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鬼付濤並沒有因為我所做的事情而表xiàn出任何的驚訝或緊張,他還是用那種半瘋癲的眼神看著我,嘴角詭異地抽動著,似笑非笑。
我問他:“艾生平讓你幹些什麽?就在這裏看著這些食屍鬼?沒說他打算用這些食屍鬼幹什麽?”
“主人做任何事情都有他的理由。不過這些理由我並不需要知道,我隻需要做主人交代我做的事情。”付濤給出了一個毫無意義的回答。
“我知道另一邊還有一個糞坑,裏麵有死人骨頭,那些都是食屍鬼吃剩下的?”我繼續問。
“對,它們雖然不需要天天吃東西,但每隔幾個月總要吃上一回。”付濤回答道。
“那屍體是從哪弄來的?你在殺人?”我問。
“殺人?怎麽會,我已經在贖罪了,怎麽會再犯罪,屍體是從外麵送來的,買回來的,殯儀館總會有些無名屍,所以定期會有人從殯儀館買屍體送過來,然後我負責拿這些屍體給食屍鬼喂食。”
“送屍體過來的人是劉春光吧?”我猜測道。
“對,是他。這是他的贖罪方式。”付濤說道。
“那他人在哪?”
“他?或許還在這個洞裏吧,在某個地方,這個洞很大,一直連到山裏一個地下的溶洞,他有很多地方可以去。”付濤繼續如實地回答著,似乎並不打算對我隱瞞任何信息。
“你為什麽願意告sù我這些?難道艾生平沒讓你對外保密嗎?”我好奇地繼續提問著。
“為什麽要保密呢?害怕的人不會追到這裏來,不害怕的人就一定是與我們有關聯的人,就比如說你。一般人看到我的時候,正常的反應應該是被嚇得大叫然後轉頭逃走吧,有誰會追著我一直到這個山洞裏?我明明已經讓一個食屍鬼出去想要把你嚇退了。可是你把它燒傷了,一般人也做不到這一點吧?既然你不是一般人,我想我也沒必要對你隱瞞什麽,更何況你認識主人,我就更沒必要對你說謊。”付濤道。
“認識也有很多種,也可能我是對他不利的人!”我說。
“會不利嗎?我覺得你是個好人,好人是不會為難好人的。”付濤給出了一個讓我完沒想到的回答。
我無奈地搖了下頭,對他這句話我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回複,隻能換了個話題問:“那你剛才跑到外麵去幹什麽?就為了嚇唬人嗎?”
“我知道最近出來一些事,肯定會有人往這邊來,我不想讓外麵的人知道這個地方。所以就想出去把那些進到這片森林裏的人嚇退,結果偏偏遇到一個不害怕鬼的人,這也算是天意吧。”付濤道。
“所以騎兵營那些人的失蹤和死亡跟你沒有關係?還有,剛才進林子裏找人的那三個人去哪了?是你把他們抓起來了嗎?”我繼續問。
“人總會死的,隻是時間的早晚,我不能說他們的死跟我沒有關係,但我可以告sù你,他們的死是非常有意義的,非常有意義……”說著,付濤慢慢閉上了眼睛,嘴裏低聲念叨著什麽,好像是在做著某種禱告。
我又把剛才的問題向他重複著提問了好幾遍,又追問了一些其他的,比如艾生平會不會來這個洞。接下來他打算怎麽處理這些食屍鬼。不過付濤似乎已經不想再回答我任何提問了,他就是閉著眼睛在那裏不停地禱告,我也隻能放棄。
在回到鋪著油氈布那個洞室之後。我又鑽進了通向糞坑的那條山洞。這條通道的構造也是前寬後窄,到了裏麵我又隻能改用爬行的方式前進。估摸著爬到一半距離的時候,洞裏開始有臭味了,等從另一端鑽出來,那臭味已經嗆得我眼睛都很難睜開。
我捏著鼻子、眯著眼睛,用手電在洞穴裏找路。巨乒史劃。
糞坑在洞裏非常明顯,從糞坑旁邊繞過去很容易就能看到了另外三個洞口,這三個洞口相對我進來的那個洞要高得多也寬一些,走進去都不需要彎腰的。我還是按照老套路,白虎和燭龍以及多即的一個狗兒子進這三個洞裏探路,不過這一次我等了足有半個小時,這三個家夥才陸續返回來。
燭龍幫我做了翻譯,我也大致了解到了洞內的情況。
這三條洞穴錯綜複雜,裏麵有許多岔路,也有許多死路,但不管走哪一條都可以通到一個巨大的溶洞裏,而最關鍵的是,在這個溶洞裏是有人的,隻不過這些人似乎已經死了,而且死狀異常的奇怪。
聽完燭龍的話,我立刻讓它們給我帶路,燭龍選了線路最近的一個洞,我就在它身後緊跟著。
