幫我解釋一下?”
裘益旋拍厚實胸:“放心,交給我吧。”
紀淺夏暗暗吐口氣,神色舒朗,關心問:“上次那件事,令嫂可釋懷了?”
談及不體麵的家事,裘益旋就斂起快樂的笑容,歎氣:“大嫂休養了幾天後就回了娘家,一直沒回來。哥哥去接了幾回都碰了壁。”
“那個丫頭呢?”
“自盡了。”
“啊?”紀淺夏吃驚。
裘益旋拉低她,小聲說:“這事你也隻告訴你一人。千萬別說出去。”
“我懂。”
世家嘛,有個非正常死亡的事件多少影響不好。就算丫頭是羞愧自盡而亡,但若是讓政敵抓著把柄窮追猛打,安國公也招架不住吧?
想必,裘府是當做丫頭病死掩蓋過去,難怪裘益旋一直沒跟她聯絡,也不怎麽串門找她玩。家裏到底也在整頓中吧?
裘益旋對她的領悟很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