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是深不見底的夜,屋內撩繞著溫情脈脈。
思緒飄回到五年前,得知他婚訊的那一刻,她當時喪到不行,以為此生不再跟他有緣,可再看此時此刻的他,雖是夢想成真,但依舊恍惚不真實,似夢一場。
茫然地望著他,晏檸出聲:“老公,告訴我,這是夢嗎?”
顧奕南笑了笑,抻手捏她臉頰,“不是。”
臉部傳極小的疼意,告訴著她的確不在夢裏。
她喃喃:“太好了。”
顧奕南啞聲道:“準備好了嗎,我要教你打桌球了。”
顧奕南握著她手,“現在教你怎麽握球杆。”
她被引導著,手在發顫。
情景再現,那晚去醫院路上的事,一幕幕飄上她腦海。
顧奕南那低沉的聲線,再度傳來:“握穩球杆後,就要學習如何一杆進洞……”
每一個步驟,顧奕南都在諄諄教導,生動地跟她講解著打桌球的要領。
整整兩個小時,輾轉多個場地。
晏檸心裏隻有八個字:珍愛生命,遠離顧總。
要瘋了,這種別樣的打桌球方式,她還是頭一回。
……
一節桌球課耗光了晏檸的體力。
她躺到床憩著,顧奕南在她身邊側臥,單手托著腦袋看她。
晏檸懨懨地回望。
顧奕南抬手一刮她鼻頭,延續早上的話題:“小金庫滿了沒,還要不要?”
晏檸表情猛變,“滿了滿了。”
顧奕南勾嘴一笑,翻身平躺在她的邊上,自然而然地拉著她的小手。
誰都沒有說話。
晏檸非常享受這樣的氛圍,也讓她對這段婚姻多了期待。
如果可以,她想跟顧奕南就這樣靜靜的走下去。
電話鈴聲打破安靜的氛圍,晏檸躺著側頭看向床頭櫃方位,發現是顧奕南的手機在震動。
顧奕南坐起,將手臂遞過去抓起手機,靠在床頭處接聽起來。
“怎麽啦?”
顧奕南的嗓子偏柔和,不同於以往的他,惹得晏檸朝他看過去,在猜電話彼端的那位是誰。
不知道對方說了什麽,顧奕南從慵懶躺姿,秒變端坐姿態,臉上表情變得凝重,語氣也加重了不少:“我馬上過來。”
從顧奕南的反應來看,該是有事情發生了。
晏檸從床爬起,掌心撐著床單,擔憂問:“發生什麽事了?”
顧奕南已下床,彎腰撿起掉落在地的衣服,邊穿邊回:“我得趕去XX餐廳一趟,我媽跟二老太太在餐廳裏起衝突了,鬧到需要警察來調解。”
晏檸聽此道:“我陪你去吧。”她如今是顧家的兒媳婦,不能袖手旁觀。
二人世界就此被打斷。
驅車來到目的地,那是一所中餐廳。
在來時路上,顧奕南粗略地跟她說了前因後果。
他說,顧父今天沒在海城,顧母到了閨蜜開設的餐廳就餐,卻意外遇到了二老太太。二老太太不斷對顧母挑釁,說著各樣難聽的話,顧母一忍再忍,終是忍不去,動手甩了二老太太一個耳光。
動手後,她們兩人就發生了推搡。二老太太被推倒在地,額頭磕受傷流血了。再之後就哭鬧著不願起來,開啟了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模式。
鬧到最後,警察來了,顧老也從老宅趕了過去。
顧母隻好打電話給顧奕南求助。
顧奕南跟晏檸抵達餐廳時,餐廳門口掛了暫停營業的牌子。
店裏燈火通亮,但已沒了服務員在場。
顧奕南推開玻璃門入內,晏檸跟在身後。
往裏一看,就見顧母跟二老太太各自坐在一邊,均是憤怒難掩的模樣。
