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子修你是在想要不要告訴曹操殿下嗎?”
你並沒有看起來那麽天然呆嘛,季夢小姐。
我環抱雙臂,在房間的門外徘徊。這時憐月已經從自己的房間裏出來了,應該是跟眯眯眼和憐星囑托好了。看到我還沒進房間,不禁有些生氣,上前把我一推。
“既然你還要回去拿帝靈卷,那曹操肯定要跟著去,玄德先祖的話,又得留下來守護新平居,還猶豫什麽?”
“曹老板之前是反對我這麽早回老家尋找魂器卷和帝靈卷的。”我頓了頓,“如果是因為陌生的電話那件事的話……這樣的理由必然不能說服曹老板。”
憐月搖了搖頭,“不可能,要行動的話,我們三個魂器,身邊至少得有一個帝靈才行。”
“我知道……可是!”
房間的門忽地打開了。
“一大早就在門外嘰嘰喳喳地……爾等渣滓!真是吵死人了!”曹老板紅著眼睛瞪著我,手裏還拿著倚天劍。
這是起床氣加夢中殺人以及王之蔑視的技能結合麽!
我和季夢呆呆地指了指太陽。
“現在是正午了喔。”
曹老板瞧了季夢一眼,不再發脾氣,把門合上。
幾分鍾後,曹老板英姿颯爽地走了出來。
“說吧,小子,你似乎有什麽事打算要找孤商量。”
嗯……你怎麽這麽在乎季夢呢!我稍稍感覺有點不安啊……
“可以。”曹老板很快就同意了我們的計劃,吸溜進一大口麵條,麵條的湯汁沾在曹老板的連鬢胡上,我真想用剃須刀剃了它。
今天的午飯是掛麵。
很可惜……我們這些人裏,唯一點了烹飪技能的隻有眯眯眼劉備。他對自己煮掛麵的手藝似乎特別滿足,說話最少,做事最多,人妻力滿分!
“我想聽聽曹老板的想法。”我托腮望著曹老板,看看他這次要怎麽解釋。
“孤的調查已經結束了,可以安心離開這裏。”曹老板的解釋雲淡風輕。
我笑著搖了搖頭,曹孟德啊曹孟德,你雖然身為一代奸雄,撒謊的本事還是很一般啊。每天都躺在房裏睡覺,不是打遊戲就是打人,雖然偶爾在庭院練練劍,但也就隻是這樣而已了。你每天的行動安排我都有留意,怎麽還有臉在我麵前說調查!
“姐姐……還有夢夢姐、子修哥、曹操殿下,一路平安喔!”憐星笑著為我們鼓勁加油。
侯景吃完了麵,聽說我們要走,在那坐著偷笑,簡直合不攏嘴。曹老板立刻就黑著臉把和善的目光投了過去。
“敢進我等的房間就試試,孤的倚天劍還沒嚐過宇宙大將軍鮮血的味道呢!”
侯景尷尬地笑了笑,馬上閉嘴,低頭喝麵湯。說起來這家夥的工作……就是平常在外麵溜達,搜集有意退出帝靈之戰的魂器和帝靈的情報。
“紫凝,最近有沒有乖乖看書啊?”我想去摸紫凝的頭發,突然被一種不可抗力控製了右手,忽地被拽開。
看來紫凝不喜歡別人摸她的頭發啊……
小蘿莉一心一意地吃著麵條,一旁的朱由校左臉高高腫起,不時還有鼻涕從鼻子裏流了出來,一臉恐懼地看著紫凝。
看來兩個小朋友之間的關係越來越親密了!我很滿足。
至於可憐的漢靈帝劉宏,我似乎都不怎麽關注他。我拍了拍劉宏的肩膀,“你得好好學門手藝,學學烹飪或者吐槽什麽的,才能在這個新平居製造存在感啊。”
劉宏唯唯諾諾地點著頭。
切。這家夥肯定不把我的話放在眼裏。
畢竟根據新平居的等級製劃分,他基本上是等級最低,權力最小的存在。
我?倒數第二吧……大概。不算那些小鬼的話。
我們一行四人向新平居的大家道別,坐著公車到車站轉搭火車。
我跟曹老板的車票當然是找季夢借的錢……雖然她們家很有錢,但我可是一定要還的——畢竟是女孩子!
曹老板的目光在火車上四處打轉。這是他第一次坐火車,那麽新鮮不奇怪嘛。
季夢的目光也在火車上四處打轉!
大小姐出門從來都是坐直升飛機和加長林肯的對吧!
對了……
“曹老板,當時帝靈之戰開戰的時候,你跟我沒有第一時間相遇,就是因為這東西吧?”
曹老板點點頭,“當時孤還未反應過來,你這個魂器便以驚人的速度離開了孤。”
嗯……這就對了。曹老板當時作為帝靈出現在這個世界的同時,我剛好坐著火車回了趟老家,因此直到三天後,我才和曹老板見麵。
說起電話裏的妹子……那個時候回老家……也沒注意到有什麽漂亮的女孩子跟我打招呼啊。
難不成……雖然她的聲音很甜……
唔唔唔……我擺了擺腦袋。
冷靜,冷靜,不管她長什麽樣子,就算真的是我的初戀或者青梅竹馬,現在我的心裏也隻有憐月一個人。
憐月跟季夢並肩坐在我和曹老板的對麵,憐月則剛好是坐我對麵,卻好像總是覺得別扭,目光一直遊離在車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
“季夢小姑娘願意陪著我們回家鄉的目的,我等已經清楚了。”曹老板話鋒一轉,“那麽……憐月小姑娘,你又是為什麽要隨我們回家鄉呢?”曹老板以手背托起臉頰,翹起二郎腿,斜著腦袋,這姿勢瞧著就比我霸氣了一萬倍!
