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夫人還真會說話!
他若不喝,便是在眾人麵前與侯爺夫人斤斤計較了,傳出去可不是什麽好事!
寒鬆仰頭飲盡。
眾軍士見寒鬆喝了酒,紛紛抄起酒杯,撕開牛肉,大快朵頤起來。
小桔心有惴惴地拉了拉她,她故作淡定地示意小桔別怕。
她在酒菜裏下的隻是極微量的蒙汗藥。
這種劑量,最不容易令人產生懷疑。
吃得多的、喝得痛快的最先睡著。
吃得少的、喝得淺的,良久才有困意。
倒下的既不快,又不猛,隻伴著夜色多睡那麽一小會兒。
既不會讓人懷疑,又能提供足夠的時間讓她去傳遞消息。
完美!
“寒鬆大人怎麽不多喝幾杯,可是小女的酒買得不合胃口?”
“酒是好酒,隻是不知道,心是不是好心!”
江暮雪笑了,“寒鬆大人這是什麽話,我既嫁與侯爺,便與侯爺一心,你說該是好心還是壞心?”
“侯爺自然是好心!”
寒鬆想起她翻強逃走的畫麵,奚落道,“隻是夫人的心到底是不是和侯爺一起,就不一定了!”
她急著出去,又擔心府兵倒下,寒鬆還清醒著,徒增麻煩,不願與他再爭口舌之快。
重新舀了一杯酒,巧笑著,“在家從父、出嫁從夫的道理,小女還是懂的。既然嫁於侯爺,自夫妻同心,不生二誌。小女替相公再敬寒鬆大人一杯!”
寒鬆奉命保護她的安全,按理說此時正在當值,是不能飲酒的。
但江暮雪借侯爺之名敬酒,他又不能不喝。
心想,一個黃毛丫頭也鬧不出什麽風浪來,不過是想借我等討好侯爺,多得些寵愛罷了。
寒鬆正要舉杯飲盡,隻聽院外一個幽冷的聲音傳來。
“夫人竟與本侯如此同心,真令人感動!”
門外,身材高大的一品軍侯闊步而入。
身配寶劍,腰係官帶,步履生風,別有一番威嚴!
江暮雪原想讓寒鬆再喝上幾杯,正在舀酒。
聽見這聲音,嚇得手一抖,竟將杯子和舀酒的勺子一起落進了壇子裏。
早上不是來過了嗎!
怎麽晚上還來!
哪有一天來兩次的道理!
他倒底是有多閑?
兵士齊齊起身,一同向寒鐵衣見禮。
寒鐵衣抬眼望去,見其中幾人已經昏昏沉沉,心下了然。
江暮雪穩了穩心神,款款走過去給寒鐵衣行了個禮。
“為侯爺做事是小女份內之事,亦是小女之榮耀,侯爺不必如此見外。”
寒鐵衣冷冷地盯著她,想看看她還能玩出什麽新的花樣來。
那目光仿佛在盯著一隻四處亂跳的小猴子,看著她拙劣地在人前展現著那一眼就能被看破的小聰明。
“侯爺奔波一天必然累了。”
江暮雪一副乖巧賢惠的模樣,背過身,皺著眉頭。
將一整天沒洗過的手,直接伸進壇子裏,連著酒杯撈了杯滿酒出來。
轉身嬌笑道,“小飲一杯能稍稍緩解疲勞。”
寒鐵衣接過,放在唇邊欲飲。
她暗暗高興。
卻突然,他放下酒杯,遞到她的麵前,幽冷的聲音緩緩而出,“夫人先喝!”
她愣住。
隨即嬌媚笑著,將寒鐵衣拉到桌前坐下,撒嬌道,“此乃極品女兒紅,價格不菲!小女自是要用它侍奉侯爺、犒勞軍士,自己喝不得的!”
“我與夫人同心,我喝得,夫人自然喝得!”
說罷,將酒杯遞到她的唇邊,目光犀利的讓人不敢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