顧母身邊站著一位跟她年紀相仿優雅女人,而二老太太則坐在顧老的身邊,額頭貼著白色紗布除。
卻四人以外,中間位置還坐著顧天擎。難怪要叫來顧奕南,顧父今天沒在海城,這顧天擎來了,顧母完全不是他們對手,用顧奕南在,要是再次發生衝突,也有人控場。
裏頭雖沒人說話,但空氣裏全都是火藥味,隻需要一丁點的火花,就可以將這場爭吵點爆。
晏檸跟顧奕南漸漸出現在眾人的視線裏,見顧奕南來了,二老太太開始陰陽怪氣:“老爺子,你瞧瞧,明明打人的是她,現在還不斷喊人過來,是不是又想把權勢來壓我們這一房。”
二老太太說的話盡收於晏檸跟顧奕南的耳裏,顧老爺子向來耳根軟,又愛聽二老太太慫恿的話。見到她們二人出現在餐廳後,臉色偏沉,大概是不想顧奕南出現。
顧奕南跟晏檸走到了顧母那邊位站著,兩邊形成了對立的局麵。
顧奕南站在母親身前,顧母的眼睛還泛著紅,手臂還有幾條明顯的抓痕,他低頭看了幾眼後,猛地一抬頭朝二老太太怒視著,聲音偏凶:“我記得我提醒過你,讓你收斂些的,你是不想待在家裏了吧?”
二老太太抓到話柄,就開始撒潑。她轉身挽著顧老的手臂,“老爺子,你聽聽吧,我上回就說,他在醫院裏恐嚇我,你現在總該信了吧,他們這一房就是成心要刁難我,恨不得我兩腳一伸歸西就好。”
老爺子將偏愛二房的特質,表現得淋漓盡際。他坐著拍了拍二老太太的手示意安撫,轉頭跟顧奕南說:“奕南,讓你媽跟奶奶道歉,是你媽先打的人。”
顧奕南一道冷聲懟了回去:“我奶奶早就不在人世了。”
“你……”顧老氣得咬牙,但又無可反駁。
二老太太見顧老敗陣下來,當即戲精上線的擠出眼淚來。
晏檸在一旁看著,心裏那叫一個服。這二老太太,以前是演藝培訓班出來的,這一把眼淚湧上來,簡直易如反掌。
眼淚流出來後,二老太太又借機開始賣慘。
“老爺子啊,你一定要為我主持公道。我都這麽大歲數了,她作為晚輩,平時不尊重我就算了,剛才還故意推我下地。幸好隻是額頭受傷了,要是我有個好歹,就不能在身邊伺候你了。”
二老太太抽泣著,“若不是怕你難做,剛才警察來的時候,我就將這個女人抓進去了。”二老太太一抹眼淚,“既然他們不當我是一家人,那好,這個情麵我也不要留了,天擎。”二老太太看向顧天擎,“給奶奶再次報警,我倒是要看看在法律麵前,這個女人會不會認錯。”
看著她拙劣的演戲,晏檸都覺得尷尬,可偏偏顧老就是愛她這一套。
一直沉默不作聲在看好戲的顧天擎,聽到二老太太的吩咐後,默默將視線看向顧老爺子,顧老拍拍二老太太的後背,用無聲的舉動默許了二老太太的做法。
得到顧老的允許,顧天擎掏出手機摁著,貌似真的要報警了。
顧母顯然不想進去,朝顧奕南投去了求助眼神。
在這種節骨眼上,顧奕南肯定是沒辦法低頭的。
晏檸在一邊看得神情焦慮。無論這件事的起因,是不是由二老太太造成的。第一個動手的人是顧母,那是事實,而顧老太太又受傷了,若鬧進了警局,顧母這邊肯定理虧。
作為顧家新晉的兒媳婦,晏檸有話語權,更不想顧母被二老太太欺負。
斟酌之下,晏檸開聲:“這種關上門就可以解決的事,就無需驚動警力了,還是將警力留給有需要的人吧。”
二老太太冷聲:“你別站著說話不腰疼,被打的人是我,沒有得到道歉的也是我,而你的婆婆由始至終都沒有任何的悔過之意。”
