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躺在床上準備睡覺,蘇文楠才忽然想起來。
之前愛豆洗完澡,不是穿浴袍就是幹脆不穿,怎麽今天和她視頻的時候,穿著的卻是一件黑色襯衣?
蘇文楠在黑暗的靜謐中忍不住又睜開眼,拿起手機發了一條消息過去:“你睡了嗎?”
可對方卻沒有再回。
他們剛剛聊了很久,已經互道晚安過,大概是睡著了。
雖然有些疑惑,但蘇文楠畢竟不是特別仔細的人,再加上今天一天運動量實在太大,她吃飽喝足,很快就覺得眼皮打架,沉沉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節目組的車照例又來接人。
陸明風剛一上車就開始對坐在前麵的導演抱怨:“你們也太誇張了,你們有沒有給我們買保險啊,真的,昨天那女的和那小孩,差點沒把我嚇得飛到外太空!我昨天晚上回去洗澡,一閉眼都覺得有人要拉我腳踝!”
幾天下來,眾人跟導演之間也稍微熟悉了點。
導演也不至於像最初那樣故作高冷,聽到這話就笑起來:“昨天那個就嚇人?那你們今天做好準備啊。”
“幹嘛?”陸明風整個不好了,“今天還要更恐怖?別這樣,再這樣我晚上不敢一個人睡了!我的心髒都要驟停了好嗎?”
他說著,趕緊拍蘇文楠馬屁:“哥靠你了,哥全靠你了真的,回頭請你吃飯,明天不是你生日嗎?哥請你吃好的,給你買禮物!”
蘇文楠哈哈笑:“好啊好啊。”
等所有人都上車,導演看了一眼顧南澈的保溫杯,突然開口:“保溫杯今天不能帶。”
“為什麽啊?”還沒等影帝開口,張子熙就好奇地先問了,“今天這究竟是要幹什麽啊,這麽大陣仗?之前兩期他不都帶了的嗎?”
“今天不能帶,今天咱們得過安檢才能進,什麽都不可以帶。”
“啊?”陸明風不好了,“究竟要幹嘛啊?我現在回去還來得及嗎?”
“來不及。”導演笑笑。
顧南澈也沒有堅持,隻打開水杯又喝了一口,才把水杯上交。
也不知道是不是昨天被嚇得狠了,今天的薛青一直都沒有開口,白一斌也格外安靜,不過兩人臉上的神色都不太好看。
中途戴上眼罩,等下車之後走了一段路,果然開始過安檢機器。
又用測金屬儀器全身上下掃過,全體人員的錢包房卡集體保存,又收走了白一斌一條項鏈,薛青一對耳環一枚戒指,就連張子熙的車鑰匙都沒放過。
陸明風口袋的硬幣都被強行上交之後,他崩潰了:“你們今天劇情要是不嚇人,等我回來就先嚇死你們!這前奏也太誇張了!”
很快,身後響起“呲啦”的聲響,接著是導演的聲音:“請摘下眼罩。”
古怪,真古怪,連之前每次必有的提問都沒了。
眾人把眼罩拿開,視線剛一聚焦,就看見麵前是個很古典的戲台,戲台搭得色彩淡雅,但周圍卻是破爛的灰色布條,已經極其破敗,隻有一束聚光燈打在台中央。
還沒等他們反應,一聲清亮的戲腔突然響起。
“我的媽呀!”陸明風猛地縮到了蘇文楠身後,“這是幹啥啊,這是走古代路線了?別啊,這這這……”豆子文學網
蘇文楠不太懂戲,身後的顧南澈卻低聲道:“昆曲,牡丹亭。”
“所以呢,然後呢?”張子熙莫名其妙,“突然唱戲的意思是什麽?”
陸明風抓著蘇文楠的衣襟開始哆嗦:“完了啊,牡丹亭不是講那個杜麗娘和那書生叫什麽來著,人鬼相戀的故事嗎?”
“柳夢梅。”顧南澈提醒他。
“愛誰誰吧,”陸明風縮著脖子,“我隻想活著。”
昆曲唱了一段,戛然而止,之前打在戲台上的燈光也隨之熄滅,周圍瞬間一片漆黑。
一道老人略顯滄桑的聲音隨之傳來:“明日我兒就要娶妻啦,怎的好好的,人都去哪兒了?夫人?來人啊……”
話音未落,也不知從哪裏傳來一陣嘈雜聲:“鬼啊!有鬼!”
薛青從之前進門就白著臉,等那邊開始唱戲,她渾身都有些僵硬,待此刻燈一關,她忍無可忍哭出了聲:“我要回家……”
蘇文楠雖然不怕這些東西,也著實有點佩服節目組了。
也不知道是請什麽人想出來的劇情,還果真被他們搞出了陰森森的感覺。
陸明風已經完全邁不動步子,張子熙也哆嗦:“等一會兒這戲台燈亮了我才能動,我實在太怕黑了。”
他聲音像是被小雞勒住了脖子,聽得出來已經緊張到極致。
蘇文楠隻好柔聲勸道:“哥你在哪兒呢,你到我身邊來,沒事,都是人演的啊,咱們自己就是演員,一會兒等燈亮了我去看看門在哪裏。”
顧南澈顯然沒受什麽影響,在黑暗中適應了一下眼睛,很快看到:“門在戲台旁邊。”
張子熙心跳如雷:“有沒有燈啊,我隻想有點亮光。”
蘇文楠左右看了一眼:“這兩排上麵都有蠟燭,一會兒先找找看有沒有點火石吧。”
她話音剛落,薛青就嗚咽起來:“你還要點蠟燭?別點別點別點,風一吹更嚇人了,萬一看到什麽東西,嗚嗚嗚,別點蠟燭……我不要看……”
顧南澈轉過身,冷冷地:“那你閉眼。”
過了沒多久,戲台上的燈光再次亮起,咿咿呀呀的昆曲聲斷斷續續傳來。
蘇文楠趕緊就著光往旁邊翻,張子熙也活了過來:“這邊有個箱子,要用鑰匙開,這麽黑怎麽找鑰匙啊!”
戲台上畢竟是個聚光燈,隻有那一圈比較亮。
再遠一點,幾乎什麽都瞧不見。
陸明風試著想去幫忙找一找,結果愣是被自己的影子給嚇了一跳。
蘇文楠左右轉了半天,猜測:“會不會放在戲台上了啊?畢竟那邊最亮啊,而且節目組可能會覺得咱們不敢站上去?”
張子熙已經看到了一邊的紙條:“這上麵寫著字,子非魚,安知魚之樂。”
“什麽意思?”蘇文楠呆了一下,忽然靈機一動,“這戲台,所以呢?想讓咱上去唱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