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沒有在一號準時到急診科報到,如意心中有些忐忑,特地起了個早,提前半個小時就到了醫院。
剛到走廊,如意就看到醫生和護士向觀察室跑去。
如意快速地把工作服往身上一套也跟著跑過去。
值班的是一位四十來歲的短發女醫生,她一邊摸頸動脈一邊果斷地說:“給氧!輸液!通知二線!請內科住院總!”
“我有內科住院總的電話!”如意掏出手機,“郭老師,急診科請會診!”
剛放下電話,二線醫生和二線護士也跑了過來。見值班醫生已經在做胸外心髒按壓了,二線吩咐:“上心電監護儀!準備氣管插管!”
“你把監護儀拿過來,我去準備氣管插管!”話剛落地,二線護士已經跑出門去了。
如意懵了,小聲問正在托著病人下頜做人工呼吸的值班護士:“監護儀在哪兒?”
護士瞪了她一眼:“當然是在搶救室!”
如意連忙跑去提了過來。
“腎上腺素一毫克靜脈注射!”二線醫生看了看病人的瞳孔,下了口頭遺囑。
二線護士一邊為病人上監護儀一邊問如意:“急救車呢?快推過來!”
急救車!如意感覺腦袋轟的一聲,又跑回搶救室。
好在急救車就放在搶救床的旁邊,如意連忙推出去。
“砰!”車子正號撞到剛跑到觀察室門口的郭醫生身上。郭醫生穩住了車子,自己卻一下撲到床前,差一點壓在病人身上。
病人終於搶救過來。
值班醫生抬起頭,看見呆立在一旁的如意,想起先前的狀況,立即來了氣:“你平時有沒有做功課?到搶救室去,麵壁30分鍾!”
如意灰溜溜地走向搶救室。
麵壁!搶救室四麵牆,究竟該朝哪個方向站啊?如意鬱悶的抬起頭,眼光落在最靠裏那麵牆上。
牆上貼著一張張急診搶救步驟圖:呼吸心跳驟停、休克、上消化道出血、昏迷、服毒、窒息……如意明白了老師的用意,一張張地認真看過去。
“喂!你這麽早就到了?”雲霞撇開同行的九齡,開心地跑到如意麵前。
如意委屈地瞥了她一眼,又將目光投到牆上。
九齡好奇地問如意:“被罰麵壁了?不會吧?轉科第一天就當壁花?”
緊跟在九齡後麵的李彥走上前,把著九齡的肩,嬉皮笑臉地說:“如意也做壁花小姐了?感覺如何啊?雖然做壁花是急診科的傳統,但上班的第一天就做壁花還是破了紀錄哦,你做錯什麽了?”
如意懶得理他們,繼續按照上麵標注的流程,背誦搶救步驟。
感覺差不多之後,如意走到值班醫生麵前:“老師,我好了。”
值班醫生瞥了她一眼:“半個小時這麽快?!”
“我記住了。”
“記住了?”值班老師笑了,一邊準備交班一邊說,“光記住是沒用的,要學會靈活應用。下次碰到我值班,我要檢查的!”
待值班老師下班走後,九齡湊過來說:“你怎麽惹到謝老師了?她是有名的急診超人,業務能力很強,就是脾氣很臭,對看不慣的人和事從不留情麵,連科裏的護士都怕她,背地裏叫她更年期!”
“究竟是怎麽回事啊?”雲霞碰碰她的胳膊。
如意歎了口氣:“都怪我今天來得太早了。”
“什麽?”
如意垂著頭,沮喪地說:“我不熟悉搶救物品的擺放位置,推急救車的時候又差點撞到前來會診的郭總……走,”如意拉著雲霞,“帶我去轉轉,先熟悉熟悉環境。”
回辦公室的路上,雲霞小聲說:“罰你那個謝老師不是每天上班,一般是連上24小時後連休24小時;主任姓舒,就是那個胖胖的長得像彌勒佛那位……看到沒有?他從不罵人,絕對的和藹可親;正往觀察室走的那位瘦高個,頭發很少的老師姓王,隻上白班,也是動不動就罰麵壁的;坐在那兒那個年輕一點的醫生姓李,和謝老師輪流值班,他話不多,埋頭做事型……”
“同學!”
聽到王醫生叫人,如意停住了腳步。
見九齡和李彥跑了過去,如意小聲問雲霞:“是不是還像以前那樣固定跟著一個老師?”
“不固定。我們實習生隻上白班,一般是哪個醫生上班就跟哪個,觀察病人啊,送病人去做輔助檢查啊,跟著值班老師出120接病人啊……碰到什麽做什麽。”
“還好。”
“好?才不好呢!如果下班前來了病人,必須處理完了才能下班!對了,在急診科會經常加班,中午不能按時回家吃飯囉,我和九齡都在醫院食堂吃午飯,你呢?”
“當然和你們一樣囉。”
“那你最好買一個飯盒。很多人都不願用食堂的盒子,自己用自己的才衛生。”
醫院的食堂位於一片茂密的小樹林旁邊,正對著小路的三扇玻璃門大大地開著。
順著絡繹的人群走進去,餐廳之大超出了如意的想像:整個一層樓全是餐廳的領域!
廳內除了北麵一長排賣飯的窗台,其餘三麵都是玻璃幕牆,寬敞、明亮、整潔。
淡藍色的長桌、條凳錯落有致地固定在光滑的水泥地麵。
正是午飯時間,餐廳裏人頭攢動。雖然四周的飯桌前已經坐了不少人,每個售賣窗口的隊列仍拖得長長的。
雲霞一邊走一邊介紹說:“西麵靠牆那排櫃子是用來放飯盒的,自備的餐具都是可以放在那兒。”雲霞指著天花板,“看到那些紫外線燈管沒有?每天會定時消毒,所以不用擔心衛生問題。”
如意看了看自己飯盒上貼的名字條,又用手壓了壓:“飯盒放在這裏不會丟失吧?”
“怎麽可能!經常在這兒吃飯的都是本院的職工和學生。這點素zhì還是有的嘛。”
“也不能說的太絕對了哈。”九齡站到一列最短的隊伍後麵,“我們就排這裏吧。”