若真將顧母關進去了,也僅僅是關幾天,對二老太太沒有任何實質好處。二老太太就是個人精,鬧這麽一場大戲出來必得另有所圖。
晏檸回看,“那二老太太心裏是有什麽委屈,不如說來,看大家能不能溝通溝通。”
晏檸主動把話題掀開了。
二老太太哼了一聲:“你們不當我是一家人,可我可時刻惦記著顧家的臉麵,我的要求其實也並不高,第一個。”二老太太指向顧母,“讓這個女人跟我賠禮道歉,第二,讓她將家裏的財政大權交出來。”
顧家的財政一分為二,顧奕南掌管著公司,顧母則管著家裏的。
平常二老太太除了每個月領的零花錢還是從顧母手裏領手,她早就看不順眼了。
二老太太表達了自己的野心之後,又轉身看回顧老,維護著自己的綠茶形象。
“老爺子,希望你可以諒解我,要是再讓這個女人掌權,我以後在這個家就沒辦法立足了。這麽多年了,我也沒向你要過什麽,爭過什麽,是她們不讓我好過,我想要家裏的財政大權,隻是想自己多活幾年,好好的伺候你。”
哇,晏檸聽著心裏都想笑,看來,綠茶是不分年齡的。
年輕的綠茶,靠貌美至勝,而像二老太太這種老綠茶,靠的就是賣慘博同情。
她前段時間順利要到股份後,現在又把手伸到家裏的財政大權,果真應了顧奕南上回所說的那句:人心不足蛇吞象。
雖說顧老不管公司的事了,但他隻要健在,家裏的事還是他說了算。
晏檸將目光看去顧老那邊,二老太太正眼睛泛哭地看著他,在等著他表決。
不說不說,二老太太的手段確是了得,這又哭又裝委屈,一頓哭訴之後,顧老爺子又再次妥協了。看著顧母說:“誰管家裏的錢財都一樣,在這件事上,你有錯在先,把家裏的財政交出來,就當是對今日之事的一個補償吧。”
顧母怒了,從椅子上站起來,憤憤不平道:“爸,你什麽時候才能清醒點。這麽多年了,你每一次都偏幫二房。”
晏檸還是頭一回看到顧母發火,記憶中的顧母總是一副慈祥的模樣。可見二老太太是觸犯到她的底線了。
顧老被人指著鼻子數落了一頓,臉色更難看了,氣話說:“我還沒死,你們就要造反了嗎?”
顧母也在氣頭,跟顧老杠上,“家裏管錢這項工作,是我媽,你老婆,親手交給我的,我可以交給任何人,唯獨不能是她。”顧母指向二老太太。
二老太太不甘示弱,再次委屈狀地抽泣。
“老爺子,我真的不想活了,就當著你的麵,他們都這目無尊長,以後要是隻剩下我一個人,你要我怎麽活。”二老太太假哭,“到時候的我,肯定是身無分文的被趕去顧家,一個流浪街頭。”
隨著二老太太一段話落下,餐廳裏突然響起了一段悠揚的鋼琴聲。
餐廳已暫停營業了,按理說不會有音樂響起。
眾人紛紛看向鋼琴的擺放位置,也不知何時,站在一旁的晏檸悄然地走了過去。坐在鋼琴前麵,動作優美地彈著曲子。
鋼琴聲陣陣傳來,打斷了眾人的爭吵。
聽著音樂聲,顧家人都皺起了眉。
而顧老的反應最為激烈,他木訥狀地椅子上起來,轉身愣愣的看著彈鋼琴的晏檸。
剛才那一腔的怒火也漸漸散了,他的神色變得較為凝重,一副惆悵模樣。
晏檸之所以彈這首曲子是故意為之。
她當戳中的是是老爺子的心事。
顧老年輕時,喜愛跳舞,經常跟原配流連歌廳。那個年代,音樂匱乏,而晏檸當下彈的這首,正是顧老跟原配最喜愛的。
於顧老而言,肯定有著別樣的意義。
晏檸那晚到顧家吃飯,顧母拿著顧家的相冊給她看。