“是啊……我也想知道!果然還是會在意的吧!”曹老板的話又激起了我的期待。
我們都在期待著憐月的回答。憐月轉頭注意到了我們炙熱的目光,抿了抿嘴唇,突然又生氣起來:
“哈?知己知彼,百戰不殆,這有什麽奇怪的?”
我們三個人抑揚頓挫地同時歎了口氣。
“喂喂……你們幾個人是什麽態度嘛!”
“小子,你在b州還有親屬麽?”
“嗯……”我撓了撓背,”“七大姑八大姨什麽的倒是一堆,但都是堂親戚,帝靈卷和魂器卷的事情,也是直接找族長就好了,他們都是些冥頑不靈的老頭,我每次去祠堂祭拜的時候,就要各種按規矩行禮,麻煩地要死,見到曹老板你的本體,還不得跪上個七天七夜。”
“可是……這不就是說,子修一直是一個人生活的嗎?”季夢果然還是關心我的……
“我老爸好像也是六年前去世的,之後是老爸的一個朋友接我去W市念書,供著我讀完了寄宿高中,上大學沒多久,他也去世了。”
這幾年有時候也是會想念那個中二老爸的……
但說起來……
憐月她……一直是看著親戚的目光過日子,應該過得比我要辛苦吧。
我的目光落在憐月身上。
憐月沉默不語,明亮的眼眸裏,是窗外飛逝的風景。
時間緩緩流淌,季夢興奮的心情也終於懈怠下來,迷迷糊糊地晃動著腦袋,最後一下傾在憐月腿上,很快就陷入了香甜的睡夢中,憐月幫季夢將散開的長發捋起,畫麵十分安詳。
火車的車輪緩緩停止了轉動。
“這便是所謂的‘科技’麽……令人歎為觀止。”下火車的時候,曹老板還不忘感慨幾句。不感慨這一下,我都完全忘了你是穿越重生過來的家夥呢。
季夢牽著憐月的手,活蹦亂跳地四處亂逛,這是出來旅遊的;曹老板背著手慢悠悠地走在我前麵,這是回家的;隻有我一個人,拉著兩個個拉杆箱,肩上還背著兩個背包,隻是個做苦力的……
哎……一回到老家,呼吸著B市的清新空氣,我突然稍稍有點想念以前做小職員的日子。
每天拿著固定的工資,和善的上司,容易相處的同事。有房有車,還有喜歡的女生,並一直為得到她的芳心而孜孜不倦地努力著,日子雖然平淡,但卻很充實。
啊啊……這並不是說我不喜歡現在的生活啦,自從曹老板出現之後,我的身邊也比從前多了許多……許多……真心相交的朋友。
“子修!快點!”季夢喊著我的名字。
我抬起了頭,李唐天下的大小姐正熱情地向我招手,而心愛的老婆雙臂叉腰,秀眉緊蹙地瞪著我。
戰鬥吧!曹子修!
我們輾轉搭車,花了整整一下午,才到達我的老家。
明明距離上次回家,才不過個把月的事情,怎麽車次和路線全部都更變了呢……
因為帶錯了許多次路,被憐月揍了好幾頓了都,鼻青臉腫,這是不吉的征兆。
“這次……不用再坐車了吧?”
“不用,不用,走過這個田間小路,就到我家了啦。”
季夢已經接近於奄奄一息的狀態了。她伏在我拖著的行李箱後麵,強行為我增加了負重。
“你後來撥那個電話的時候,一直都沒有人接嗎?”曹老板走在最前麵,我突然又想起兒時在這裏度過的一些時光,一時忘了回答。
曹老板微眯了雙眼,我知道這是他要打人的前奏,趕緊回答:“後來打過去,就一直處於關機狀態了。也許是沒電了?”
聽完我的回答,曹老板沒有再多問什麽,目光移向了遠方的田野。月光映照在曹老板略顯滄桑的麵龐上,讓我不禁遐想起……千年前的他,是不是也曾光著身子在這片土地上奔跑?
“曹老板……這裏還有千年前的痕跡嗎?”
我望著曹老板的背影,看到他搖了搖頭。
嘛,畢竟是滄海桑田了。
“呐呐,那裏就是我家了。”大家順著我所指的目光看了過去,是一個有著小前院的二層住宅,房子嘛……雖然不大,那時我和老爸兩個人住可是綽綽有餘。
“終於!”季夢也終於活了過來,從行李箱上飛快爬起,“我來幫你提,快去開門!”
季夢小姐這話你早就該說了!
鑰匙……鑰匙。
我先曹老板他們一步下了田間小徑。這裏的家我時常幾個月都會回來打理一趟,畢竟這可是我最重要的房產!
門邊的陰影中,突然有窸窸窣窣的響動。
嗯嗯?黃鼠狼麽?
不……那是一道人影……我竟然到現在才發現!
微茫的月光下,那人的模樣慢慢顯現。
一位陌生的少女,大概……十五六歲的樣子?
神情有些憔悴,走路也有些不穩。
但蒼白的膚色下,卻是一張精致的臉龐,瞳孔裏竟會帶著些迷人的緋紅之色……
像血一樣鮮豔,也像血一樣凝滯。
楚楚可憐的儀態……讓人禁不住出手給予愛憐,去撫摸她有些幹枯的短發。
“子修?”“曹子修!”不遠處傳來季夢和憐月的呼喊。
咦……我這是?
少女的身上隻裹了一件破布,衣不蔽體地靠進了我的懷裏,我注意到她的手中還緊緊攥著一部小小的手機——這是多年以前就該被淘汰了的機型。
“子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