洞雖然寬敞,不過地麵依舊崎嶇不平,坑坑包包的全是帶棱角的石頭,走在這種地洞裏根本沒辦法把速度提起來,等好不容易找到那溶洞,時間也已經到了後半夜。
我四下裏找著燭龍所說的人,同時也在溶洞裏大聲喊著。我的聲音變成回聲在洞內不斷回蕩著,一些可以發光的蟲子也因為我的喊聲開始在洞室內閃爍起來,它們這一閃也增加了洞室內的亮度,我也一眼看到在一片鍾乳石群之間好像躺著好多人。
我趕緊跑過去確認了一下,就像燭龍說的一樣,那裏躺著的人姿勢非常特別。
他們身上都沒有穿衣服,兩隻手交叉疊放在胸口,感覺好像是在祈禱著什麽,在這些人的身邊都放著一個塑料瓶,瓶子裏麵殘留著未知的透明液體,這液體的主要成分我想應該是水,不過這水裏應該還摻雜了其他的東西。
我到了其中一個人的身邊摸了下他的頸動脈,他不僅沒有了脈搏,身體也冰涼冰涼的,皮膚的顏色都變得發藍,估計應該已經死了不止一天了。
我在這片鍾乳石群周圍仔細找了一圈,總共找到了30具屍體,屍體有男有女,年齡大概分布在20到40歲之間,我不知道參加騎兵營活動失蹤的那些人都有誰,也不知道他們的相貌、年齡,不過我分析這裏躺著的30具死屍應該就是騎兵營失蹤的那些人。
他們是自殺的,而且死狀非常安詳,好像沒有任何的痛苦。
因為時間過了很久了,我幾乎都快忘jì了死亡助理最初是如何出現在我的視線內的,而看到眼前這一幕,我立刻回想了起來,這家夥非常喜歡蠱惑人心,讓那些思想脆弱的人追隨著他選擇以自殺的方式結束自己的生命。
不過自殺並不是結束,而是某些特別事情的開始,這30個人一定有什麽特別的背景,他們死後很可能還會做些什麽事。
會是什麽事呢?
我想不出來具體的事項,但可以肯定這些事一定會跟死亡產生關聯,而這個想法的出現也讓我遍體生寒。
我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手機完全沒有信號,我試著撥個電話給小艾,但根本沒辦法將電話打出去。
劉春光並沒有在這山洞裏,這些屍體的亡魂也沒有在溶洞裏徘徊,我想劉春光應該已經離開了,帶著這些人的魂魄去了某個地方,至於他們究竟去了哪裏,恐怕隻有劉春光自己以及死亡助理才知道。
沒有抓到劉春光多少讓我覺得有些失望,但線索並沒有就此中斷――在這溶洞裏的屍體總共有三十具,可是塑料瓶我卻發現了三十一個――我不是一個對數字特別敏感的人,但那個孤零零的塑料瓶子實在太醒目了,想讓我忽略掉它都難。
騎兵團有32人失蹤,除去劉春光之外,這裏的31個瓶子就是為了供31個人自殺所準備的。可現在屍體隻有30具,這顯然說明有一個人並沒有選擇自殺。
當然,事情總會有其他的可能性,比如這個人隻是裝裝樣子,實際上他和劉春光一樣也是死亡助理的忠實信徒,隻是他還有其他的事情要做,所以沒有跟這些人一起自殺。不過我更願意相信這個人是突然放棄了自殺的念頭,並且從溶洞裏逃出去了,或者說這是我一廂情願的希望。
在溶洞裏找其他的出口或許會讓我出去得更快一些,不過我更願意選擇更穩妥的方式,按原路返回。
不過我把燭龍留在了這裏,讓它在整個溶洞,也包括之前我來時的那些錯綜複雜的洞室裏仔細找一找,看看能不能找到之前失蹤的那三個搜救隊的人。
都說上山容易下山難,我是進洞容易出洞難,雖然一路上我都做了記號,但想找著那些記號出去也是個相當耗費時間的事,等我好不容易摸回到地道入口的時候,時間已經到了午夜1點多。
手機有信號了,我立刻給小艾打了電話。
他正跟著搜救隊隊長以及老吳他們在一起,大部隊的人在樹林裏找了一晚上,但毫無收獲。我趕緊告sù小艾我找到的這個洞,雖然我說不清這洞口到底算是個什麽地方,不過我可以在樹林裏點起一把小火,弄出點濃煙來,大部隊看到煙自然就找過來了。
煙起之後不到十五分鍾,小艾還有搜救隊的所有人都趕了過來,我並沒有跟他們提食屍鬼的事,隻是說我有陰陽眼可以看到鬼,我是追著鬼魂找到這的。隨後我也帶著他們返回地下,並且直接回到溶洞的鍾乳石群。
三十具屍體依舊躺在那裏,而那失蹤的第31人的身份也隨之明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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