她剛好看到了年輕時的顧老跟原配的照片,那時顧母隨口跟她說了說顧老的事,當時就有提到這首曲子,而她正好會彈這首曲子。
晏檸也不知道有沒有作用,反正就想試試,想看看能否用一首充滿回憶的曲子,勾起顧老深處對原配的愛,也讓他反思一下自己的偏心,讓他看看自己是如何對待原配的後代。
從顧老的反應來看,她是賭對了。顧老那滿臉憂愁的模樣,內心該是自責的。若不是他家外有家,或許就沒有餐廳打鬧的場麵。
作為顧老婚姻的小三,自然知道這首曲子。二老太太一聽這音樂心臉色一頓緊張,跟著站起來,趕緊出身喚:“老爺子。”
她想要把顧老的心思給拉回來,可顧老壓根就沒搭理她,盯著鋼琴的位置而出神。最後一歎氣,將雙手擺在後麵,“這件事到此結束,回家。”
二老太太不服,尖著嗓子喊:“老爺子。”
顧老一個鋒利的目光掃過來,凶她:“我說這件事到此結束。”再一次重複,“誰要是再鬧,就立刻給我滾出顧家。”
凶完,顧老拂袖離場。
二老太太搞了這麽一出,到頭來還被訓了一頓,氣得在地上跺腳,但又不敢惹惱顧老,隻好頂著臭臉離去。
兩老一走,顧天擎也站起來相繼跟上,但在臨走之前,別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
晏檸停下彈鋼琴,緩慢走回顧母那邊。
顧母已坐回到椅子上,泣不成聲。
顧母的好友出聲說:“奕南,這件事真錯不在你媽身上,那老太太今天就是故意過來找茬的,一看到你媽就陰陽怪氣的說著你哥的壞話,一句句的挑釁,換做是我,別說是打她一巴掌了,直接把她扔下樓也有可能。”
顧母抬頭道:“我今天也不該這麽衝動的,現在想想,這女人就是要故意激怒我,好讓我把家裏的財政大權交出來,我差點就著了她的道。”
顧母看回剛走回來的晏檸,“幸好檸兒彈了這首曲子出來,把你那個偏心的爺爺給喚醒了。”
顧母好友提議:“你爸今天不在海城,你媽今晚就在我家裏過吧。要讓她一人回老宅,再被那個老巫婆氣一通,怕是都要氣出病來了。”
事情的最後,如了顧母好友的安排,顧母留在了她好友那裏。
這一場大戲結束,二老太太偷雞不成還虧了把米,自己還把額頭磕傷了,怕是回到家裏是要氣死了。
把顧母安置妥當後,晏檸跟顧奕南離開。
顧奕南受了心情影響,臉色偏黑,心情顯得不快。
倒是理解他的心情,以顧老剛才的處理方式來看,確是對二房偏心了。
隻要二老太太一哭一鬧,他就可以完全否認顧奕南這一房這些年的付出。
突然有點心疼他,待走進了電梯後,晏檸見隻他們兩人在,伸手牽住了他的手。
顧奕南低眸看手,晏檸握緊手同時,衝他說:“你現在不是一個人了,你不開心時,我也會跟著不快樂的。”
顧奕南用那隻空著的手,抬手揉揉她發頂,轉而問:“你怎麽知道那個曲子的。”
晏檸故意沒說真話,“你給我笑一個,我才告訴你。”
顧奕南配合的淡淡一笑,算是回應了她的要求。
晏檸滿意了,如實跟他說了那晚看相冊的事情。
電梯剛好抵達一層,電梯門開啟,顧奕南邁步出去,感歎了句:“沒想到你還挺細心的。”
晏檸笑:“謝謝誇獎。”
兩人牽手離開餐廳,步出大門外時,就見沈助理腳步急急地趕著走進來,手裏還拿著一個牛皮袋子。
來到顧奕南的身前,沈助理氣喘著說:“資料已經準備好了。”
顧奕南沒接那袋子,僅回:“已經不需要了,拿回去吧!”
沈助理點頭,“好的,明白。”
沈助理匆匆的來,又匆匆的走了。
晏檸好奇問:“沈助理剛才拿的是什麽?”
顧奕南沒透露,“就是工作上的文件。”
即便他不說,晏檸大概已猜到了,沈助理剛才拿的東西,一定是可以製衡二房用的。
若不是被她的鋼琴給給救了場,怕是現在就是顧奕南大殺四方的時候。
腦海忽然想起,最初她去顧氏集團說要當他未婚妻時,顧奕南就說過,就算她不把票投給他,二房也不會上位的話。
看來,顧奕南真不會被二房牽著鼻子走的,他肯定還有其它準備。
這麽一想,她覺得自己好傻。
在領證的前一晚,她還不知天高地厚地拿股份一事威脅他娶她,她現在才後知後沉發現,顧奕南根本就是不屑一顧,壓根沒擔心過。
哎,笑自己的愚笨。
正想著,手機鈴聲突然響起。
晏檸從口袋裏拿出手機一看,是她的好閨蜜趙涵。
晏檸鬆開了顧奕南的手,將電話接上。
趙涵說:“檸兒,我幫你找到X家的櫃姐的門路了,你現在是否有空,能抽空過來一趟嗎?”
晏檸一聽來勁,“有。”
趙涵:“那你現在來XX會所,我正在跟品牌方在喝歌。”
晏檸說:“好,我馬上過來。”
掛了電話,顧奕南見她這麽緊張,問:“怎麽了?”
晏檸將手機放回口袋,笑回:“跟閨蜜有約,先不跟你回家了。”
顧奕南悶悶看她一眼,“不帶我啊,我還沒見過你閨蜜了。”
“這是蹭別人的局,不方便攜眷,下回再帶你吧。”晏檸沒答應,邁開步子邊走邊回頭說,“我去的地方離這裏不遠,你不用送我了。”給顧奕南投了個飛吻,晏檸就快步離開。
會所離餐廳就隔了一條街,晏檸走了十分鍾,就抵達了目的地。
趙涵已在門口處等她了,一見到她就打趣,“顧夫人,歡迎大駕光臨。”
晏檸跟趙涵是發小兼同學,多年的好友關係,關係很鐵了。
麵對著趙涵的調侃,她拍趙涵手臂,“一段時間沒見,一見我就拿我開玩笑。”
兩人相視一笑,晏檸問:“這是什麽局?”
趙涵挽著她手臂,領著她往會所裏頭,解釋道:“我明天受邀參加這品牌方的美妝產品活動,群裏有人組局,我看有門櫃的小姐姐出席,就果斷地答應。”
趙涵是富二代,平時也是個小有名氣的美妝博主,經常出席各個品牌活動。晏檸也是想到這一層,才會這一時間向她求助。
趙涵跟她邀功,“怎麽樣,我待你好吧,知道你有求,立刻幫你解決麻煩。”
晏檸故作輕挑地摸她的臉頰,“明天請你吃大餐犒勞。”
趙涵提醒:“我跟裏頭的人都不算熟,你一會兒別太直接,今晚先把關係搭上,等過幾天,去店裏消費一波,再來深入了解啊。”
晏檸打了一個“OK”手勢,兩人便步伐輕快的往包廂走去,可剛拐進另一走道,她迎麵就遇到了兩人。
她腳下步伐一頓,僵在原地,眼神發呆的望著跟她隻有幾步之遠的顧奕南,還在他身邊披著他外套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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